第六十四章
“你真的可以吗?”唐崚不放心的看着已经醉了的颜楽。
颜楽摆摆手,瞪眼道:“我当然可以了!你这是在侮辱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你还真是醉了!”唐崚忍不住笑出声,“我什么时候问过你那里可以不可以了?”
“我没醉!”颜楽关上车门,步伐不稳的往公寓里走,“这点路我还是可以回去的,你快走吧!”
唐崚看颜楽虽然步子摇晃,但说话还有条有理的,就没有多说什么,“那我走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回剧组,下午有戏要拍。”
“行!”颜楽进了门,看不见身影,唐崚才开车离开。
“钥匙,钥匙,钥匙跑哪去了?”颜楽在口袋里摸来摸去,钥匙的影子都没有。
“备用钥匙在地毯下面。”
“哦,对,谢谢啊~”颜楽也不觉得突然而来的声音有多突兀,撅着屁股从毛毯底下摸索,还是没有,他坐在地上,皱着眉,疑惑道,“不对啊,谁偷我钥匙了?”
应天蹲下来,与颜楽视线平视,一只手勾着钥匙环,在颜楽眼前晃了晃,道:“你是说这个?”
颜楽看到钥匙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钥匙,抱怨道:“你藏这里了啊,真过分,害我找这么久!”
应天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皮肤白皙,睫毛颤颤,粉色的嘴唇微微抿着,黑软的长发松松垮垮束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温和的气场,确实和过去截然相反。
“颜楽。”
颜楽抬眼,疑惑的盯着应天,他才看到男人的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你回来。”应天也注视着颜楽的眼睛,淡淡道,没有任何情绪。
“哼!你等我干什么?”颜楽站了起来,差点跌倒,应天一把扶住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颜楽被应天抱的浑身不自在,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有些生气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啊?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门口,小心我报警!”
应天眉头一挑:“你不是很怕警察的吗?”
“谁说的?警察最好了,有困难都可以找他们为什么要怕?”颜楽歪头,不解道。
应天走上前一把抓住颜楽胳膊,面色严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抓痛我了!”颜楽眉头紧皱,气呼呼的瞪着应天,“你真是奇怪,我不说过了吗?我不认识你!能放手吗?”
喝醉酒的颜楽是最诚实的,应天被他陌生的眼神刺痛心脏,手上更用力了。
“你不可能不记得我。”
颜楽痛的往后缩,眼神恐惧,可怜兮兮道:“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你松开手,痛……”
“既然你记不得,那我就让你记起来!”
应天另一只手托住颜楽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带有侵略性的撕咬舔舐,就在他沉浸在当中时,忽然发觉怀里的人在发抖,他停了下来,目不转睛注视着男人。
颜楽闭着眼睛,眼角带有泪珠,浑身颤抖,咬着嘴唇,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颜楽?”应天喊了一声。
“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颜楽抖着苍白的嘴唇,低声重复一些破碎的句子。
应天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颜楽顺着门滑下来,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胳膊,缩在角落,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像是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
应天看着这样的颜楽,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伸手将颜楽抱在怀里。
颜楽激动起来,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拳头砸在应天的身上,一阵阵闷响,应天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蹲在那里,等颜楽打累了才重新把他抱在怀里。
颜楽浑身瘫软,抖着嘴唇紧紧抱住应天,发出压抑的哭声,泪水浸湿衣服,流进应天的心里,掀起汹涌的波涛。
颜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昨晚居然没有失眠,一觉到天亮。
手机上是唐崚的来电提醒,二十几个,他拨了过去。
“你没事吧?!”唐崚担心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颜楽揉了揉头发,脑海中关于昨晚的记忆零零碎碎闪过,“没事,睡过头了,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没事就好”唐崚松了口气,“何止是醉啊,快要发疯了都!”唐崚故意夸大其词。
颜楽有些不好意思,“那昨晚麻烦你了。”
唐崚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还真信啊?你是我看过的喝醉了最乖顺的,不吵不闹,要不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还真看不出来~”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颜楽看了一下换的干干净净的衣服,有些疑惑,唐崚不是这么细心的人。
“是啊,除了我还有谁?”唐崚以为颜楽说的是送到公寓门口。
颜楽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那谢谢了啊,你……你下次不用做到这么……”
“怎么了?”唐崚听颜楽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起来收拾收拾吧,我马上过去接你,给你带早餐要吃什么?”
“小笼包加一杯豆浆。”颜楽见唐崚不放在心上也不那么纠结了。
“成!”
下午是余长生为了救子清一起掉到山洞里的戏,两人在山洞里产生了情愫。这场戏需要吊威亚,柳青云说自己恐高,就找了个替身,颜楽要抱着人,所以镜头都是给的颜楽,他只能自己上。
颜楽第一次吊威亚有些紧张,但他没有和别人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背台词,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背的什么。
武殷是个过来人,看出来颜楽的紧张,走到他旁边,坐下,开口道:“你对余长生这个人有什么理解?说来听听。”
“他是个重情义的,只要他看到有人遇到危险了都会伸出援手,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轻易放弃和子清的这段感情,过了五年还在寻找。”
“你呢?你的恋人离开了,你会继续坚持这份感情吗?”武殷忽然问了一句与剧本无关紧要的话。
颜楽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苦涩,摇摇头:“我应该做不到。”
“你能做到,因为你就是余长生。”武殷丢下这句话,拍了拍颜楽的背,然后起身离开。
颜楽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导演刚才是告诉他,只要融入角色里,才不会在意到其他的东西。
第一次吊威亚确实很可怕,准备之前颜楽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此时颜楽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余长生。
从威亚下来颜楽腿还是软的,唐崚跑上前扶住了他:“刚才拍的不错,肢体动作也很协调。”
颜楽脸色有些苍白,弯唇笑,这时他的心中像是有什么感应,转身看向左边,一个男人站在树下,虽然逆着光看不清容貌,但颜楽一眼便看出来是谁,他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唐崚察觉到颜楽在发抖,奇怪道:“你怎么了?有这么害怕吗?”
颜楽摇头,他稳住情绪:“没事,我去化妆间休息一下。”
“好,过会喊你。”
颜楽越走越快,在转角处跑起来,他跑进化妆间,立刻关上门,从里面反锁起来,做完这一切,颜楽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哎,黎宇我和你说件事。”厉谦小八卦的凑到黎宇面前,今天他正好学校放假,为了躲余礼季,就跑到黎宇这了。
黎宇换了个画笔,继续作画,淡淡道:“嗯,你说。”难得王致被他爸叫去管教,能清净几天,厉谦这小子倒跑过来了。
“就是啊,我前几天看到颜楽了!那眉眼绝对一个人,但他却说不认识我,真的是很奇怪啊!”厉谦把板凳往黎宇旁边端近了一点。
“颜楽?”黎宇放下手中的笔,“你确定没看错?”
厉谦见黎宇理自己了特高兴,他是个什么事都藏不住的人,这两天不是上课就是给学生补课,或者应付余礼季,快把他憋坏了。
“真的!我还偷偷拍了照片,你看看。”厉谦把手机递过去,照片里颜楽的面容很模糊,但能清晰辨别就是他。
黎宇仔细看了一下,道:“应天知道吗?”
“我打电话给他了,但他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厉谦撇嘴。
“他一直是个样子,越说不在意就越在意的不得了。”黎宇把手机还给厉谦,站起来去水池洗了把手,“我们出去吃个午饭,我饿了。”
“好”厉谦跟了过去,“这次就让他自己作,反正我不帮他了,让他吃吃苦头!对了,王致那小子跑哪去了?”
“他爸带他操练几天”黎宇脸上带有微微的笑意,“估计要去掉大半条命~”
“哈哈哈,让他浪,就要王叔给他治治一身的痒骨头!”厉谦幸灾乐祸道。
两人刚出门厉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想也没想按了接听。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是余礼季的声音。
厉谦僵了一下,立刻扯谎道:“在学校啊,才下课,有什么事?”
“是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厉谦心虚道。
“是吗?你转身看看。”
厉谦心里一个大大的卧槽飘过,不会这么悲催吧?他缓缓转身,余礼季站在楼道那边,手里拿着手机,微笑着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