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宴会
果真詹长松此后再未联系过费凡。下意识的,费凡每天都会看几十次手机,看过之后便是懊恼,一来懊恼自己为何这般惦念,二来懊恼一直空白的手机。
最是没脸没皮的詹老狗这回却信守了承诺,留了个热吻而去,临了临了还撩拨了费凡一把,气得费凡想起便要骂几声狗东西,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自嘲一笑,心中酸酸涩涩的暗忖,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那条老狗了。
费凡失恋萎靡,本打算提前回校,却又怕周森卑鄙,对费悦使了什么手段,因而只得继续留在费家,每日以打游戏度日,杀得昏天黑地,眼眶青紫。
这日,周森生日,遍请居于省城的鹤城名流,还狗长犄角发了请帖。
费凡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站在宴会厅门外,面对着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侍者耸了一下肩膀:“我没有请帖,没带。”
他伸脖往宴会厅中看了一眼,一群脑袋大脖子粗的土包子正学着电影中上流社会的做派,手握香槟彼此寒暄,妥妥的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费凡嗤了一声,又看回侍者:“不让进是吗?那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费凡。”头发梳的油光铮亮的周森追了出来,“都打你多少个电话了,你怎么才来,快进来,就等你到了切蛋糕呢。”
周森一如往常,似是从未与费凡发生过不虞。他瞪了一眼侍者,殷勤的拉着费凡进了宴会厅。
香衣鬓影、满口方言土语,费凡置身其中只想翻白眼。
他本是不打算来的,也找了身体不舒服的托辞,费品恩见他油盐不进,只得拉着费悦就走。
费凡看着赵百惠给费悦选的露着两条大白腿的礼服,气得在屋里直转圈,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追来了宴会厅。
他一身帽衫加牛仔裤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费品恩觉得丢脸绕着他走,只远远的瞪了一眼表示不满。
费凡无所谓,溜边吃着茶点,时刻留意费悦的情形。
今日不知周森是东道主需要收敛行为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竟没有一味骚扰费悦,他与周父应酬了一圈,便凑到了费凡跟前。
“上次的事儿是我混蛋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他端着酒杯贴过来,“原是因为在你妹妹那里吃了点脸色,就把气撒你身上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狗脾气,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费凡错开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你少打我妹妹主意,她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心。”
“我也是身不由己,婚姻大事都拿捏在父母手里。我爸对我又时常不满,只能寄希望于联姻再将我家的事业上一个等级了。”他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酒递给费凡,“尝尝,我爸为了招待周氏企业的高管特意空运回来的好酒。”
“周氏企业?”怎么哪哪都有人提到周秉义。
“对,就那个制药的周氏企业。”周森的目光划过费凡手中的酒,“周氏企业资金雄厚,最近打算进军一本万利的房地产行业。他们也算有战略眼光,衬着国家城镇现代化的政策,将第一批项目放在了有长远发展的三四线城市,咱们鹤城就是其中之一。”周森将从周父那里听来的话讲给费凡听。
“咱们鹤城可是有不少人想分吃这块肥肉,我爸、你爸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费凡对这些不感兴趣,以他的想法无论费家或是周家都是没有资格与周氏企业谈合作的,仗着自己是坐地炮那点优势就想分一杯羹,怕是只能痴心妄想。
他心中思量着事情,酒就多喝了两口。再回神时,手中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周森又为他续了一杯:“喝着口感怎么样?我记得你酒量不错。”
费凡本就厌烦周森,能听他废话这么久已是不易。他放下杯子,表情冷淡,不肯再多喝一口。
周森也不恼,端着酒杯主动离去,只是故意埋着头也掩不住他眼中的兴奋。
宴会又长又臭,一群土包子最终端不住名流的架子了,竟让侍者支起桌子打起了麻将。
什么林子养什么鸟,非要飞到别的林子中最终受罪的只有自己。脱下了名流的外衣,这些人吆五喝六吵吵嚷嚷,费凡觉得头大,连个招呼都没打就遛了。
他本想带着费悦一起走,可刚刚还在眼前晃荡的人转头就找不到了,电话也打不通,费凡心急如焚,不知如何之时却见周森并没有离席正在与人应酬。
这人渣还在,费悦就不会出什么大事,费凡舒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出门见了风,他觉得有点头晕,今晚并没有喝多少酒,现在头晕只能是那瓶漂洋过海而来的洋酒后颈太大。
酒店外有等客的出租车,费凡还未抬手叫车,一辆炫酷张扬的跑车就停在他的面前。
一看这颜色,鸡屎绿,费凡就知道谁在车上。
周森伸长胳臂开了副驾的门:“去哪啊费凡,我送你。”
费凡双手插兜腰都没弯一下:“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打车。”
周森的目光定在他氤氲了霞色的脸颊上,微微挑眉继续游说:“上车吧,送你一程,反正我也没事。”
不同的喇叭声响起,都在催促堵在门口的鸡屎绿。
费凡无法,只能弯腰坐进车内,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我回家。”随后他放下车窗,嘟囔了一句“今晚怎么这么热。”
詹长松坐在咖啡馆中无比斯文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苦不拉几的,有啥喝头?一杯四十,忒他妈贵了,心疼的他赶紧又干了一口。
“詹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詹长松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皙白的皮肤红艳的唇,与费凡如出一辙的长相,是费悦。
费悦刚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詹长松打来的。电话里的男人约她有空的时候见一面,还特意交代了不要告诉费凡。
她在宴会中待得早已厌烦,身边又围满讨好聒噪的追求者,因而她放下电话就跑来赴约,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