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二次失恋
费凡正在气头上,接到詹长松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他已经挂了他三个电话了,不是置气,确实是不知现在要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詹长松。
独自走在夜风里,不知从哪里传来栀子花香,费凡揉了揉鼻子,低低的叹到:“原来失恋是栀子花香的味道。”
这是他第二次失恋,心情与第一次天差地别。
上一次他还要刻意酝酿情绪,只要稍微走神那点好不容易积攒的惆怅就不翼而飞了。
而这次,明明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为詹老狗不值得”,却不能如愿,铺天盖地的伤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上似空了一个洞,温暖的夜风灌了进去,再出来时便带着刺骨的温度。
泪水不争气的蒙住了眼睛。
“别哭!不许哭!”费凡仰起头,打算让热泪原路返回。
可这方法蠢极了,泪水顺着鬓角留下,蜿蜿蜒蜒,拉长了伤感。
虽然入了夜,路灯却冲淡了浓重的夜色。
这个时段,公园中还很热闹,人们三三俩俩或纳凉或健身,迎面而来的不少人注意到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
费凡经不住轮番的侧目,急忙抹了一把泪,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猫了起来。他坐在一块不算平整的石头上,看着公园中的一池因夜色暗得发黑的死水发愣。
电话没响,微信视频响了起来。
又是詹长松。
费凡将头埋在裤裆里,听着聒噪的铃声一动不动。
音乐落下,紧接着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
费凡看着那条五秒钟的语音磨了磨牙然后点了播放。
“接电话小费物,不然撕了你的画。”
“狗东西!”费凡跳了起来,“就会欺负我!”
他在园田镇住了半年,赚得钱刚够自己温饱,可谓来时两手空空,走时空空两手。
若说园田镇带给他什么财富,那就是幼儿园那些孩子的画了。
他教那些小豆丁画画,用画笔和颜色认识世界。在他们稚嫩的笔下,世界是纯洁的、神奇的、妙不可言的,每一张画都是费凡的财富,是他的慰藉。
从园田镇出来,他将他在镇上的一干家当都交给了詹长松保管,几件廉价衣物,坏了的雨披,若干张画,都是费凡的心头宝。
“你敢!”
费凡拨了电话过去,第一时间就被接通了。
“在哪呢?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詹长松略显暴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小费物,你长能耐了,我看我最近脾气是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
“......”
半晌,费凡才又说话,平稳的声音如同面前无波无澜的一潭死水:“詹老板,下午和朋友在一起不方便接你电话,挂了你几个电话真是抱歉。另外,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过段时间我去取回来,麻烦你帮我保管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詹老板,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过几天我打算提前去学校报到,要不你就回园田镇吧,你的店也需要你看顾。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他将手机慢慢放下,听到一声咆哮的“费凡”,抹了把泪关了手机,他吸吸鼻子蓦地笑了:“还真是小费物啊,都没恋爱过,就吃了失恋的苦。”
费凡一晚上基本上没睡,辗转反侧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迎接黎明。
他头昏沉沉的身上也乏力,洗了个澡随便套件衣服下楼想找点吃食补充一下体力。
还没到楼下就听到了费媛阴阳怪气的声音:“费凡,起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上楼叫你呢,你看谁来了。”
费凡极其不耐的投去目光,堪堪往客厅扫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竟定在了原地,沙发上坐着那个长腿长手的人不是詹长松又是谁?
这个天杀的,明知道费家是龙潭虎穴偏还要闯进来。
詹长松站了起来,直视费凡,他绷着脸,看起来有几分不悦,也有几分委屈。
“呦,你们不是天天见面吗?怎么还这么望穿秋水的。”费媛嗤了一声,“感情还真是好啊。”
“你怎么来了?”费凡没理费媛的阴阳怪气,他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我...”
没等詹长松回答,费媛就抢了先:“昨儿,我在壹公馆玩了通宵,早上回来在门口看到你...”她故意停了一下,然后夸张的说道,“看到你男朋友杵在咱们家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咱们家院子,哎呦那样子啊,简直就一块望夫石。”
詹长松将目光从费凡身上移到了费媛身上,警告意味十足。费媛一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凛然。
“这不,我就把他带进来了。”她语速很快的做了结束语。
费凡穿过客厅走到门廊低头穿鞋:“詹老板,我们出去说。”
“来都来了,做什么急着走啊?”
一个中年女声忽然传来,费凡猛地回头,看到刚刚晨起的赵百惠与费品恩正缓缓下楼。
“留下一起吃个早饭吧,詹老板?”
赵百惠笑容可掬,她身旁的费品恩也点头道:“饭都准备好了,家常便饭,希望詹老板不要嫌弃。”
费凡皱眉,出声阻拦:“我们出去...”
“欸,凡凡,有一些话总是要当面讲清的。”费品恩紧了紧真丝的睡衣袋子,从保姆手中接过了一杯咖啡,“我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你和费老板在一起半年,其中的得失还是要算一算的。”
他将“得失”二字咬得很重。
“哦?”詹长松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他牵起嘴角笑了,“那是得好好算算。”
詹长松走到餐桌前,不见外的拉了椅子坐下,然后招呼还楞在门口的费凡:“过来啊,吃饭。”
见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詹长松,费凡叹了一口气只得揉揉太阳穴坐到了饭桌上。
几人相继落座,还没等费品恩开口,费凡就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我和费老板不是那种关系,原来那么说是在气你们。”
费品恩沉了脸,他慢悠悠的说道:“今天费老板能出现在咱们家,和咱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很说明问题。上次你说你倒贴詹老板,今天又说你们没关系,我到底应该信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