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行
詹长松关了店回家越五楼而不入,直接上了六楼。
他敲响了费凡的房门,好半天那门才开了一条缝。
“小费物,你...”
詹长松话还没说完,漏了半只眼睛的费凡就用力关上了门,关门的声音又大又脆,震得男人耳中嗡嗡作响。
草,詹长松揉了揉耳朵,握起拳头开始擂门。
“小费物,你能耐了,旷工连声招呼都不打!开门!心虚什么?不开门老子踹了?”
老旧的楼房隔音本就不好,这镇上的人又多八卦,几户人家已经开门探头探脑的张望,有认识詹长松的还要打趣几句,让他适当放过詹老师一回,两口子过日子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不能一味只知道掐架。
詹长松什么时候吃过口头上的亏,歪唇一笑:“以后我见了你家婆娘肯定谦让,确实不能一直掐架。”
“你妈的,詹老抠你就满嘴喷粪吧!”那人缩头回去,重重的摔上了门。
“你怎么走到哪吵到哪?”费凡的门终于开了,一张怨恨的脸漏了出来,“快进来。”
詹长松撂下眼皮慢悠悠的走进屋子,拉着长音问道:“嫌我丢人?”
费凡被气得笑了,关上门反问一句:“詹老板还能给我长脸?”
詹长松大咧咧的在费凡的小沙发上坐下,手里边摆弄茶几上的电影碟片边说:“也是,费老师这么看不上我,我做什么事都贴金不到你脸上。”
咱俩啥关系啊,你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费凡在心中暗暗吐槽。
“我不就今晚没去超市吗,至于你一个大总裁亲自上门声讨吗?”费凡讽刺。
可詹长松对讽刺免疫:“至于。你今天还不接我电话,你干什么去了?”他往沙发背上一靠,双手交叉在胸前,质问的架势做得很足。
“...我,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费凡目光幽暗了几分,他刚刚正在酝酿情绪,打算好好体会一下失恋的感觉,好不容易刚起了个头就被詹老狗打断了。
詹长松看着费凡的神情,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没买到雨伞?”他四处看了一下确实没看到雨伞的踪影,“一把雨伞而已,至于像死了亲爹似的吗,我家里有很多,明天给你带一把。”
费凡握拳,你才死了亲爹,你全家死了亲爹!
你很多的伞之中,就有姓费的!
“不用感激我,要觉得实在想还我的人情,到县里请我吃顿饭吧。”詹长松大手一挥,好像支援了费凡三个亿,数字后面很多个零。
“县里?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县里?”
詹长松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掏出烟来,叼在嘴上:“你哥我在这地界儿也算一号人物,消息当然灵通。”
他拿出打火机刚要点火,费凡一把将烟从他嘴上拽了下来。
“要抽烟出去抽,我家里不能抽烟。”
“为什么?”
“不喜欢烟味,臭。”
詹长松看着一脸嫌弃的费凡顿时心中不爽,他一扬眉头犯了浑:“草,咱俩亲都亲了,现在嫌弃是不是也晚了?”
“你!”费凡腾的一下脸上着了火,一直被他故意忽略、用力压抑的羞赧破困而出,慌乱的话音都抖了,“...你胡说什么,我们...那是意外。”
“亲了就是亲了,管它是不是意外。”詹长松看着犹如受惊小鹿一般的费凡,心里恶念顿生,恨不得狠劲的欺负,“你要觉得昨个儿的不算数,那哥今个儿再给你盖个章,带响的,要不要?”
“不要!”费凡跳起来,一步窜得老远,恨恨而言,“...詹长松你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
费凡的眼睛红的如同兔子,詹长松与他对视,用尽全力压抑着胸中澎湃的恶意。
亲一次也是亲,亲两次也是亲,昨天是意外,今天也能制造出个意外。
他眼神如饿狼,看得费凡心头一阵阵的发寒。
良久,那厮才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路过费凡的时候,故意歪着头问他:“烟味还臭吗?”
费凡用指甲扣着裤线,喘了几声粗气无奈妥协,小声说道:“不臭。”
“真乖。”
詹长松又看了看那靡色的嘴唇,才开门走了出去。
......
一辆拖着黑烟四面漏风的破皮卡颠簸在县道上。
说“颠簸”一点不为过,路上稍微有个裂缝或石子,这车就能颠得人屁股腾空,前俯后仰,几个“哎呦”脱口而出才算是完整了。
“我说詹老板你在哪里弄的车啊,这家伙怕是比我爹岁数都大了。”
说话的人叫刘琴,二十多岁的样子,身肥体胖,只有脸上无肉,刀条脸薄嘴唇,一副刻薄的面相,是启智幼儿园的幼师。
詹长松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他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一歪嘴:“那你可要好好孝顺孝顺它,这两天少吃点别再胖了,它拉你啊有负担。”
刘琴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肥胖的身体,嘟囔了一句“詹老抠”。
一直看着窗外的费凡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即便再怎么不待见詹长松,他也不得不承认詹老狗怼人的技艺十分在线,让人听着过瘾。
但绝不包括他怼自己的时候。
今天早上,几个人在费凡所在的晨星幼儿园门口汇合,直到詹长松开着这台破皮卡出现,费凡才知道大家等的竟然是他。
即便万分不愿,他也被几个女人拉上了车,坐在后排与启智幼儿园的刘琴、方芳排排坐。
詹长松看着开了副驾驶车门坐上来的王美丽不动声色的沉了脸,他下车将费凡从后排一把拽了下来:“你一个大老爷们跟她们挤什么?夏天人家穿那么单薄你也不知道避嫌?”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王老师,换个座,你们女同志坐一起吧,这小子天天不洗脚,别让他熏着你们。”
“詹长松你胡言乱语!你才天天不洗脚!”费凡脸上涨得通红,他甩开詹长松的手,愤恨的踩了老狗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