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柳鸢。(1 / 1)

窒息掠夺 梨花煮酒 262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076章 柳鸢。

  慕容凡张了张嘴,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小七,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好透,先别惦记这些了……”

  慕容修苍白着脸重新阖上了眼帘,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却在一瞬间全部回拢!

  他骤然变了神色,想也没想就摇晃着下了床,眸中流光一闪,竟是直接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小七!”慕容律见他虚浮着脚步便想踏入那一道缝隙,又惊又急,伸手就将他一把拉了住,“你在做什么?伤成这样好不容易才清醒,怎的一醒还是这般乱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小家伙,既然我能活过来他肯定也没死!”慕容修眉宇间浮现深深的惶恐,不曾想一挣之下不仅没挣开,还险些踉跄着摔在地上。

  “小七你没事吧?”慕容凡连忙将他扶稳,“你别任性了好不好?要找他不急在这一时,等伤好了再去找……”

  “不行!”可他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修打断,“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你们别拦着我!”

  待语毕,他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愣是甩开了两人拉住胳膊的手,谁料才堪堪走了一两步便猛地按住胸口跌倒在地,指缝中渗出大股殷红色血液,显然是还未愈合完全的刀伤在大幅度动作下开了裂。

  慕容凡霎时面露惊骇,想要去扶却再次被挥开。

  “小七,你冷静一点!”慕容律见状,忍不住红着眼喝道:“花溪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找?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不明白?若是有人下手暗害他你会察觉不到?不管是弄巧成拙还是有人告诉了他烙印的具体位置,他宁愿不要了那条命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不然为什么会在怀了你孩子的情况下还狠心剜了心脏去死?因为他恨你,他在报复你!”

  慕容修额头溢出大颗大颗冷汗,双唇更是惨白到毫无血色。

  他垂眸盯着满手黏腻鲜血,像终于从恍惚浑噩中彻底清醒过来,呼吸蓦然一窒,那犹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的窒息感竟令他一时喘不上气。

  他仿佛直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发现,契约……断了。

  他已经再也感觉不到安凌华的丝毫气息了……包括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的无力,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全部,他都感觉不到了……

  心仿佛被挖掉了一大块,空落的厉害。

  而慕容律掷地有声的一字一句宛如一根又一根尖利巨刺,生生刺在了他心尖上。

  慕容修想要去反驳,想要去否定,可到头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安凌华恨他,恨到宁愿死,宁愿带着孩子剜了心脏去死也要离开他。

  哪怕命悬一线活了下来,他也再也不可能留在花溪市等着自己去找……

  “小七……”慕容凡从来未见过他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同时亦担心他的伤势,结果刚想劝他好好养伤,就见他跟疯了一样不顾裂开的伤口,固执的还想踏入那道空间裂缝!

  “我不管!他就算断了契约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慕容修双眸猩红一片,神情许是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呈现扭曲,整个人狼狈又癫狂。

  谁料两人刚想阻止,下一秒便猝不及防被封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七,你敢?”慕容律眼睁睁看着慕容修即将消失在面前,一腔心疼尽数化为了恼怒,稍一用力就将他天赋破去,继而抬手便重重打了他一巴掌,“你简直太过胡闹!”

  “主子!”

  一声诧异的惊呼陡然从门口传来,竟是匆匆赶回来的萧月。

  慕容修满身是血,挨了一记后就像被打掉了所有力气,身形踉跄的跪倒在床边,卧室内的裂缝同样消弥于无形。

  慕容律怔怔盯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一回来是慕容修将自己封闭在地窖,这次一回来竟比之以往更甚,萧月紧紧蹙起眉宇,几步路走得心急如焚,“主子,您……您怎么成了这样?”

  慕容修就那么目光呆滞涣散的跪着,不声亦不响。

  “主子……”萧月红了眼,语气倏然透出哽咽,“我不过才离开多久?您为什么总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慕容修依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萧月,你回来了?”慕容律回过神,低低叹了口气,“可是小七让你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嗯……”萧月揉了揉酸涩的眸子,大概顾忌到什么都不知情的慕容凡在场,神色有些犹豫。

  慕容律本想说声无碍,却见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帮慕容修重新处理好了伤口,继而哑声道:“父亲,我回诊所去拿些药。”随后便出了卧室,又帮着带上了门。

  萧月颇为过意不去,“我……”

  “没事。”慕容律走到慕容修身边唤了他几声,不料皆得不到回应,许是想用别的事情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对着萧月疲惫道:“既然查到了就说吧。”

  “是……我之前只查到了三百年前那一役发生的导火索,而它真正的起因却一直不得而知,”萧月说着,语气渐显凝重,“此次调查却让我发现了那场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那是因为上官鸿涛觊觎尉迟天手里的某样东西,再加上签订条约时产生的嫌隙,这才偷偷部署后发动了叛乱。”

  慕容律眉心忽的一跳,迫不及待的追问,“某样东西?是什么?”

  “这个……我还未查清……”

  “偷偷部署发动叛乱……”慕容律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片刻后叹道:“我约莫是明白了尉迟和司空两大家族作为纯血为何会消亡的原因,这两族虽势单可力不薄,但终究敌不过上官突如其来的发难,两族又是首要攻击对象,仓促应对下怕是当真敌不过。”

  “的确如此,不过在猎杀者迫不得已插足后,战局进行到在最后一度是混乱的,尉迟一族只剩尉迟天一人,司空一族倒好些,剩下司空越及其妻子,但后来在血猎帮助下三人是趁乱逃脱了的……”

  “那最后怎么会?”

  “上官鸿涛在此之前几乎都未亲自参与到战争中,眼见三人逃脱便带着手下追杀……”萧月缓了口气,“三人当时皆已是强弩之末,自是逃不了多久,尉迟天不得已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司空越,自己与上官等人同归于尽。”

  慕容律疲倦的捏捏鼻梁,“我当初便猜到其经过曲折怕是极为复杂,不曾想果然是这样,尉迟族长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竟叫上官鸿涛甘愿付出命的代价也想要得到……你就查到这么多?还有吗?”

  “还有一点,那就是司空越的妻子当时已经怀了身孕,那个孩子最后有没有生出来根本查不到,但史料上清楚记载,两夫妻在重伤下没逃过死亡的命运,而那东西至此也下落不明……随着三大家族的消亡,战争便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萧月说到现在就期盼着慕容修能给些反应,事实却是他从始至终半跪在床边默不作声,眼帘垂下,长睫掩映下的瞳孔内是一片黯色。

  “孩子,孩子……”慕容律喃喃自语着,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脱口道:“柳前辈当初收留的小柳会不会就是司空越的孩子?我想起来了,他、他叫……柳鸢!”

  “柳鸢……”慕容修却在此时哑着喉咙低低呢喃出声。

  萧月心下一喜,“主子!”

  慕容修眼眶依然通红一片,但眸内却像让这一个名字唤起了一丝神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莫名对这一个人有一种迫切想要去了解的渴望。

  “萧月,你继续去查,咳咳……”他语速显得极为急切,然而话音未落却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唇角更是溢出丝丝血迹。

  “小七,你别说话了,”慕容律急忙将他扶上床,“你伤未好全,小凡应该马上就回来,你歇会儿。”

  “主子,您受伤了?”萧月大惊,但刚欲追问就被慕容修毫不留情的打断,“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查!”

  “好好好,我马上去查,主子您别生气也别激动!”

  于是萧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后还未怎么喘口气就又开始了停不下来的四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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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澄开着越野在老城区兜兜转转了大半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找到,方博坐在后座,可谓全程都是懵的。

  见到车在面前停下,安凌华将手机又塞回了球球嘴里,以眼神示意它去归还。

  胖花猫甩甩尾巴跳上屋顶,同样回了一个眼神,意思再明确不过,‘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

  安凌华轻轻嗯了一声,看见肖澄下了车,朝他露出一抹略带难为情的笑,“橙子,麻烦你了,这么远的路还要你过来。”

  “麻烦啥?哥们儿间互帮互助是应……咦?”结果待肖澄看清他如今的模样,当场怔了一下,然后紧紧盯着他的脸一个劲猛瞅,“小安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