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包养的真谛
“你的车我让司机从公司送来了，你确定自己回去吗？”
梁昇穿着灰色家居服倚在门边，眼睛盯着宋清文，眸子里满满的宠溺。
宋清文换好衣服，无精打采的站在原地，从裤子里掏出手机，发现它因为没电已经关机了。
宋清文无奈的叹了口气，楠姐说不定正找自己呢，还有可能在自己家，让梁昇送回去如果被看见还要找借口，多麻烦！
梁昇看着宋清文别扭的走姿，有些不自在的抿了下唇，一阵心虚：“我扶你下去？”
宋清文不领情的白了他一眼，假惺惺，做起来怎么没这么好心？于是闷着一口气，没吭声，径直从他面前出去，忍着不适下楼，涂了药已经没之前那么疼了。
坐上车，宋清文深吸口气，脸色有些惆怅，不愿停留，他立即发动车子离开。
到了家，宋清文轻轻推门，不出所料，门没锁，有自己家钥匙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楠姐了。
“楠姐。”
宋清文谄媚的声音传出，随后慢慢推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的从门缝里挤进来。
顾楠正坐在沙发上，听见他的声音，上前一把从门口揪住宋清文的衣领拉了进来：“夜不归宿？长能耐了！”
宋清文抱着头秒怂：“姐，错了，别打脸。”
顾楠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瞬间被气笑了，松开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保持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咖啡，用搅拌勺轻轻搅动，红唇轻启：“解释。”
宋清文自认为帅气的撩了撩头发，走过来就要坐下，却被顾楠瞪了一眼，立刻站在那不敢动了
“你，站着回答。”
顾楠抿了口咖啡，眼神都懒得给宋清文。
宋清文马上听话的站笔直，昂首挺胸，眼睛直视前方，一脸严肃的开始胡扯：“我昨天去朋友家了，因为试戏成功，所以很高兴，就聚了一下。”
顾楠哼了一声，这态度还算积极：“坐下吧。”
宋清文立马黏过来，挨着顾楠贴心的给她揉肩：“姐，让你担心了，真是弟弟的错。”
“你不是想吃糖醋排骨？我就想着给你做，一大早过来给你个惊喜，结果发现你没在，被子都没睡过的痕迹，电话关机，我还以为你又跑路了。”
顾楠白了他一眼，宋清文脑子里天天胡思乱想，之前有个角色被抢，抱着自己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还收拾东西非要回老家，要不是因为付不起违约金，自己当时还留不住他了。
“哎呀，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嘛，不然我怎么敢不接你电话！”
顾楠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知道了，对了，剧组联系我，让你五天后去试妆，拍定妆照，你准备准备。小云可能晚几天回来，我那天去见一家厂商老板谈广告资源，所以不能陪你去了。”
“好。”宋清文乖巧的点头，眼睛一瞟挂钟，咽了咽口水，暗示道：“姐，中午了。”
顾楠轻笑一声，真拿他没办法：“好，我给你做午饭，排骨和菜都买好了，要不要顺便给你熬个鱼汤呢？”
“鱼！”宋清文高兴的站起来，一把搂住她：“我给您打下手。”
“嗯，别捣乱就行。”
————
五天后
宋清文到试妆地点，因为时间是错开的，所以很遗憾没见到男女主。和自己一起试妆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是偏硬汉的感觉，但是也没那么粗犷，脸长的也就比自己差一点点，总体还可以。
宋清文换好古装，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还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他心里暗暗感叹，不愧大制作，戏服做的又快又华丽，自己之前拍戏穿的戏服布料和这一比，完全不够看。
应该是觉得白色锦袍未免单一，所以服装师还在对襟处和袖摆用金丝绣着祥云，腰带是汉白玉串成的，往这一站，淡雅又尊贵。
洛闻带着老花镜进来，看见站在镜子边的宋清文，有些吃惊他和角色的契合度。
只见宋清文墨发用一根发带半束，其余散落的发丝垂在肩头，嘴唇被画的苍白，显的有些病态。
他本来就生的好，化了淡妆在白色戏服的衬托下更是多了几分清冷孤寂，毫无违和，天生为古装而生的感觉，仿若就是从戏中而来。
洛闻有个习惯，会提前看原作，他虽然感觉男女主角人设都很完美，特别女主，睿智坚毅，身为女儿身却处事不惊，且文武双全。但是后来还是被白煜所吸引，很少会有这么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形象。
不敢想一个少年忍辱偷生，他内心到底有多么煎熬，但是如此，他还是会把自己的温柔都给妹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坚毅且果断，结局的时候是写了他杀了皇帝，停下马车，把他尸体安放在车厢里，用布小心翼翼的把尸体包裹好，将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放置在皇帝身边，然后驾着马冲下悬崖，除此之外，别无笔墨，却有了无限遐想。
洛闻曾想，纵观娱乐圈，自己合作的那么多男演员，没一个合适的，相信白煜是很多原作粉心里的白月光，自己可以找到演他的演员，仅仅只是合适的演员，直到看见宋清文，他真的让自己有种错觉，他就是书中人，他就是白煜。
洛闻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今天难得露出了满意的浅笑：“很不错。”
宋清文这才发觉他在门口，转身颔首：“洛导。”
“走吧，拍定妆照。”
宋清文跟着洛闻去了拍摄场地，同行的男演员正在拍。
他穿的黑色长袍上绣着金龙，头发利落的用发冠束着高马尾，张扬又有威严，想必他就是和自己对手的演员。
之前看书，作者没有详细描写皇帝顾南珩的外貌，所以看文时脑补他应该长得平常，没想到剧组找了个颜值这么高的演员。
洛闻指了指上面拍摄的人：“他是和你演对手戏的，武明修，你们可以私下联络一下找找感觉。”
宋清文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那人还挺有帝王的感觉，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站在那很有压迫感。
轮到自己了，宋清文走到绿布前，洛闻过来跟摄影师耳语一番，摄影师听完，当即看了宋清文一眼，然后冲洛闻点了点头。
“麻烦你侧着身站，给我一种人物性格的感觉。”
摄影师冲他说道，摆手示意过来几个助理，助理弯腰扯住宋清文的衣摆。
宋清文想了想，听话的侧身而立，下颚微扬，面色冷淡如水，眸子里却是染了几分湿意，凭空添了份悲凉，与白煜这个人物而言，很贴切。
摄影师立刻有了感觉，迅速拍好照片，洛闻拿相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就这张很好。”
洛闻拍了拍已经过来的宋清文的肩膀，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悟性真好。照片里，他眸子里的一抹泪光在灯光照耀下，美的惊心动魄，无关性别，就是格外惊艳。
宋清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洛导。”
洛闻又跟他随便聊几句，这才转身离开，宋清文抿了抿唇，去化妆间卸妆。
摄像师收拾好器具，对一旁的洛闻说：“你怎么对这个男二号的演员这么上心？你这一大把年纪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洛闻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倒也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很久没见这么有天赋的演员了，有一种演员技巧很好，有一种演员却是带着能和观众共情的魅力。前者可以后天养成，后者就只能与生俱来。”
说完，洛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阴郁，小心翼翼的取下老花镜，放进随身揣着的眼睛盒里，转身离开。
一个星期后
宋清文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穿着睡衣，头发拱的炸了毛，他眯着惺忪的眼睛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好，照着镜子手沾水抓了抓头发，勉强把狂放不羁的头发驯服。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出了卧室，想看看冰箱有没有吃的。
宋清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人背对着自己，通过他的背影，宋清文搜索一下记忆，好像不认识，于是连忙大喊：“你谁呀？怎么进来的？”
那人扭过头，宋清文吓了一跳，梁昇！
说来惭愧，这么久，差点把他整个人忘了，更不要提能认识他的背影了。
梁昇显然很不满，眼神凌冽，脸色阴暗的把目光投向宋清文：“你男人，我能进来是你睡觉没锁门。”
宋清文从冰箱拿了瓶酸奶，把自己摔进单人沙发里，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哦，昨天忘了，我男人，你有什么事？”
梁昇瞧了一眼他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自己忍了这么长时间不找他，是担心他伤没好，怕自己看见他控制不住，结果他见到自己就这态度？
“你忘了自己身份了吧！”
梁昇冷淡的开口，宋清文瞬间清醒，不好意思，刚刚还真忘了，人家是金主大人，得罪不起。
他看了看手里的酸奶，已经喝了一大口，尴尬的起身递给梁昇：“梁先生，就剩一瓶了，喝吗？”
梁昇瞥了一眼瓶子，笑话，他不会以为自己跑这么远是来抢他酸奶的吧！
“你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宋清文又瘫在沙发上，认真的想了想，昨天躺被窝用手机追剧，看着看着就睡了，结果手机没关：“应该没电了。”
梁昇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今天剧组定妆照发出来了，你有看吗？”
喝奶的某人呆住，木讷的扭动自己僵硬的脖子：“真的，这么快？”
梁昇应了声，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扔给宋清文，宋清文拿起来，微博热搜“梅花诺定妆照”，加了个红色的爆字。
下面第五条是“白煜侧颜”，后面加了个两眼冒爱心的表情。
宋清文傻笑一下，点进去，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照片，精修过后背景成了红梅林，花上沾着残雪，自己立在其中，衣摆浮动，飘飘欲仙，眼底的湿意恰到好处，清冷孤傲，和梅花浑然一体。
“怎么样？”
梁昇看着他傻笑的样子，也不自觉的也跟着嘴角上扬。
“真好看，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上不了自己。”
宋清文自恋的替自己叹了口气，接着翻看下面的评论，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绝世小仙男？”】
【“妈呀，白煜本煜，书粉大呼我可以！”】
【“有点眼熟，这么好看不应该记不住呀！”】
【“文文小宝贝，天呐，我的绝世宝藏是要被发现了吗？”】
【“我在本命墙头疯狂试探。”】
【“给你们一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宋清文，姐妹们，微博安利给你们了。”】
【……】
也有一些异样的声音，说什么八成是修图，还有一些说脸勉强看着可以，演技就不一定了等等，不过宋清文早就练就一副厚脸皮子，自动忽略掉了，眼里全剩夸奖自己的。
梁昇看着他逐渐放肆的笑容，走过来把手机夺走，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清文的鸡窝头，嫌弃的揉搓一下他的头发：“差不多得了，夸你几句就上天了！”
宋清文也不生气，仰着头一脸欠揍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开口询问：“梁先生，采访一下你，能睡到我这么绝美的小仙男，有什么感受？”
梁昇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没什么感受，就是上你的时候，叫的声音太大，吵的我耳朵疼。”
宋清文赏了他一个标准的假笑：“好的，以后会改善，没别的事您就请回吧。”
见他炸毛的样子，梁昇强忍笑意，打量他一下，郑重其事的开口：“不用改，我挺喜欢听你叫的，让我很有干劲。”
听到这话，宋清文当即噤声，今天自己高兴，原谅他了。
此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宋清文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借借手机，我定个外卖。”
梁昇没给他，而是皱了皱眉：“外卖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做。”
说完就去了厨房，宋清文刚伸手想阻拦，人已经进去了，所以只能无奈的收回自己的尔康手。
人家的金主都这样吗？专程跑来送消息，还贴心的做早餐？不是应该让自己小心侍候，拼命讨好才对？
侍候？讨好？宋清文不禁想了想自己穿着制服矫揉造作侍奉梁昇的场面，浑身一阵恶寒。
据自己猜测，八成梁昇没经验，第一次包养人，没经验，还不懂得包养的真谛，把包养和恋爱搞混了，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这些事还是不告诉他了，毕竟送上门伺候自己，哪有不要的道理！
如此想着，宋清文从自己的小沙发爬起来，换了梁昇刚才坐的长沙发，然后慵懒的躺下，翘着二郎腿，打开电视，摸了包薯片先饱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