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几件四季常服怎样?”宝宝马上就要落地,之后会去哪里,是否能一直和亨利先生的营地保持联络是个未知数。安娜真有些担心Alluka。
“不用,我现在有衣服。”Alluka急忙说道。但是她现在穿这的连衣裙明显有些不合身,而且款式更适合年纪大一些的女性。
“Alluka,虽然在非常时期穿得太好会引来麻烦,合体和保暖还是需要的,让他们做得低调些就不打眼了。多做几套耐脏耐磨的外套也不错。”安娜笑着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Alluka也慢慢坐了回去:“不过秋冬的衣服真不用了,我不会在法国呆很久。”
安娜一愣:“怎么,在营地过得不好?你打算去哪儿?”
“不是,那儿挺好的。”Alluka说着,脸色突然绯红起来。她低下头把玩着小茶杯,支吾了一会才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和巴新一起去阿拉伯。”
安娜盯着她看了几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把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Alluka,你们……”
“从灾变开始后,巴新就一直在救我,没有他我早就被感染体啃了。”Alluka抬头直视安娜:“我只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他。”
安娜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做你想做的,Alluka。”
吃过午饭,Alluka就告辞了。安娜一直把她送到花园门口,两人都明白这一别不知何日相见,只是默默行走,不再交谈。Alluka轻声道:“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安娜浅浅地微笑了一下:“再见,Alluka。”
她对着挚友张开双臂,女孩小心地避开她的腹部,抱住她的肩膀和安娜贴了贴脸。
“再见,安娜。”
安娜小步走回别墅,伊莫顿正倚在仿米诺亚的廊柱上读一封信。安娜眯着眼看了看:“亨利来的?”
“对。”他侧身挽住她,带着她坐到木质的长椅上:“关于巴新。”
“Alluka告诉我了,他不仅恢复人形,行为也正常了。”
“不仅是这样。”伊莫顿把她揽在怀里:“在伦敦时,不是出现了无法用太阳金经唤醒的感染体么?这种情况在法国也发生了。两只这样的感染体溜进了营地,试图袭击你的朋友,而亨利不能唤醒他们。”
安娜坐直了一点,“然后?”
“之前像宠物般温驯的巴新发狂了,它的尾巴比感染体慢,扑上去就被那两只咬得很惨。它拼死打斗,干掉了一只,另一只重伤,却突然有了人的意识。亨利把他关起来研究,他的呼吸,心跳都恢复了,和正常人没两样。亨利怀疑被巴西咬过或者沾到他的血,能让这类感染体复生。”
“但是巴新马上就要去阿拉伯了。”安娜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反转的吸血鬼吗?咬一口就变成正常人什么的。不过就算把一口牙都磨平了,巴新也咬不了所有的特异感染体吧。
“他会留一些唾液和血液在营地,并试着用这些研制药剂。如果能找到替代品,那么就可以生产专门对付那些家伙的武器。”伊莫顿的低下头用下巴抵住安娜的头顶,右手缓慢而温柔地滑到她高耸的肚子上:“等他出世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会回归正常了。”
安娜眼睛一亮,“Alluka说亨利先生的营地已经开始建设学校,我应该写信给他,请他多复苏一些校区和科研区的人才。”
伊莫顿低头笑道:“生物进化论,电磁理论,相对论的相关书籍我已经看了不少了。无论我们到哪里,都可以就地办一个学园,让我们的孩子到里面读书。”
“你想做教师?”安娜惊讶地问道。
“进了神庙的第四年,我就开始为小神官们讲学了。”伊莫顿收回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脊:“三千年过去,祭司已经消亡,找一些有相似之处的职业也不错。”
“那是,你能做的太多了。”安娜被他身上那种古埃及香料的气息包围着,张嘴打了个呵欠:“医生,教师,建筑工程师,企业高管,埃及古文明研究专员,多国通译,太阳教创教者……”
伊莫顿轻轻拍了她一下,安娜仰头道:“伊莫顿,如果你依然怀念大祭司这个职业,偶尔披上神袍也是完全可以的。”
---------------------------------------------------------------------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根据索普科医生的意见,别墅的客卧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产房。每一个旮旯都用酒精仔细消毒,窗帘,床单都换成白色,一架医用白屏风挡在门口。
“这样才有接生的气氛。”老大夫如是说。
安娜对于穿病号服没什么意见。麻烦的是,根据索普科诊所的规定,手术期间,男性家属一例不得入内。
这时候还没有后来让产妇的丈夫陪同整个过程的开明思想。不过即使可以,安娜也没有这种愿望,站在旁边又不能真的帮她分担痛苦。作为医学生,她也随着导师到医院的妇产科转过一圈。当时听那些护士闲聊:生产的时候再美的女人都不能看,而且产房非常脏,除了鲜血,羊水,还难免会带出……
安娜坐在床上,打了个寒颤。
她已经感到腹部一阵一阵的坠痛,钝钝的。护士中年纪最大的那位注意到她的神情,立即说道:“安娜夫人,是不是时间到了?我们帮您躺倒隔壁的产床上吧?”
她看了看那更像沙发椅,有两个踏脚的产床,“……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之前也接受过检查。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感到很放不开。护士让她仰面躺在黑色的皮革上,小心地弯起她的双腿,分别搁在左右的踏脚上。
这个姿势非常羞窘,安娜几乎本能地转头四望,想从伊莫顿那里得到些力量。耳边听到护士长说:“夫人,放松,还没到用劲儿的时候呢。”
安娜点点头,又一阵痛传来,她紧紧地撰起拳头。
不知怎么,之前听过的关于产房的悲惨案例此时一股脑涌上来了,难产,血崩,产褥热……她清晰地想起实习时,一个产妇刚刚推出来,她往房间里撇了一眼,地上溅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血水……
旁边的护士忙忙碌碌,她却突然有一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索普科大夫一边戴手套一边走进来,对她点了点头:“安娜夫人,估计还有两三个小时,你可以先吃点东西。”
安娜抱着肚子叹了口气:亨利先生把这些人运过来,就是为了到时候有备无患,不过准备得太早也是一种折磨,还不和一般孕妇一样等到痛得不行了直接生产。
她撑着腰坐起来,眼睛突然睁大了。在索普科大夫脚后的阴影里的,那一小撮无声无息地爬动着的东西是什么?
一颗一颗的细沙像一队蚂蚁一样整齐排列,从索普科医生脚后七拐八弯地避开护士们,一直延伸到白色的屏风后面。更离奇的是,在屏风左边放了一盆消毒用的酒精。这‘队’沙子像是一条小蛇一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