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到椅背上。她屏住呼吸,让宝马紧紧咬住那个金色的小东西。因为它正在废墟间穿行,几次车子差点撞上景观树或者围墙。后座的木乃伊像一颗坚果一样被甩来甩去,终于不得不享受晕车初体验,扒上车窗大口地透气。
他看了看前方,猛然扑上驾驶座的椅背,大叫起来:“安卡苏纳姆大人,前面没路了!”
他们已经开到了一处大理石观景台的边缘部分。它建在一处崖壁上,就是为了登高望远。白色大理石的雕刻石柱立在台的四脚,当中并没有栏杆。安娜眯眼望去:阳光下,那一点金光还在继续往前。她死死握住方向盘,毫不减速地从石柱间穿了出去!
瞬间的失重感伴着呼呼的风声,安娜尖叫了好几秒钟,才发现自己在叫。借着之前的冲势,宝马还在向前,划出一个流畅的弧线,猛地‘摔’到崖下的公路上。
安娜和僧侣一起从座位上被抛了起来。他百忙之中,努力伸手挡在安娜和车顶之间,保护了她的头部。
那个金点儿也降低了高度,依旧飞在他们前方。车子转了个弯,安娜兴奋地叫道:“它是对的!它带我们抄了近路!”
前方一片焦黑狼藉,地上散布着零碎的爆炸残骸。远远可以看到一个被毁了大半的院子,用意识轻轻一扫,安娜顿时喜忧交集:院子里的感染体和男人很可能就是巴新和伊莫顿,男人被感染体压在墙上,一动不动,多处流血。
安娜不再需要金光的指引。她一边加速向那个院子驶去,一边小心地用水层把整辆车包裹起来,避免巴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金质的小家伙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它折返回来,绕着车转了一圈,竟然无视水层的防护,再次从车窗玻璃的缝隙挤回车厢。安娜用手指触碰它,它立即亲昵地昂起‘头’在她指腹磨蹭,身上光芒渐渐黯淡。眨眼间,安娜的腿上和地上又只剩下一些散落的金块。
伊莫顿的手臂以相当不自然的角度垂在身侧,巴新尖锐的爪子抵在他的侧腹,却在进一步挖出一两个内脏前停了下来。他用尖锐嘶哑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能让你再次拥有血肉之躯。”伊莫顿脸色如常,他说英语还是有一点埃及腔调,但是却无端地让人愿意相信:“我能让感染体再次变成正常人,并且已经在伦敦和新德里成功地恢复了一些。我和安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她的挚友转化家人。”
“无耻的谎言。”巴新哂笑:“自从你们登岸,我一直监视着你。你没有转化一个怪物!”他的手微一发力,就摧枯拉朽地拉开了伊莫顿的皮肤。
“你的带到这里的那种毒药,不只是飞机上的两罐吧?”伊莫顿不躲不避,冷冷说道:“一下船,我就感到一种很淡的异味。在空中的那种味道像是它的高倍提纯。它不仅能影响正常人,更会使感染体发生不可预测的改变。我昨天试图转化一个女人,她却骤然发狂伤人,正是由于药物的影响。”
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流淌下来,大祭司的亚麻围腰很快显出一片触目的鲜红。很快,更多的血顺着小腿滑过脚踝,给金质的拖鞋缀上了瑰丽的宝石。
“我接触那药物最多。”巴新盯着他的眼睛:“你方才还说,能为我恢复血肉之躯?”
“毒药必有解药。”冷汗从伊莫顿额头滴下:“也许会碰到一些问题,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做到。你不是说一切因我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
巴新顿了顿,突然大笑起来:“你能让时光倒流吗?你能让那些被吃,或者吃人的人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吗?毁灭已经铸成,罪恶已经犯下,躯体的改变又有什么意义?!”笑声未落,已经五指成刀,向已经划开的创口里搅去!
“咯嘣’一声轻响,戳进肉里的三根指爪竟然齐根而断!巴新大惊,细看时,一层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东西裹在伊莫顿的肌肤上,正在把他外翻的皮肉包覆回去。它往日能划开钢铁手指痛得钻心,黑绿色的血液从断口处渗出来。
埃及大祭司失去了支撑,勉强用背抵住墙壁,脸上殊无喜色。巴新侧过脸向后说道:“安娜,你是在逼我杀了你吗?“
安娜打开车门,摆手拒绝了僧侣的搀扶,隔着十步的距离与伊莫顿对视。他虽然不能再无声地与她交谈,目光却清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不要硬碰硬,先离开这里!
“巴新,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你的家庭。”安娜为那刺目的红色闭了闭眼,缓声开口:“你生母早逝,与父亲并不亲近,更不用说那些异母的兄弟姐妹。你不像Alluka,没有不惜一切都要去挽回的人。”
巴新站直了身体,用一种讥讽的口吻说道:“催人泪下。”
安娜和伊莫顿交换了一个眼神,往前走了一步:“我和你同学两年,一直知道你有多洁身自好。像你这样出身的留学生有几个是精心读书的?还不是顶着个学生的名头到处鬼混,但是你从来没有。甚至每次上实验课的时候,你都不允许自己的操作有一点错误。但是突然,你发现自己杀了人,不止一个。你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觉得我写的慢,但是最近真的忙了起来。
收藏掉了,好伤心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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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最新更新
巴新依然背对着安娜,“别过来。”
安娜迈出的每一步都很缓慢,但她还在继续往前。
“这不是你的错,感染后因为丧失理智而杀人不是你的错。”她低声说道,在巴新身后站定,“自从埃及一别,我和Alluka都为你担心。为什么不回到我们当中来呢,巴新!”
感染体猛地转身,那张不成人形的脸直接冲入安娜的视线。她几乎是本能的抽了一口气,往前一步:“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比上次更加……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巴新瞪视了她一会儿,她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尖叫,然后逃开。安娜此刻的表情和他记忆中神父的表情重合了,他下意识地垂下眼帘,躲避这种目光。
伊莫顿的伤口已经被水层完全推合和包扎起来。在安娜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终于有机会查看自身,寻找毒素的所在。另一股细细的水流绕过他的腰部,一寸一寸地爬过背部,又翻到肩膀。一股清凉之感从第二根肋骨处传来,他看到那水流开始浸入自己的前胸,身体随之轻松了许多。安娜什么时候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