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继续是无题(1 / 1)

妹妹不是人 水荼翎 1 万汉字|1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十四章继续是无题

  符成还未当上三号城市的防卫长官之前,其实是个很猥琐的角色。他背景并不好,妓女的儿子,没爹没后台,成天厮混于那些酒色场所,找寻任何有可能来那种地方的达官贵人攀附,让他做什么都成,只要能摆脱他现在的身份。

  可惜,他从未成功过。

  直到有一天,一场追杀,一场生死角逐,两伙人拼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抢夺的箱子被符成捡回去,打开发现竟然是黑市上价值上亿的生死瓶!

  与其他人不同,符成的心思相当深沉,他当时可以选择卖掉,自己变成个小富豪,或者选择自己冒险打开瓶子,看有没有机遇成为一步登天的人上人。

  他最终打开了瓶子,而且成功的活下来。

  那时候,与他联系上的就是机械空间掌控者“五”。

  “五”让符成调查空间通道的位置和异常现象点,作为报酬,符成没有索要金钱,没有索要权利,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让他能与“五”形成一种特殊联系,主仆身份都行,只要五今后返回机械空间的时候,带上他这个仆人一起走就行。

  他坚信,五一定会出现。甚至从那时候开始,居然发奋努力,又好运接连上门,居然让他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城市防卫长官一职。

  而现在哪怕是被踢了一脚,他都是欢喜的,因为盼望的机会终于来了!

  五月只是单纯不喜欢别人的意识突然冲入自己的程序中,一时反应过激。待回想起来,才想起自己来人类空间之前,似乎有过和某个人类的约定,当即调出档案数据一查看,果然是眼前的人。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表示,沐钧现在将她护在身后,宽阔的背脊对着她,隐隐透着一种安心感,五月对这种场景很在意,她还记得沐钧说过的,有危险她尽管上前的话,可是她似乎对前面有个高大身影遮挡更感兴趣。

  轻轻地伸手,抚上他的后背,冷不丁前面男人的手背过来一把抓住了她。

  “别怕,有我在。”沐钧低声道。

  符成已经站了起来,头发一甩,撇嘴道:“看起来娇小柔弱的,没想到蛮力这么大,好在我大人大量不计较,算了!找个妹子共乘都那么难,走走走,别耽误时间。”

  他说着骂骂咧咧地钻入车内,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留给沐钧等人一个仰着的脑袋。

  其实正面看去就会发生,他已经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那副痴傻的模样,让那个为他开车的小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还以为长官有什么受虐的特殊癖好。因为平时高高在上长官,从未有过这么猥琐的脸。

  “主人啊,主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符成一遍遍的发送讯号,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在符成后方的娱乐公司工作组的车里,众人一片沉默。

  杜枭闭目养神,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宁宁时不时地盯着五月,想要开口说话,却找不到机会。

  沐钧则拍着五月的手,她小手柔滑,一只手掌就能包裹住,就像她的人一样,小小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可是……

  他沉默了半晌,俊眉微拧,想到那符成看她的隐藏的炙热眼神,想起杜枭时不时对她的关注,他都觉得心烦,明明心里就像梗着一根刺,偏巧他理智又告诉他,没有任何发泄的地方,特别是不能对着她,于是最后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真想一直把你关在家里,让谁也见不到。”

  他突然伸手揽过发呆的五月,按在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有些恶劣地在她耳边低语。

  五月啊呼一声,茫然的眼睛转过来看着他,系统正在恢复中……

  沐钧收起心里某些阴暗的部分,笑了笑:“没什么,睡吧,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到了娱乐公司准备的通道外,符成下车对着五月抛了个最漂亮的媚眼,还在不断地发出通讯信号。

  “主人,尊贵的主人啊,一定要记得我,我是符成,有事一定来找我。我就住在%#$(大串无关紧要的地名)……”

  半晌,符成终于得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回复。

  “能源……我还需要更多……更多……”

  “主人放心,我一定给办好!”符成再次扬起了无声猥琐的笑,看得前面的死寂小兵打了个寒颤,手臂僵直地把住方向盘。

  作为这个空间最神秘的歌手“D”,其实连带他身边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都是随时更换的,因为杜枭带着沐钧等人去体育馆的时候,工作间的人并没有任何疑问。

  所有人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时不时传来几声吆喝。

  “灯光师,灯光到位没有?”

  “播放的音乐不是这版!我们是巡演!真是笨得无可救药,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拿啊!”

  “服装上的荧光粉一定要洒够,到时候效果不好就是你的责任!”

  ……

  叽叽喳喳的一片喧闹声中,杜枭突然站定,转头对沐钧几人道:“借着我的名号都跟到这里了,我说,你们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

  沐钧颇有深意地看了杜枭一眼,笑道:“这话你似乎没资格问我们。”

  毕竟都是没有接受检查,就从九号城市溜出来的人,要说嫌疑,彼此彼此。

  杜枭偏了视线,弯着嘴角的笑仿佛瞬间凝固,没有搭话。

  倒是宁宁则一甩袖子,嗤声道:“你以为我们想跟来?”他们可忙着呢,和某些唱唱跳跳的大明星可不一样!

  “那好。”杜枭点头,“你们带我出城,我带你们进城,算是两清了。既然不想跟来……”

  “滚——现在就滚得远远的!”一声暴呵,突兀地在这个嘈杂的空间中回荡。

  杜枭甩门将自己关在了一个房间内,闻声的工作人员,皆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视线集中到这个位置。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见巨大的关门声和杜枭的暴喝后,就看见门口出来的三人,甚至没人看见他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只是特别注意了几人的长相,眼神有些茫然呆愣的宁宁,目光若有所思的沐钧以及两眼发直,似乎是在神游发呆的五月。

  呃,那小姑娘似乎不只是眼神发呆,分明就是瞪着眼睛在睡觉,身子懒懒地依靠在身边的男人身上,仿佛所有重量都挂在他身上了一般,可嘴角分明淌着可疑的晶莹的口水。

  不过没等旁人仔细研究,沐钧两道如刀的目光早飞了过来,遇者皆背后一寒,默默地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忙碌和喧嚣的声音在沉寂了片刻后,瞬间又沸腾起来。

  “五月,醒醒。”沐钧本来想直接推开她,可她懒懒地靠着自己的那种全身心的依赖感,让他的心仿佛瞬间被填满了,倒舍不得叫醒她。

  只动了动手臂,身体里的骨头就噼里啪啦作响的五月,伸着肌肉和力量都发生改变的手臂,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揽住沐钧的脖子,可视野里的男人模样还不清楚,最后干脆将身体全部缠了上去,紧贴着他,呢喃道:“沐钧。抱我。”

  她本事陈述事件的语气,可因为身体处于半休眠状态,各种慵懒,连带声音也带着几分勾魂的媚,直听得沐钧喉结一动,瞟了一眼她迷离的眼神,竟然身体各个地方都硬了。

  有的是强迫冷静的僵硬,有的是单纯的冲动。

  “算了,走吧。”沐钧顿时没了脾气,换了个姿势试图让五月依靠,可惜这妹子已经从待机变成“关机”,直接给往地上滑下去,沐钧也懒得理会旁人目光,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也不停留,分开围观的人群就走。

  这孩子最近瞌睡太多,得好好检查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怀孕这事他倒没担心过,虽然没避孕,可他本来就想有孩子,不过两人在一起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不至于这么快就有妊娠反应,倒是他有些担心当初还是婴儿时候的五月遗留下来的伤是否又复发了。

  这么一想,他步伐迈得更快,甚至忘记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女人。

  宁宁在后面气得咬牙,可也没办法,其实她并不求沐钧能回应她什么感情,她只是单纯的仰慕,从见着他救了无数人开始,初次见面在她心里留下冷漠桀骜印象的沐钧的形象,才慢慢变得高大。

  如今,她只是觉得,沐钧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不需要把精力花在任何女人身上。不仅对她,对任何人都不该花那太多的心思。

  可显然,五月在时,他明显可以抛开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会为了她,抛开他们吗?

  当沐钧带着五月推开这个城市自己居住点的门的时候,D的演唱会的本场演出负责人正在敲杜枭的门。

  “我说D啊,演出马上开始了!开开门换衣服吧。”

  里间一片沉默,没有任何应答,安静得非常诡异。

  “咚咚咚!开开门,你没事吧?”负责人背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有些着急地敲门喝道。

  “华导,怎么了?”一旁有工作人员好心过来询问。

  “他出门没有,又去哪里了?!”负责人一把拎起那个工作人员的领口,狠狠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这个工作人员好心地提醒道,“当时D和人吵架后就砰地关上门,动静很大,我们大家都看见的,然后他再也没走出过这门。”

  “吵架?什么时候?”负责人心里狂跳,据他所知道,虽然D很神秘且不容易侍候,可也从未与人吵架过,常常都是笑眯眯的脸。

  “呃,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一个小时前,或者不到一个小时。”

  “把门砸开!”负责人赶紧喝道。

  立马有几个工作人员上前去帮忙砸门,这个城市的铁门都异常坚固,以他们的力量难以撼动,所以最后几乎是找来了执勤的警卫,用激光武器强行溶解了门锁才将门推开。

  随着门缝隙一点点扩大,一股刺鼻的味道飘了出来。

  站在最前方的女工作人员瞳孔骤然放大,捂着嘴双腿一软,猛地坐到了地上。

  沉寂数秒,然后是一声凄厉地尖叫回荡在周围。

  “杀人了——”

  休息了几天,精神现在恢复很多了,文章质量在尽量恢复中,谢谢大家的默默支持和等待,这里特别感谢-Rabbit°的催稿,给我很多动力啊!不出意外,近期三四天内都是双更,一个正篇加一个番外的结合更新。

  45.番外一生命最后一刻

  在我视野范围内,最后的身影,是五。

  看着五远远地凝视着我,而我的系统再也不能对它做出回应的时候,我想,我可能是马上要步入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死亡。

  这种感觉很微妙,我明明逐渐失去了控制力,但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爽。这一刻,我觉得,我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我也是一种生命。所以我与她,彼此的差距又缩短了吧?

  我诞生的时候,世界荒芜一片,我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他告诉我,我是“一”,这个空间的掌控者一。而他是代表世界的最伟大的意志,是我的精神领袖。

  在我可以思考的程序中,对“伟大意志”所有的话只有服从的意向,我想,这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我按照他的命令,坐在这片荒芜的大地,安静地看着星辰运转,看着世界变迁。

  我的工作很简单,防御一切试图接近这个空间的东西,也阻止这个空间的一切从这里离开,不管是生命还是其他。

  犹记得第一个可以算得上复杂机体的生物诞生时的情景,那是一个充满了炙热阳光的时段,从干涸的水塘中爬出了黏糊糊的一团肉,我站在它的面前,看着它在我脚下爬行扭动,从它呆滞的眼神,我可以推测,这个生命并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它只是活着,本能的因环境刺激做出改变,本能地活着。

  我还记得当那些绿色的生命开始在这个空间快速蔓延的疯狂,当那些从液体中爬出来的肉最后失去活性分解在土地上之后,绿色生命们开始有了最佳的场所,它们沉默的生长,速度地吸收一切,曾经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直到最后速度慢下来时,我才骤然发现,这个荒芜的世界,变得清新一片。

  每时每刻都关注整个世界,我做不到,所以我只偶尔醒来,但醒来的时候,这巨大的改变,让我第一次离开了站坐了无数时间的地方,我在整个空间内环绕行走,仔细地记录每一寸土地,每一种生命,它们虽然蒙昧无知,却充满了生命的朝气。

  原谅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生命”这个词很在意。

  在我而言,我不认为我是生命,生命总会对应死亡,然而我却永恒地存在天地间,看着周围事物变迁,沧海桑田时间流逝,永远没有改变。

  那些叫做人类的生命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已经忘记了。最初我没有将他们与猴子分开,总认为也是灵长类的一种。这个世界的生命受到不同的诱因,变得丰富多彩,相似却又有细微差别的生命太多,我开始给他们归类。

  人类的名字好像从他们出现开始,就在我的数据库中存在,这是种奇妙的模式,你可以想想,每看见一种生命时,它们都已经在你的记忆中存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唯一好处是,激发那些记忆中的数据刷新激活。

  本来在我的判定里与猴子同属性的人类,其实是不同的。

  他们眼中的光辉,除了蒙昧以外,还充满了好奇与探寻,他们会主动去接触整个世界,会自发地制造一些工具弥补自身的不足,明明很柔弱,却在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神秘的潜能,总会在意料之外的时候,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变得深邃和复杂。

  直到有一天,“二”出现了。

  掌控者二收到的任务命令,是制造与诞生机械生命体。二会去掠夺人类储存的能量和材质,然后将它们融合制造我的族人们,我不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所以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的生命要依托于人类去开发,但二告诉我,这是伟大意志决定的,我们是机器人,与人类不同材质的“人”。

  虽然我不擅长推论,但一直觉得这样的模式,迟早会变得很麻烦。

  果然,不久之后,也或许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吧,时间这个东西对我来说,真没有意义。总之人类与我们的战争爆发了,人类排斥我们夺取他们的物质与能源,而二的制造任务没有达到标准前,永远不会停下。

  这场战争,导致了三的到来,我一直很奇怪,二三从哪里来,但他们告诉我,醒来就在这个世界,或许他们一直都在,只是在等待一个需要他们的时机才开始运转。

  就像那些埋藏在我数据库加密位置的信息一样,需要触发,才能查看。

  如果掌控者二是负责制造与诞生的机器人,没有任何战斗能力,掌控者三就是与生俱来的战斗机器人,对三来说,一切归属于敌人的目标,都必须摧毁。

  我常常好奇,如果掌控者三试图摧毁我,是否可以办到,可惜到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试探的机会。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息。

  我们向人类索要资源,人类向这个空间索要资源,当机器人和人类的数量都达到一个绝对顶峰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进入自主毁灭的阶段了,因为空间的范围是有限的,而我们彼此的增长都是无限的。

  人类是繁殖力旺盛,他们几乎随时随地都想要交配繁殖,而我们增长的速度不快,但消耗实在太少。战争一直都是我们占据绝对优势,我们伤亡一百,人类必定损耗八千。加上机器人之间,禁止争斗,我们永远不会像人类那样自相残杀,这也造成了我们的数量永远有增无减。

  我曾经试图说服二停止制造机器人,因为数量已经太多了,何时才是尽头。但二的答复是反问我,我是否能停止对这个空间的绝对防御。

  是的,我不能,二也不能。

  我们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在于,一旦接受了任务,直到毁灭,都不会停止。

  就在这时,伟大意志给了我命令,将人类圈禁于次空间内。

  而太多增长的机器人,则交给了掌控者四来收拾。

  四是个非常慵懒的机器人,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必定带来衰变。

  因为掌控者四的出现,机器人开始有了衰变和毁灭的迹象,机器人的数量在二和四的共同协力之下,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

  到这个时候,机械世界几乎算是最完美的。

  我负责防御,三负责攻击,二负责生,四负责死。我们彼此相对,却又彼此依存。

  可是,人类毕竟是我们的劲敌,他们开始从被我封闭的次空间脱离出来。

  先是一个、二个……后来数量逐渐增多,我们之间平息已久的战争,逐渐复苏。

  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对立和战斗,我们几个,除了三以外,没有一个擅长战斗,也没有一个喜好战斗。

  然后,五出现了。

  我至今没有明白五出现的意义,掌控者五的行为不会对机械空间造成任何影响,不会像我和二三四,缺了一个就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现在,就算我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了,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讯号的接入,我好像就要沉寂在一片永恒的黑暗中,仅剩的思绪也只敢回忆我存在的这么多年,却不敢回忆她。

  我几乎将她所有有关的讯息的都锁定了,但我还是记得她。

  常常会有种念头,如果我身为人类,可以与她相伴吗?

  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我可以拒绝任何人,可以拥有一切。唯独难以拒绝她,甚至难以强迫她分毫。

  现在对我而言,那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至此往后,她会记得我吗?

  她曾经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活在周围的人的心里,那么那人就是永恒不死的。所以人类才有那么多的人,追功逐利,力求自己在传承的页面中,留下自己的一角。

  我知道自己不会永恒了,也不渴望所有人记得我,这一刻,我只希望停留在她心里。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孤单了。

  即使我不在……我也永远……陪伴着她……永远……

  掌控者一消失的那天,机械空间有瞬间的倾塌,常年在一的守护下稳固的世界,从不同角度遭受到来自遥无边界的宇宙中的陨石袭击,连带运转有规律的行星,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潮汐混乱,地壳断裂,海啸瞬间淹没了无数的生命,唯独机器人避过了一劫。

  掌控者三开始一点点的、逐步地收集掌控者一的碎片,将其化为巨大的熔炉反应堆,以最原始机械的方式,重启空间防御系统。

  机械空间与外面的联系慢慢中断,与人类所在的次空间的通道也再次封锁。

  但这一切都不稳定,因为一不在了,就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拥有绝对防御,而伟大意志没有再投入第二个“一”,或许所谓的绝对防御,就是独一无二的,从一消失的那天就注定,不会再有第二个替代品。

  掌控者二表示,一消失得太突然,这个结果让人难以想象,毕竟是掌控者,怎么可能就被人类毁灭了呢?如果人类有那个实力,早就离开次空间了。

  掌控者四表示,反正都会死的……

  掌控者三对这件事一直保持沉默。

  而掌控者五从未告诉他们,作为看着一消失的唯一目击者,五当时察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五那时候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或许说出来,就会改变影响很多。

  ————番外一完————

  46、番外二 不懂(上)

  哥哥是种什么生物,我真的不理解。

  从我记事起,就被哥哥拉着东南西北的跑,不管是什么天气,也不管是什么季节,我们经常都会待在狭小而隐蔽的地方,他会分给我少量的食物,然后揣着更多的自己背着我吃掉。小时候我怨过他,直到后来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更多食物”,仅仅是骗我的时候,我更怨他,因为从小到大,他就不会让我跟他一起面对任何事。

  我讨厌这种被关在狭小圈子里的感觉,不管是落脚点,还是我的交际圈。

  东方爷爷收留我们的时候,哥哥才有幸开始学习各种知识,而我,则像个没用的脓包一样,整天都对着一堆电视节目,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俗话说醉生梦死,大概就是我的状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好像活着,就是因为他的要求。

  曾经很害怕寂寞,害怕他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因为我不知道会离开多久,甚至会害怕他最终因为我太麻烦而丢下我一去不复返。

  可渐渐的,我讨厌他回来。

  这么说可能没心没肺,可是谁来告诉我,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只有三个,哥哥,东方爷爷和姜伯!我活着就是为了他们吗?我活着干嘛,我能干嘛?!

  我开始讨厌哥哥,讨厌见到他,讨厌他用那种命令的口气警告我,不准和陌生人说话!

  没错,或许他是有了不起的苦衷,或许我是个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可是,我是个人啊,不是养在家里的小宠物!我也希望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三五成群,聊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起羞涩地看着英俊的男孩子之类的。像她们一样会哭会笑会生气,而不是每天仅有的几句话对哥哥讲。

  “出门了?”我问。

  他应道:“很快回来。”

  “哦。”我点头。

  然后他会笑着问我想要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说要自由,可惜说不出口,他看上去总是那么疲惫,虽然我讨厌他因为我搞得那么累,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为我做了些什么!

  “想吃狮子凉糕。”最后我只选择了这么个答案。

  “好。”他答应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知道,他一定会带回来给我,但不会去管我是否真的吃了,我床铺下塞了整盒整盒的这些凉糕,没有丢掉都快腐化了,我根本不爱吃,结果有次无意中说起之后,哥哥就一直记挂着,我却说不出口拒绝。

  因为我怕没有这个东西,他又会追问我,到底要什么。

  到时候我又该怎么给他解释?

  真烦人啊!

  我要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去争取,为什么非要他给我?!

  这就是做兄长的责任吗?什么都给我最好,可他知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不过,可能我自己都不清楚,直到我十一岁那年,遇见了晋华东。

  一辈子也抹不去的痛,都是因为他,那个在我生命中突然出现又悲剧收场的男孩。

  对男人的长相,我从来不挑剔,毕竟那么帅的哥哥摆在面前,让我得出个结论,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性格恶劣不可靠的家伙。

  所以,长相普通,甚至有点微胖的晋华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排斥他。

  那天,我爬到诊所外的钢筋铁架上,晃荡着腿眺望远方。曲折蜿蜒的街道上来来往往许多的人,每个人都那么陌生,却又专注的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很羡慕人有个追求的活着,所以常常盯着他们发呆,心想若是自己也为了某事忙碌,那种感觉又会是怎样的?

  晋华东的出现很突然,他蹭蹭地爬上来,躲在我的身后,压低嗓门:“帮帮忙,挡着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只见有不少黑衣人正在往这个方向寻来。

  于是我冲下面大喊:“哥哥——哥哥!”

  声音带着刻意的害怕与急躁,但我自己知道,我根本没有半分害怕。

  如我所想,哥哥不会放任有人接近我,特别是那些来势汹汹身份不明的家伙。

  看着那些家伙被打飞,狼狈地掉头跑,我拍着手大笑着,身后的晋华东暗无声息地躲着,看着我被下面的哥哥呵斥叫回了屋。在地面站定的时候,我冲着上面笑了笑,哥哥问我在看什么,我说天空。他不明白永远没有光明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但我并没有解释。

  至少,我今天自主的去做了一件事,虽然过程仍旧免不了利用哥哥的保护。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发呆?”哥哥手里在配制药剂的时候,还可以分心来问我。

  我想说你还是专心做吧,要是谁吃坏了身体可别怨我。但想起东方爷爷对哥哥的赞许,我就知道自己操心也是瞎操心,这个男人,根本用不着任何人为他担心,他总是可以一个人就做好所有的事,反正我就是多余的。

  所以我回答他:“没事做就发呆呗,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身体不好,上面风大,以后别去了。”哥哥放下手里的工作,抬头问我,“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闷气,甩头就走:“我什么都不想学!”

  门被我重重带上,哐当的巨响让我的耳膜阵阵生疼,我的指甲陷入肉里,也没有任何感觉。没人知道我的感受,从小就像被他操控的木偶,一切都要听他的吩咐而活,我是没有自我的妹妹,生活,交际,连我喜欢的东西都要由他给我选择。

  连我想要学什么,他都要亲自来教,就是想要杜绝我和外界接触吧?

  常常恶趣味的想,等我长大之后,是否男人也要他来选,或者他根本不会把我给任何人,永远的绑在他的身边。既然如此,干脆让他占了我好了,反正什么都是他的,命和身体我还给他,如果他愿意给我自由的话。

  不知不觉的,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流出来,我掩面靠着窗台滑坐到地上,心里明明是那么无所谓地想着,身体却感到厌恶,我会觉得那样的生活好可怕。其实,我想要喜欢的人亲吻拥抱,而不是哥哥。

  “你在哭吗?”

  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晋华东再次闯入我的视野。

  他倒吊在窗台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我顿时觉得很丢脸,不想让他看见我挂着鼻涕的模样。

  “谁哭了?”我猛地推开窗户,看着他被撞飞出去的惊慌失措,我又突然笑了,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觉得坏心情一扫而空。

  反正不是一个人狼狈,对吧?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或许是他吧,总之我们悄悄地约定地方见面,我会听他讲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看着他在我身边表演,我乐得呵呵的笑。晋华东说,我笑起来很好看,他就是记住了那天我仰头对他的那个笑容,后来才来找我,因为还想看见。

  可惜那时候看见的是我的眼泪,他为此也对我发誓,要守护我的笑容,让我远离眼泪这种冰冷的东西。

  我不屑的嘲笑晋华东,说他矫情,但我心里是很高兴的。

  晋华东曾经和我说那种被人控制的生活,滋味非常不好受,我感同身受,也问过他被谁控制着,可他没有说,只是笑,指着黑漆漆的天幕对我说,要是天空没有边境就好,他很想化身为一只苍鹰,挣脱一切束缚冲出这个局限的世界。

  然后我继续笑他,虽然我心里是认同他的,可看着他专注的模样,我心里就痒痒的想要捉弄他。特别是拧着他胖乎乎的脸庞,颇有种成就感。

  其实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至少与从记事起就存在的哥哥相比,那是短的不能再短了。

  但那段日子,我很开心,这种有人一直陪在身边的满足感,会让我忘记曾经寂寞的过了很多年的委屈。

  可惜,最后还是被哥哥毁掉了。

  那一天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哥哥很少与我交流其他事情,却破天荒问起我与晋华东说过的一些事,他虽然风轻云淡的没有表示,可我觉得越是这样,越是危险,哥哥这个人,越是安静的时候,就越可怕,而我看过他杀人的狠戾,在那些年逃亡的日子里,他从来都是不留情的。

  所以我悄悄的和晋华东换了约定的地方,而且是家中,我想我不出门,肯定不会引起哥哥怀疑。

  我从未那么后悔过,那时候,我不该换地方,我该做的,就是与晋华东断了联系。

  那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我看见晋华东以我从未见过的凌厉身手与哥哥纠缠厮打在一起,他们双方几乎都在某个点爆发,以命相搏,而我却不知道那个点在哪里。

  而且这时候的晋华东,与我平时见的都不一样,整个人面目都像是换了个人,仿佛那段时间与我相处的他,只是披着另一种外壳而已。除了那双眼睛,我差点都认不出来是他。

  我没想到晋华东会回头用枪口指着我,那一瞬间,我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却马上又放松了,想要我的命吗?如果你想要,我给你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水水今天鸡血了!三更哈~两章番外加一章正文~噢噢噢!【正文为嘛那么少,咳咳,因为是正文嘛,写得慢,羞涩的扭动

  ☆、番外二 不懂(下)

  我干脆闭上眼,却在最后的余光里看见了晋华东对我行为的震惊眼神,以及他动作的迟疑和挣扎。

  就是那么瞬间的事情,晋华东的动作再快,可快不过哥哥。哥哥占了上风,我闭着眼睛听见危险的武器声音,然后是飞溅的热血洒在我的脸上。

  缓缓睁眼,我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晋华东,他的手还向着我的方向,仿佛要抓住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我木然地,沉默地跪坐在晋华东的尸体旁,久久没有下一步行动,这个突然的结果让我太过震惊,震惊到我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

  直到哥哥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拖起来,他伸手来擦拭我脸上的血迹,声音很轻:“你不该和他来往,他想要杀你。”

  不该!不行!不能!不准!哥哥对着我,是不是永远只有这些话?!

  “沐钧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我突然猛地推开哥哥,对着他哭喊着嘶吼道,心里已经疼得让我呼吸困难,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都憋得通红,可我还是恨恨地瞪着他。

  他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我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压抑的气息,仿佛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就要吞噬一切。

  看着哥哥往前踏了一步,我的愤恨的心情超过一切,对着他尖声嚷道:“你这么凶看着我干嘛,想杀了我吗?就像杀了他一样,你来啊,反正我是命是你的,你拿去就是,我不在乎!我忒么不在乎!我巴不得现在就去陪他,如果他是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你凭什么管我!”

  “啪——”我脸上重重挨了哥哥的巴掌,看着他打完我又一副后悔的表情,我直接仰头大笑起来。

  “很生气吧,养了我这么个白眼狼,你的好心好意我都不懂,对不起,我理解不了也不想去懂!你以为你做完一切就是最好?你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就因为我没爹没妈,就该被你控制住,做个没头没脑没思考力的傻瓜?”

  哥哥试图辩解:“我没有……”

  “不要说你没有?!”我当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能顺着心意一口气的噼里啪啦,“你成天不在家,我长期都是一个人过,姜伯有姜伯的工作,东方爷爷早就离开我们了,我所有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这样的我,吃东西喜好随你,生活规律随你,要学的知识随你,我的一切一切,什么都随你,凭什么啊,你跟我相处多少时间?你就那么确定你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有些血腥的味道从我嘴里涌出来,我视线也变得模糊,可我还在说,我就那样捂着胸口说:“你总是问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可我根本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电视里的那些对我来说就像镜中之物,太陌生了,我半点感觉都没有,我分不清什么是想要的东西,我不懂啊——唯一的他,我第一次想要的,都被你……直接夺走了……”

  最终我体力不支倒下了,从小身体就不好,我还那么激动就是找死,可我心里从未这么痛快过,至少死,是我可以自己选择的对吧?

  不过哥哥不会那么容易让我离开的,这点我也清楚。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摸索着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看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站住了。

  我就那么抱着膝盖,蜷坐在门侧,我不想进去,因为我知道里面有我不想看见的人。

  房间里偶尔传来几声东西落地的闷响,然后就会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哥哥开口问话。

  他的声音很低,可能是太长时间未眠的关系,沉重沙哑:“姜伯,我做错了吗……”

  明明是问句,他说的却是陈述语气。

  我躲在外面,躲着他,以他的警觉度,肯定知道我在,可也没有来找我,我想他如果这个时候开门出来,我一定会跑。我听见他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想肯定是翻出了我藏着的不要的那些礼物。

  大概我果然是个心狠的人,这种情况可以想象他的落差与失望,可我当时居然有种报复的快感,脑子里晋华东死去的场景与哥哥失望的场景一对比,我只觉得那是报应。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这个家,从此不再回来。

  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这么多年,他待在家里的时候本来就少,只是会固定时间回来而已,现在唯一的改变是我用不着再见他,不是很好?我知道他离开的时候,直接砸倒了一个十层楼高的钢架,想来也是怨气冲天的,闹僵到这个地步,我们没必要委屈彼此去忍下那口怒气,该怎么就怎么吧,疏远也是发泄的好方式。

  至此,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我可以去自己结交朋友,自己去接触这个世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新鲜,明明很美好的未来,我心里依旧隐隐的痛。晋华东是真的想要杀我吗?他死了,那个陪我欢笑陪我偷偷摸摸的男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多少个夜里,我常常惊醒,然后独自落泪,随着年纪增长,我知道自己对晋华东或许称不上“爱”,可是他身上有我当时投注的梦,而他就代表着我人生那个破碎的梦,无法修补,也找不回的遗憾。

  偶尔,我会想到哥哥,可终究想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情对我,于是最后也懒得想了。

  有时候,我会收到哥哥传回来的信息,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有时候被姜伯逼得急了,我直接甩了东西扔在视频上,看着上面飞溅的残渣哈哈大笑。我很想从此就与哥哥不再有关联,如果真的有一天非要再次联系上,我希望那时候我已经死去。

  单纯的,我不想看见他,我心思从来都没哥哥那么深沉复杂,一是一,二是二,我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所以我不想掩饰对他的讨厌。

  有时候我想,如果一开始,我们不是以兄妹这种家人的关系相遇,而是以另一种身份相处,我是否会与他好好相处,但想到他那种个性,我想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受得了他那么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即使换一种方式,结果也会一样。

  我虽然一无是处,可也希望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当我渐渐长大,逐渐结识了不少人后,我满是棱角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与人相处,没有哥哥说的那么可怕,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愉快,烦恼的事情有,开心的事情也有,可我却真正觉得我还活着。

  有一次,我喝得有点醉,想起来给哥哥回复一个讯息,告诉他我过得很好,想跟他就当年晋华东的事情好好谈谈,但最后我的手放在按键上,终究没有落下。

  几年没有任何音讯了,我突然觉得他渐渐变成了我生命中的陌生人,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可他仍旧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的哥哥,当年的事情,我恨他,他用极端的手段夺去了我的梦,到现在为止这种感觉没有消失,只是淡去了。

  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要保护我而已。

  乐团里的白菲说,能有个人全心全意对你,那是最幸福的事情。

  韩峰告诉我,男人都是喜欢独占一切却又到处留情的种子。

  我想,等我十六岁成年那天,成为真正的大人之后,看见的想到的会不会就和他们说的是一样了。我突然有些茫然和退缩,如果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弥补对哥哥的伤害。

  好在我没机会去想了,当天空那道闪电击中我的时候,我的意识渐渐消散,仿佛有什么很强大的精神正在逐渐侵入我的身体。

  我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被俯身了吧?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我这样纠结的灵魂,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往自己想去的归属之地,不知道那里,是否还有一个晋华东等着我。

  哥哥,我知道自己欠了你很多,你的保护你的劳累都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不喜欢自己那么无能的什么也不做,坐享其成的被人呵护在手里,所以这辈子,我不会再改变心意,对你的亏欠,就留我的身体补偿你好了。

  时隔四年回来的沐钧,再次见到那个牵挂的女孩时,第一反应竟然是陌生。

  眼神、气质都与印象中相差太多,以至于他不能确定地叫着她的名字:“五月?”

  可没想到,她迎接他的,是个大大的拥抱,那温柔的身体让他漂浮不定的心骤然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但往日的教训仍旧在,因为五月欺骗过他,一直装着不在乎的模样,一直隐瞒了她的真实想法,以至于两人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心里温暖片刻,他便防备着,心底深处或许害怕,什么时候让他看到与他想象中并不相符的事实。

  可他那时候不知道,一切确实不同了,与他想象中相差甚远,不管是五月的个性还是真实身份。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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