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一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
祁青泓搂着云辰的腰，吻了吻他的耳垂，“宝宝，生日快乐。”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云辰想，如果妈妈还在，可能会这么唤我吧。
“一直以来，都只有外婆和我两个人，所以，我…其实不大过生日的，吃碗面就算庆过生了。”云辰红着眼，小小声的道谢，“礼物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您。”
祁青泓看了云辰良久，然后低下头，吻他眼尾的泪水，吻他眉间的月光，吻他唇间的柔软，吻他耳垂上绚丽的华光，吻他锁骨处艳丽的红痕，这一场子夜时分柔情似水的缠绵，融化了彼此的唇舌和气息。
云辰红着脸埋进祁青泓的颈窝，然后将自己整个依偎进他的怀里，声音又乖又软，“我要回去了，明天一早的戏，六点就得起来梳化妆。”
祁青泓说好，“送你回去。”
过完这个生日，自觉就是大人了，云辰觉得应该来一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于是壮着胆子投诉，“你十多天没有理我。”
祁青泓揉揉他的头发。
“我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祁青泓捏捏他脖颈后面的软肉。
“还有……我不想喊你祁总了，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
“把微信加上。今天打给你的是我的私人号码，你存一下。”祁青泓把手机递给云辰，“你想怎么喊我，都可以。”
云辰想到那日酒店房间门口，沈文文面色不虞的问他，青泓哥呢。
哼，喊得那么亲热，还青泓！还哥！
云辰咬牙切齿，“祁青泓！”
“嗯。”亲他的眼睛。
“青泓……哥？”
“嗯。”咬他的鼻尖。
“祁叔叔！”云辰恶趣味。
“嗯。”啃他的下巴。
云辰细细的脖颈被迫向后弯，祁青泓的声音有些暗哑，“喊哥哥。”
“哥…哥……”云辰红着脸很小声，下一秒，唇舌被重新狠狠的封住。
夜色浓重，宾利驶上高速，四十分钟后停在剧组酒店门口，云辰磨磨蹭蹭的不愿下车，祁青泓也不催他，将人拢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他有些消瘦的脊背。
“哥，哥……”云辰喊起来磕磕碰碰的，既不习惯，又很害羞，“今天是见证我们的…嗯…就那个什么……更进一步的大日子，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他把手机上的平安扣取了下来，放到祁青泓的手心，“不是什么上好的玉石，但还蛮有灵气的，我自进组就一直都带在身边，一天都没摘下来过，现在拍戏都越来越顺利啦。你…别…嫌弃它，好吗。”
“谢谢。”祁青泓揉了揉他的发顶，“上去吧。”
云辰乖乖下车，站在车旁招了招手，然后欢快的跑上楼去。
祁青泓打开平板电脑回邮件，车窗外的霓虹折射进来，让人无端端的有些忘不了那犹带绯红的桃花眼尾。
《铅华》拍摄过半，官方宣传平台正式开通，首先宣发的是一组袁师傅、白玉春等老戏骨的片花和剧照，视频中，人物角色的对白工整有韵律，情节充满冲击力，老戏骨们一个眼神，一个起势，一个转身，一个侧影，带出了年代大剧特有的节奏感，个个演技爆棚，让《铅华》迅速在铺天盖地的各类青春偶像剧中脱颖而出，很快引起了众多影迷的关注。
然后，一组电影质感的空镜上线，雨中的青石板路，黄昏的落日，灯笼对月，珠花揽镜……明明没有人与物的互动，一景一物却都不再只是景物的本身，而是成为能传递情绪的重要道具，意境唯美悠远，画面简洁明快。
紧接着，让影迷和粉丝最为惊呼的美胜传媒最霸气的黄金比例画面，又！又！又！出现了！一组超有艺术感的剧照曝光，“对称式”构图，“V”式构图，“三分式”构图，“对角线式”构图，“框架式”构图……观感极度舒适，简直就是治愈强迫症的良药。
最后是主演的集体亮相，对开的半脸海报，一边是用油彩勾画的戏曲扮相，一边是干净清爽的素颜，画面色调极具视觉冲击力，除此之外，人物的气质与场景的色彩相得益彰，意境缠绵深邃，各家粉丝纷纷留言表白。
柏小放帮云辰注册了好几个社交平台的账号，按照公司的要求，第一时间转发了《铅华》官方平台推送的内容，娱乐圈小透明一下子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批粉丝，虽然数量确实…还挺少的。
美硕娱乐后制组接到通知，尽快为云辰单独制作一组戏曲扮相和现代装扮相相互呼应的系列视频，用于演员自己的社交账号发布。后制组加班加点弄好后发给领导审阅，然后诡异的收到从集团总部回传的修改意见，剪辑小哥顶着熊猫眼来来回回修改了十几稿后才总算定了稿。
柏小放激动的双手颤抖，“这组视频也太赞了吧，喜瑞，你就是我的珍珠、我的如意、我的宝贝呀，你刷新了我对颜值的重新认知！”
云辰嘿嘿嘿，“这图修的，连我外婆都不认识了吧。”
柏小放义正言辞，“少年，你没有资格评价我天下第一貌美的曲喜瑞。”
云辰懒得理他，苦着脸背戏文，“天下第一貌美的曲喜瑞，你干点啥不好，非要当个唱戏的，可真是苦了我啦。”
柏小放也不理他，专心致志的经营社交账号，看着越来越多的点赞、留言、关注、转发，各种心花怒放，恨不得奔出去买一堆鞭炮回来放。
俩人安静的窝在房间各自用功时，云辰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号码，云辰心里骤然一紧，他立刻接起来，“林阿姨，怎么了？”
林阿姨说：“小云，你别着急啊，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外婆感冒了，本来也不严重，前几天她突然吵着一定要去趟华严寺，那天风大，回来就发烧了。我带她去社区医院输了液，眼见快好了，结果今天下午老太太又偷偷去了趟社区活动中心，说是他们开春要表演的戏目没她不行，这不晚上就严重了。”
云辰的脸都白了，“怎么个…严重法……”
林阿姨安抚道：“孩子，别急啊。我带你外婆化验了血常规，病毒性的，问题不大，抗生素都不用吃，就是发烧有些反复，退烧药的药效过了后，有两次体温挺高的。本来我打算这两天晚上住你们家，但我老公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大好，入了冬，老年人就是这样那样的毛病。你外婆年纪大了，又发着烧，我确实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想着你就在江川近郊拍戏，如果晚上你能回来陪外婆，白天我照顾着，她身边不缺人，大家都放心一些。”
云辰很着急，“我马上去导演那里请假。林阿姨谢谢您，您等我回电话。”
柏小放没等云辰挂电话，便已经开始翻统筹单，“后面几天，都是全天的戏。”
“怎么办。”云辰急得眼睛都红了，“有大夜戏吗。”
柏小放点头。
云辰在房间里团团转，突然想到，“夏振东的感情戏拍了吗？”
柏小放连忙翻单子，“还没拍！”
“那应该能调，就是要给剧组添麻烦了。”云辰深呼吸了几下，拨通了导演的电话，“张导晚上好，抱歉打扰您。”
张导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小云你大点声，什么事？”
云辰提高了声音，“我家里有点急事儿，想向您请三个晚上的假。可以吗，导演。”
张导想都没想，“不行。”
“张导，是我外婆，她病了。我…知道请假对剧组的影响很大，但家里实在是没人……”
“我们男一号，说要请假，请什么假，小孩肯定是在剧组待久了想出去玩儿……”张导好像在和旁边的人说话，还没等云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
柏小放目瞪口呆，“这就给挂了？他老人家喝醉了吧，听上去闹哄哄的，估计和朋友聚着呢。”
云辰赶紧又拨了过去，张导手机直接关机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明天一早再赶回来。”
柏小放赶紧拦住，“云儿啊，不请假会被修理得很惨烈的。”
“那怎么办。”云辰急得不行。
“只好如此了。”柏小放一脸冷静从容，“越级汇报！”
祁青泓拿起会议桌上震动的手机，他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屏幕上显示的“小宝贝”是谁，应该是云辰生日那天把手机丢给他加微信的时候，小孩儿偷偷改了备注。
祁青泓的嘴角很轻微的上扬了一点。
祁青泓暂停会议，“休息十分钟。”他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接通了电话。
回市区的路上，云辰一直在道谢，“谢谢小余哥，其实我可以打车的，还辛苦您跑一趟。”
“没事儿，剧组的车一下子调不过来，我正好闲着，送你回家后我去酒吧喝两杯，天天待在片场，难得有机会出来玩儿，哈哈哈。”
云辰回到家，悄悄走进外婆的卧室。
也许是发着烧的缘故，外婆的眉心蹙着，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
两个多月没见着外婆了，云辰恨不得立刻扑进外婆的怀里使劲儿的撒娇打滚儿，眼下却只能把手悄悄的放在外婆的手上，就这么轻轻的一个动作，外婆就睁开了眼睛。
“是囝囝吗？囝囝回来啦！”
“外婆……”云辰把脑袋贴到外婆的手臂，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噘着嘴，“您生病了都不告诉我。”
“一点伤风感冒，告诉你干什么。你怎么跑回来了，不用拍戏啦？”
“嗯！我请假啦，大老板让我休息整整三天呢！我好想你呀外婆，这三天我要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一秒钟也不离开！”
“三天都不用拍戏？你不是男一号吗？该不是被降级成男六号了吧。”外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拆穿他，“囝囝，你老老实实告诉外婆，是不是打着探病的旗号，其实是被剧组赶回来了？”
“才不是呢，我现在都有粉丝啦。”云辰噘着嘴，“作为我的头号粉丝，您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真的好吗？都说了是我们大老板人好，特意让剧组调了我的戏呢！”
外婆放下心来，笑眯眯的看着小外孙，“那要记得谢谢大老板，关键时刻多表表决心，做好一个职场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