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厉鬼先生吃醋了?(二合一 六千字)
晏初臣本想带某只小醉猫回家,可猫咪死活不上车,还边哭边挠人、不,是挠鬼。
晏老鬼实在没办法,只能将他交给柯少彬,自己跟在身后看着。
然而当某只小醉猫软趴趴的趴在别的男人肩头,甚至还对其哼哼唧唧撒娇时,他竟觉得有些酸,又有些刺眼。
这是什么感觉?
死了太久,他都忘记心酸和刺眼究竟是什么滋味。
是洛寻得知单曲要留下的那种感觉吗?
或许吧!
待两人一鬼回到洛家时,洛寻已经趴在柯少彬肩头睡着了,晏初臣亲自将他抱下车,准备送回房间。
可单白莲这作精无处不在,竟又蹭了过来。
“晏先生,洛寻喝多了吗?要不要给他熬解酒汤?”
“不用。”
不想搭理这颗会惹哭、会伤害洛寻的活动土豆,晏初臣抱着小睡猫上了楼。
跟来的柯少彬这才明白,洛寻今晚为何会心情不好。
任谁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坦然以对,更别说单曲还曾抢了洛寻的人生,甚至还是导致霍家小姐死亡的间接因素。
晏初臣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留下他?
本想看洛寻安全回家就离开的柯少彬犹豫了一秒,也跟着上了楼。
他想和晏初臣谈谈。
……
将洛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晏初臣亲自给他脱了衣服,又打来热水给他擦洗手脚,就想让小家伙睡得舒服点。
委屈的洛寻就算睡着了也还撅着嘴,一被触碰就哼哼唧唧不满,还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晏初臣看得好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腮帮子,又捏了捏撅起来的尖尖小鸭嘴。
“笨家伙,我这样的情况你还介意什么?除了你,我又怎可能要别人?”
他虽习惯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懂。
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洛寻这种情况不就是在吃醋吗?
可他为何就不想想,自己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将人留下,还是在单曲曾伤害过他的情况下。
难道真如那句话所说:感情会让人迷失理智?
曾几何时,父皇也曾告诫过自己,为帝王者,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即使是枕边之人,也不要给予绝对的信任。
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可他做不到。
大概这就是他最终也没当上皓月帝王的原因之一吧。
如若他够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将大皇子以及他背后的母族统统铲除,不给他和国师狼狈为奸的机会。
可他没有,他只是选择打压,并未取其性命。
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坐在床边看着洛寻的睡颜,晏初臣本想上床陪小家伙一起睡,可房间门口一直传来生人的气味。
应该是洛寻的室友柯少彬。
怎么还没走?
他本不想搭理,可又想起之前洛寻说过,国师就是顶替了柯少彬叔叔的身份,加上又是洛寻好友……
他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柯少彬正等在门口。
“还有事?”
或许是因为洛寻刚才和这人黏糊过,晏初臣有些不喜欢,语气冰冷,周身阴气也逐渐浓郁。
柯少彬下意识退却。
不知为何,一靠近晏初臣他就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让人不由心生恐惧。
“晏…晏先生,我们可以聊聊吗?关于洛寻的事,”搓了搓手臂,又打了个寒颤,他鼓起勇气说道。
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活土豆男,晏初臣转身进了旁边的书房。
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柯少彬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挽救亲人和改变自己命运才选择靠近洛寻,没想事到如今,他竟真的把洛寻当成了至交好友。
看洛寻受委屈,他就想替其出头。
跟着进入书房,晏初臣并没开灯,偌大的落地窗前,他正面对月光淡然而立,窗外的灯带和路灯不知为何竟全部熄灭,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浅浅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打在黑暗深处的晏初臣身上,给人一种似鬼似妖的错觉。
“说吧,”窗前的高大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又沉闷,仿佛是干枯了千年的老树皮。
“好……好。”
黑暗中,柯少彬又往后退了退,尽量离晏初臣远些。
“晏先生,我想说……就是关于洛寻的事。”
因为害怕,柯少彬有些结巴,“想必你…你也清楚他的身世,以前的他过得很不好,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
“就算后来找到了父亲,可就单家那样……他得到的也只有伤害。”
“晏先生,我…我不知道您这样的身份为何会和他订婚,但既然都定了,能不能对他好一点?”
“就算不疼他,也起码不要伤害他。”
“他生长环境虽不好,但却是个很识趣的人,如果您真的对他有意见,直接说就是,他绝不会纠缠不休。“
“单曲……单曲虽是单启豪的棋子,但他毕竟抢了洛寻的一切,也是间接逼死霍家小姐的因子。”
“您能不能,不要用单曲来伤害他。”
“……”
柯少彬说完了,可晏初臣久久不曾回应,他也不敢催,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
“呵。”
直到好一会儿过去,晏初臣竟突然笑了。
阴测测的冷笑,柯少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啥意思啊?
“晏…晏先生?”柯少彬小心翼翼试探。
“你叫柯少彬?”晏初臣问。
“对。”
“你会对洛寻好,对吗?”
“……”
柯少彬一惊,以为晏初臣误会了他和洛寻的关系,急忙摆手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我……”
他可是直男,只喜欢温柔贤惠又大胸的妹子。
比如他家欧阳暖那样的。
“我知道。”
晏初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如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会以朋友的身份好好陪着他、照顾他,对吗?”
柯少彬有些懵,不知晏初臣为何会这样问。
“回答我,”晏初臣却厉声紧逼。
“会,只要他不介意,我永远都是他的朋友,绝不背叛,我以我全家性命起誓,”柯少彬急忙保证。
“那就好,出去吧。”
“……好。”
柯少彬再不敢多话,战战兢兢拉门而出。
关门前,他又下意识看了眼窗边的高大男人。
男人轻轻抬头看向夜空,清冷的月光洒下,似乎为他披上了一层孤独冰冷的影子。
……
翌日清晨
洛寻终于酒醒,他喝得不多,并不存在断片。
得知晏初臣去夜店找他还把他亲自抱回房间,甚至还亲自给他擦脸洗脚,就不由的心情大好。
看单曲也顺眼了许多。
单白莲再作又如何,他洛寻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垃圾。
“洛少爷早上好。”
佣人看洛寻下楼,殷勤的上前问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还特地给您准备了蜂蜜柚子茶,可以避免头疼哦。”
“谢谢。”
来到餐桌前,洛寻自然而然坐到晏初臣身旁,对面正好是单曲。
“头疼吗?”晏初臣问。
“还好,我喝得不多。”
洛小寻心情美美哒,喝蜂蜜水都忍不住摇头晃脑。
还咂巴嘴巴发出‘啊——’的感叹声!
晏初臣觉得有趣,呼噜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顶。
对面的单曲又是嫉妒又是无语,心说喝个蜂蜜水而已,为什么要发出中年油腻男品白酒的声音?
还真的是没素质。
但碍于晏初臣在,他并不敢发作。
不过……
晏初臣虽坐着餐桌前,面前的早餐却丝毫未动,刚才也只是轻轻抿了口早茶。
他突然动了心思。
早餐用完,并不喜欢阳光的晏初臣呼噜了一把洛寻就上楼进了书房。
单曲跟着起身,没跟上去,反而坐到了洛寻身旁,也就是晏初臣刚坐的位置。
不过好奇怪,为何晏初臣坐了这么久凳子还是冰的呢?
就像是冰箱冷藏过的雪糕棒,木质的材质虽不至于冰冷刺骨,但哪怕隔着裤子也让人不由浑身颤栗。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洛寻,我们能谈谈吗?”
“你要谈什么?“
洛小寻这会儿心情不错,有兴致看单猴儿作妖。
单曲一边无话找话,一边竟端起晏初臣刚用过的杯子,准确的在晏初臣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哎呀,和你说话都忘了这不是我的杯子,洛寻,你不会介意我和晏先生喝一个杯子吧?”
“……”
这是什么茶言茶语?
洛寻翻了个白眼,又比了个大拇指。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真的。”
晏初臣是鬼,但凡他碰过的东西都会留下大量阴气。
这个家里除了他,所有人都被禁止用晏初臣用过的任何东西,不然就会沾染阴气导致身体虚弱。
单曲可厉害了。
为了用‘间接接吻’来气自己,不止坐晏初臣坐过的椅子,还喝他的杯子。
别人看不到自己还看不到吗?
浓郁的黑气已经笼罩单曲全身,如果不出去嗮一天的太阳或者用符咒祛除,轻则倒霉遇鬼,重则阴气侵体生病。
还在这美呢。
蠢货。
见这样都气不到洛寻,单曲有些不开心,明明昨天一见自己就甩脸子的。
一夜不见就升华了?
还是作晚被晏初臣哄好了?
那还真是蠢呢,几句话就把他哄好了,和他那短命的妈一样。
洛寻今天还有安排,没空搭理单猴儿,上楼换了衣服又隔着门给晏初臣说了声,就想出门去。
晏老鬼也知道洛寻要去医院,嘱咐多加小心后,并未阻拦。
单曲却跟了来,并假惺惺的问:“洛寻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也是不故意的呀,只是和你说话就忘了那是晏先生的杯子。”
“我不生气。”
抱着胳膊,洛寻一脸神气的抬了抬下巴。
“我为什么要生气?别说用他的杯子,你就算穿他的衣服睡他旁边都可以,要不要把我的房间让给你们啊?”
“……”
洛小寻突然换了套路,单白莲一时间还真跟不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洛寻已经不见了。
好在晏初臣还在,他还有机会。
“晏先生,我好像又惹洛寻不高兴了,他又一个人跑出去了,您要不要去哄哄他啊?”隔着房门,单曲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委屈。
晏初臣:“……”
要不是看在还有用的份上,真想分分钟吃光。
“不用,他自己会好的,”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道。
“那好吧。”
晏初臣果然不是真的喜欢洛寻,和他联姻,肯定是为了其他什么。
但都无所谓了,等他找到机会把符往晏初臣身上一帖,他就只会属于自己了。
什么符?
那是在来晏家前一位高人给他的。
告诉他只要把这张符贴在心上人身上、或者烧成灰让心上人喝下,对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就像电视剧中苗疆的爱情蛊一样。
一开始他是不信的,可高人给他展示了很多高深的才能。
比如:让一个平日里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的斯文女生突然变得放荡,抓着男人就要对方摸她。
取下符后又丝毫没有记忆。
单曲就想,对人随便一画的符都有如此功效,那自己的爱情符肯定也一样。
他便借口把单老太骗了过来,说自己有办法攀上晏初澜。
加上他又和陈家扯上关系,现如今单家可是把他当宝了呢!
至于如何让晏初臣留下他?
就是那么巧,他正好认识高人的真实身份,不就是柯少彬的叔叔吗?他之前在某次宴会上见过一次。
对方似乎挺在意晏初臣,那自己就正好利用这点。
只要做好了,两边都能得利。
就算失败了,也还能有退路。
至于高人的条件?
不知柯少彬的叔叔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提出事成之后想要得到洛寻的条件。
洛寻的年纪和他小女儿差不多大,竟然……
一想到有老男人喜欢洛寻,甚至还通过这种手段想要得到他,他就恶心得想吐。
但他最恨的人就是洛寻,巴不得他被老男人蹂躏呢。
……
洛寻先去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他眼睛没事,还说他眼睛很有神,顺便测了个视力。
2 ……0,杠杠的,几乎达到了人类范畴内的最佳。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朵莲花只是他产生的幻觉?
可之后的疼痛呢?
洛寻又咨询了一下医生。
他谎称自己是考古学的学生,跟着教授去了某个古墓,结果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后就眼睛疼。
医生毫不犹豫下诊断,“古墓封闭太久,加上又埋过尸体,肯定会产生瘴气,你应该是下得太急,产生幻觉了。”
“至于疼痛?”
“这是心理上的一种,就想有人撒谎说自己肚子疼,就感觉真的痛了一样。”
“你以为自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大脑就给了你这样的传输结果,导致你认为眼睛真的受伤了很痛。”
“没事的,你回去好好放松放松,实在难受可以上点抗疲劳的眼药水。”
“……行吧。”
既然医生都这样说,洛寻也就释然了。
说不定真的是幻觉呢?
不然晏初臣也不会听自己说水晶棺里有莲花还那么淡定,事后也不曾多问一句。
没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秦王拼尽一生不也没找到吗?
古墓中压根就没有开了上千年还不死的莲花,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带着这样的想法,洛寻开开心心离开了医院,不过既然眼睛没事,他也就打消了再去找师父的念头。
师父喜欢安静,一切道术都只在自己不会的情况下说一遍,其余时间都让他看书,跟着师父说的方法学习。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去打扰为好。
既然如此,那他就……
去看看妈妈吧!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只跟着单启豪去祭拜过一次。
近来发生这么多事,他也想去和妈妈倾诉一下。
……
大概为了对外的好名声,加上那时霍外公还在世,霍思晚的墓穴位置还不错,背山面水,环境清优。
位于京都最豪华的墓园。
进入墓园,洛寻顺着上次的记忆走向其中一处。
墓碑上的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仔细一看,和洛寻还有三分相似。
不过……
蹲下身,洛寻奇怪的左右看了看,“妈妈,除了我还有人来看过你吗?为什么这么干净啊?”
虽然没有花也没有祭品,但墓碑四周却很干净,摸一摸,连灰尘都没有。
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来祭奠霍思晚?
妈妈生前的闺蜜吗?那为什么又不带花也不带祭品呢?
洛寻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当下他也没心思去管,把手中的鲜花放下,再按照书上说的,摆上水果和蜡烛,并点燃了香。
又拿出一不锈钢小盆,掏出兜里带来的纸钱,跪在墓碑前,慢慢烧了起来。
学道之前洛寻以为烧纸烧香只是一些落后地区的封建迷信,可等他拜师学艺后才知道,鲜花才是最无用的东西。
过世还未投胎的魂魄只能收到纸钱、蜡烛和香火。
也算是地府的一种食物和通用货币?
但妈妈的魂魄早已不在,要是投胎早的话,说不定比自己都小不了几岁。
如今来祭奠也只是走个过程罢了,图个心理安慰。
烧完纸,洛寻就坐在墓碑前和妈妈说话,顺便等蜡烛烧完,以免没人看管引起火灾什么的。
然而就在蜡烛快烧完时,一群不速之客迎面而来,还正好停在霍思晚的墓碑前。
洛寻急忙起身,下意识护住了妈妈的墓碑。
“怎么的?我还能把你母亲的骨灰刨出来扬了吗?”来人语气十分不客气,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寻。
“你这种人,谁知道呢?坏事做多了就不怕遭报应吗?”
来人是谁?
能让洛寻如此不客气的,除了陈瑾,别无他人。
“胆小不小,还从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洛寻,陈瑾目光刺裸裸,“不怪晏初臣都能看上你,小模样确实还不错。”
洛寻微微撇嘴,心说这陈瑾空有一副好相貌,为人却烂到了骨子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啊!”
歪歪头,陈瑾又看向洛寻身后的墓碑。
洛寻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听陈瑾坏坏的说:“想必你也听过我的名声,不想你母亲死了还不得安宁,就要乖乖听话哦。”
“你们国家不是最注重逝者安息的吗?”
“你……”
洛寻浑身恶寒,他知道陈瑾坏,但没想能坏到这个地步。
简直让人恶心。
这样的人,为何就没有天收呢?
“来吧,跟我走。”
陈瑾伸出手,笑嘻嘻看着洛寻。
洛寻未动,一边挡着墓碑,一边思索今日逃脱的几率有多大。
陈瑾是人,晏初臣要是要以鬼的身份突然出现,会不会暴露?
来墓园的路上他也仔细想过,晏初臣能留下单曲的原因不外乎就一种:单曲身上有利可图。
不然才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而单曲又和陈瑾认识,甚至还当了陈家的义子。
如果单曲也和国师认识呢?
对方能因为柯少彬是自己朋友就迷惑他绑架自己,说不定也会找上正好和自己有仇的单曲。
不得不妨。
但此时此刻如果不找晏初臣,他又能找谁?
欧阳暖吗?
洛寻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一边看向陈瑾的脖颈。
虽说外国人不信这个,但陈瑾的妈可是国内人,难免不会给他准备护身符什么的。
不然他伤害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化身为鬼来报复吗?
陈瑾却不给洛寻机会,看他不动,示意跟来的保镖把人强制带走。
洛寻想跑,但他哪里跑得过保镖?三两下就被摁着跪在地上,还正好跪在霍思晚的墓碑前,和墓碑上的漂亮女人平视。
“妈妈。”
“本想带你去个好地方的,看来你更喜欢这里?”
弯腰挑起洛寻的下巴,陈瑾笑得一脸的变态。
“也好,听闻你母亲生前可是大家小姐,今天就让她看看,她的儿子是怎样在她墓前被我欺负的。”
“……你要做什么?”洛寻声音都在发颤,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很舒服的哦。”
陈瑾坏笑着,开始解腰间的皮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