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敢说的原因
刚说了两个字，来烨就已经将头抬了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完全是一副你慢慢说，我认真听的表情。
被这么一看，童熠凡的思绪顿时又被搅乱了。刚刚组织好的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来也怪，他突然发觉自己被来烨盯着看的时候，会莫名的发慌，会心跳加快。要知道，他可是个被漂亮小姑娘追着看，都不会发慌心跳的主。他把这些归结成了一个字，憷。他觉得自己是有点憷来烨。
没办法只得又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才含混着再次开口道：
“那个……“十面埋伏”……你演奏的方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熟悉。我好像是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一样。知道你哪里想突出古筝的音色。还有……”说着他又停顿思考了几秒，接着道：
“我发觉，你好像也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哪里想突出琵琶的音色，就会在那个地方刻意让着我。一般像今天这样的合奏，两件乐器事先没经过排练的话，是会打架的。可是我们今天不但没有打架。还配合的这么默契。我实在有些……”
“你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来烨直接将话题接了过来。
童熠凡坦诚的点点头。眼神却很期待来烨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来烨伸手将膝盖上的手提电脑“啪嗒”一声合上。沉吟了两秒后问道：“十三年前，你是不是在杭州绿城中学读的初中？初一一班？”
童熠凡有些诧异：“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十三年前，我也在绿城读了两年。也是初一一班。”
来烨说着唇角带了些淡淡的笑意：“十三年前，我们还在迎新晚会上一起演奏过这首十面埋伏。当时为了演奏好。那时我们在一起还排练了很久。经常午饭都忘了吃。当时你说，一定要把这首曲子，弹出从未有过的气势来。”
说着他嘴角的那点笑意渐渐退去，而是浮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凄然：“不过，估计这些你已经都不记得了。”
后面的话，来烨的表情有些落寞。童熠凡则是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来烨居然跟自己曾经做过两年的同学。此刻他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有些意外跟歉疚。由于受伤的缘故，那段记忆早就没了。在他的记忆里，完全就没有来烨这个人。可是来烨却记得这么清楚……
“对不起，初三上学期的时候，我因为……”
“初三上学期，你因为后脑被江乃文用砖头砸伤，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来烨再次接过了他的话：“你不用道歉，这些又不是你的错。”
童熠凡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头部受伤的事？你不是说你只在绿城读了两年。初三你应该不在绿城了才对啊？”
“是两年没错。”来烨微微垂眸：“可我是初一下学期到初三上学期。”
“明白了。”童熠凡点了下头。忽然他抬眸看着来烨问道：“那你知道江乃文为什么要用砖头拍我吗？”
来烨诧异的道：“事后你妈妈没告诉你吗？”
“没有，我妈只说是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童熠凡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而且我在医院只住了三天。我妈就把我转去苏州外婆家那边治疗了。后来就直接在苏州上学了。”
“难怪。”来烨低低的接了句。
童熠凡微愕：“难怪什么？”
来烨忙敷衍道：“哦！没什么，我是说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妈妈没告诉你。”
其实他是想说，难怪我出国前一天去医院看你。你却不在医院了。
童熠凡点点头，接着道：“是的，我妈她不肯说。江家原来是混黑道起家的。后来洗白才做了地产。而我爸当时跟江家有两三个合作的项目。所以我妈说为维系两家的关系。就不追究了。”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来也是好笑，有一次我听我妈跟外婆聊天时无意提起。那个江乃文在我住院的第二天，也被人打进了医院。还被打断了一条腿。”说着又看了看来烨问道：“这事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那段时间家里忙着帮我办出国的事。所以我经常不去学校。”
说这话时来烨是心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所有的事他都知道。童熠凡是为了护着他才被江乃文用砖头拍伤的。而江乃文就是他用八棱钢打进医院的。江乃文的腿也是被他打断的。
他也是因为这事，才被家里送出国的。江家拿他这个来家的二少爷没辙。所以就恨上了童家，把儿子的断腿之恨全都怪在了童家的头上。因此才设计坑了童清河。迫使他因破产而跳楼。
可是这些来烨不能说。不对，应该是不敢说。他怕说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原谅他。就因为他年少时的一时冲动，从而改变了眼前这个人一生的命运轨迹。
定妆试镜那天卢卡说，他不想跟童熠凡说出实情，是因为不想童熠凡出于感激，而做出原本不想做的事。其实那只是一方面。
当他找人查到江家陷害童清河的真正原因时。那才是他最害怕的。才是最不能接受的。连他都接受不了。那眼前这个他喜欢了十多年的人，估计就更无法接受了。
因此他要帮爱的人讨一个公道回来。到那时在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求得他的谅解。
来烨到底是个心理素质超强的人。整理完纷乱复杂的思绪。又恢复了从容淡定。就听他说：“其实不用想太多。默契是一种好事不是吗？这样对接下来的拍摄也是大有好处的。”
童熠凡默然的点点头，此刻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来烨今天提出来一起演奏“十面埋伏”。显然是因为记得早在学生时代，他们就一起演奏过。那么来烨是一早就认出了自己？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呢？如果他一早就认出自己？为什么一直瞒着不说呢……？童熠凡不愿再往深了想。
不管怎么说，来烨刚才的话是对的。能配合默契确实是件好事。接下来两人有近两千场戏要在一起完成。有默契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演对手戏的两人默契度高。就能加快剧组的进度。也能减轻不少的工作量。
他这个人，向来是哪说哪了。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会很快过去。不大会的时间心情就已经好了很多。
此刻两人都很安静。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点什么。就连两位助手的唿噜声，仿佛都小了一些。
可能是觉得气氛太沉闷，最终来烨先开了口：“十天后就要拍摄游戏的推广片了。我第一次拍推广没什么经验。你到时多教教我。”
童熠凡抬眸看着来烨笑了笑：“拍游戏推广大多都是武戏。武戏不用多变的情绪。只是有些费体力。只要拍摄组没问题。我们身体又扛得住的话，也就两三天的工作量。”
一提到游戏推广片。他又鬼使神差的想起了等在电视台大门口的姜池，顺嘴问道：“今天姜池是来接你的吧？”
“不是。”来烨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啊？”童熠凡微微愣了下，刚才的问题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是来烨一否定，就让接下来的问话变得有些刻意了：“不是来接你？那他跑电视台来干嘛？”
来烨看向童熠凡的目光里，有了些意味不明的深意，不答反问的道：“他为什么要来接我？”
童熠凡被问得有些发懵。他记得上次两人吃饭过后，就问过来烨跟姜池是不是那种关系？他记得来烨当时似乎也没有否定。
今天原本就是随口的一问。既然现在话赶话的说到这了。也就神经大条的脱口而出：“我去，他不是你的金主吗？来接你不是正常的很？”
闻言来烨的眉头微蹙：“你是艺人，不要随便爆粗口……”
来烨没正面回答。反倒是揪着他爆粗口的习惯不放。这让童熠凡有点不爽，大辣辣的一甩手：“哎呀！这又没外人。偶尔的说一两句没什么的……”
“就算是你自己一个人呆着，也不可以爆粗口。”来烨脸色微沉，言辞犀利的道：“粗口说多了，会成为一种习惯。你是艺人，是公众人物。有很多的眼睛在看着你，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一点点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除非你不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被来烨噼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通，童熠凡这下倒是没出言反驳，而是有些委屈的“哦”了一声，接着就闭上了嘴。然后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来烨。可脸上却明明还写着八卦两个字。
是的，他还是想知道来烨跟姜池到底是什么关系？
来烨被他这眼神看得血液跟心跳都骤然快了不少。忙将自己的眼神错到了别的地方。又无声的吸了两口气后说道：“姜池他只是我的下属。并不是我的金主。”
“下……属？”童熠凡亮晶晶的眸子忽的睁大，说话都有些语塞了：“姜……姜池……他……他可是天视的副总，那……那么你是天视的……”
当然后面的话不用童熠凡讲完，来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轻声道：“没错，我是天视的总裁，演戏不是我真正的职业。我的真正职业是开发游戏。”
“……”童熠凡顿时哑然，心说：尼玛，如今跨界都跨成这样了吗？IT行业的总裁，直接跨界到演艺圈了？到底是IT行业竞争太大？还是娱乐行业的门槛太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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