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爱忧愁(1 / 1)

二十亿岁男友 江暗 182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4章 情爱忧愁

  夜色寂静,月光流动在梅萨河中,宛如银蛇。

  一支黑色服装的军队已经越过湍急的河水,前进的方向是不远处的缉毒联军营地,首当其冲的就是泰方,当时正是泰方“执勤“时间。此时防区火力却一大片空白,帕塔之前撤掉了空中巡逻部队。

  他自认为很了解金,对方很少主动攻击政府军,但这次大出意外,金是来报仇的——他对部下的人倒十分讲义气。

  直到半夜被江继山的一通电话惊醒,帕塔才知道火快烧到家门了。

  大部分的泰军士兵还在睡梦中便被惊醒,匆忙披甲上阵。

  凌晨时分,开始交火。

  这支突袭的队伍正是金的革命军,是整个金三角最大的武装力量,他们几乎不参与毒品的栽种和加工,但是无论大小的加工厂都愿意交大笔大笔的“税金“以得到革命军的保护。上回剿灭的小镇加工厂里,有许多来自金的武装部队。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拥有先进的自动化单兵武器,火力集中,规模不小,这一次的突袭至少来了有三四百人,个个是亡命之徒,愿意吃苦,而且行动迅速,帕塔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一边退一边骂美国佬,索恩又不知跑哪里去,关键时刻他的部队迟迟不现身,好哇,又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吗?

  少了火力最强的美,战况自然十分吃力。好在这是自家门口打仗,泰军十分熟悉地势,至少且战且退,但耐不住敌方大量炮火的轰炸,当时金这支雇佣军的武装力量比起政府军已丝毫不逊色。

  后来总算江继山的队伍及时赶来,局势扭转。敌方飞来的炮火却越渐密集,金是铁了心要缉毒军血债血偿,武器弹药先进且饱和。

  李梦唐在漫天尘土里和震耳欲聋的炮弹声中,感觉有人从背后推倒他,力气之大,让他向前滑过了数米之远,随着一声巨响,泥土石块噗簌簌的砸在他背上,土地一阵颤抖,李梦唐不敢回头看,他的牙根僵硬,耳边嗡嗡响,他顶着炮火爬起来,紧紧压在肩上的枪托变得沉重,射出的一梭梭子弹从敌人身体穿过,爆发出烟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灰蒙蒙的有了日出的迹象,各自鸣金收兵,留下一片狼藉。没有胜利的一方,至少江继山是这样认为的。

  沉重疲惫的步伐,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回响,还有林间未散的火药味,战争带走了生命。

  受伤严重的士兵需要抢救,沈步抱起一个被手榴弹炸中的中国士兵,那个人血淋淋的手握着他的衣襟,眼睛睁得很大,瞳孔望着天空,张嘴想要说什么,沈步刚刚把他放在军医面前,他便死掉了。

  他皱眉看着那个人熟悉的脸,终于记起来,在调进特种部队前,他们曾在同一个守备部队的伞兵团服役,他记起来他的名字叫宁为康——当时是部队要求他们必须记住每个队友的名字。

  他只好再去找其他的伤兵,很多人等不及躺上救护车就死去,子弹在他们身上留下偌大的空洞,血汩汩涌动。

  李梦唐怔怔的在找什么。

  最后一个被找到的是副队长顾小军,他被炮弹掀起的泥土盖住了身体,身下是被炸出的一个凹坑,在浓烈硝烟中,没有人注意到。

  江继山把他从大堆泥块下拖出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没有了。

  他回顾四周,没有见到应遇初。天地一片混乱。

  美国部队这次照例来的很晚,顶多是帮忙来收尾工作,在他们眼里,这次的缉毒似乎只是来度假,再抓几个美国毒贩。

  帕塔怒火攻心,揪着肖恩的领口大骂,肖恩冷笑着说了一句话:“你好像忘了,今晚的空中巡逻是谁的责任?”

  帕塔嘴角好像抽搐了一下,沉默的推开他。

  肖恩拍拍领口道:“懒贱的种族,连打仗巡逻都偷懒,我现在难免想:或许洛杉矶的吸.毒器里还有你们这些懒人的一份力。”

  帕塔冷笑道:“说得是,也许哪一天你们白皮人的婴儿突然不吸毒了,金和他的雇佣兵们就乖乖去美国给你们种玉米了。”

  两个人一个说英文,一个说泰语,这不妨碍他们交流并且隔空竖中指对骂。

  严重的伤兵暂时被送往市里的军医院救治,其他人还必须坚守岗位。

  应遇初从沟壑里爬起来时,一颗子弹从他肩头处掉下来,天还未亮,血色蜿蜒的山脉,隐隐约约见小路凹壑处停泊着一些残肢,他知道有很多人受伤,很多人死了。

  如果不是幸运的自愈能力,可能他的一条胳膊也会断在这里,在之前,有一颗子弹已经打中了他的肩膀,但很快,那种痛感便消失了,身体细胞疯狂恢复,连疤都没有。

  他想现在就见到江继山,活生生的那种。

  探照灯还在夜色寻觅,头上的飞机缓慢,尽是硝烟过后的狼狈,他尽可能循着战场中心而去,终于在初升的旭日里有人喊他:“阿四!“

  应遇初看过去,江继山正踏过草丛,迷彩服在泥地里滚过一样,一双眼睛那么黝黑,穿透晨雾,曙光遮不住的明亮。

  应遇初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

  “在找我吗?”江继山走过他身边,看见他军服肩上带血的一个窟窿,他用手盖住布料上的窟窿,知道他现在恐怕是整个部队最健康的了。

  应遇初直直看着他:“很遗憾,没有机会让你心疼我了。“眼神炽热迎着晨曦,无法躲避。

  江继山看着他,心中仿佛激荡了一层涟漪,在风中摇摇摆摆。

  “真是这样就好了。”他用唯一干净的额头抵着他,当他看见血泊里那些死去的躯体和跌落的武器,却找不到自己的爱人时,内心全是担忧,惦念着他的安危,其实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子弹也不能伤害他。

  他终究是不能免俗于凡人的情爱忧愁,担惊受怕。

  应遇初眨眨眼,看见晨光落在对方肩膀上,其间有不断林中跳动的微尘,感觉到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