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残案历历在目。
程渔也沉浸在鼠疫的回忆中,那个叫顾安澜的银翼骑士挡住了他的去路。程渔看着顾安澜欲言又止了几次,本想用一句借过,毕竟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如毛线团一样的混乱,找不到开头。
那个叫顾安澜的银翼骑士,终于鼓起了勇气道:“谢……谢谢了。还有对不起,误会你了。”
这句谢谢让程渔一愣,本想说都是误会。
顾安澜又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坚定的眼神,望着程渔,毫无阴霾地询问,似乎渴望程渔能回答出他是谁。
与此同时,相隔数百公里的下城区,一首歌谣伴着笛声轻轻地哼唱,轻快的歌声唱着自由与乐园。笛声悠扬,每一个音符都似乎在呼唤着谁?
一条儿童排成的长龙,从头到尾数千人,都顺着街角的路灯,一路走向笛声的深处。
01
晨曦精灵们带着一日的疲倦,将余晖中的光芒吸收成一颗颗玻璃珠般大小的球,用纤细稚嫩的手腕将这些球,一颗一颗地放入小木桶中。这些光球等待一夜的发酵后,就会变成光芒露水。与此相对,夜之精灵们可没有晨曦精灵们勤劳,它们总是恶作剧般地嬉戏。偶尔使小坏打翻晨曦精灵们的木桶,还故意偷笑地藏起一颗颗发光的球。
程渔在去往斐雯夫人下榻的公馆路上,就看见一只夜之精灵正在偷拿小木桶。他坐在马车上,太阳的余晖还洒在他的车窗上,刚刚有只胖晨曦精灵就收集了一桶,气喘吁吁地坐在车窗边。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胖的晨曦精灵,大约是心疼它的气喘吁吁,将那只小木桶救了下来。夜之精灵也不生气,笑吟吟地给程渔一支月光冷箭。程渔没有躲,箭被同马车的顾安澜捏在手中。大概是顾安澜的气势太强,不仅吓跑了夜之精灵,还将那只偷懒地晨曦精灵赶离了马车。
顾安澜看了一脸不在意地程渔,恨铁不成钢地问:“你是疯了吗?都不躲夜之精灵的月光冷箭,幸好月亮还没有升起,不然肯定会刺穿你的脑袋。”
程渔不以为然,心想:这么小的箭矢,怎么能穿透他的身体,顾安澜有些小题大做,大概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不过,好在他涵养不错,客气地道谢。
顾安澜见程渔不以为然的样子,又一个人窝在马车的一角生闷气。他可是还记得,程渔说的话,就是个大骗子,果然再见面,早就不认识他了。
两个小时前,顾安澜差点又要与程渔大战一场,可是他看着程渔清澈的双眼,只好无可奈何地松开握紧拳头。顾安澜奉命去抓捕子爵,程渔按照规矩去看望费雯夫人,两人本不顺路,但是程渔心存愧疚,他似乎真的忘记了顾安澜是谁?
绕是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依旧得不出答案,他的人生里非黑即白,像这样耀眼如光圈般闪耀的人,如果真的在他的人生中走过,绝对无法忘记。
他想过是否顾安澜认错了人,但是再三确认,并且指着自己说“你确定吗?顾安澜阁下,你真的没有记错人。”最后一次确认,直接让暴跳如雷的顾安澜,展开双翼,要大动干戈了。
不过,幸好格斐大人及时的出手,还请求他和顾安澜一起行动,这点他也同意,毕竟他们目标相同,狼骑队要抓住叛逆者,守护王城。银翼骑士他们要抓住子爵。
只是,又撑起下颌,一股“快来哄哄我的”的顾安澜阁下,让他想起养父家中的波斯猫。一样狭长的双眸,一样娇气的性格。总是需要别人哄着才愿意纡尊降贵来觅食。不过对于爱猫一族,他们家的成员都乐此不彼地逗弄着那只娇气的猫。
就像此刻,他泛滥的心,不知怎么就软下来,手指轻轻触碰顾安澜的衣袖上的红宝石,问道:“顾安澜阁下,要喝红茶吗?”
顾安澜竖起了耳朵,大约是喜欢吧!程渔心想,便趁热打铁地问道:“还有一些甜点,要尝尝吗?
02
甜点之餐,大约是让这位尊贵的顾安澜阁下满意了,等他吃完最后一块甜点,两人已经来到公馆的地界。程渔收起南瓜魔法车,将它们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顾安澜似乎对此很感兴趣,问道:“你也会魔法?”
程渔摇头,回道:“是我弟弟卡尔的车子,他听说我要去下城区,特地借给我的。”
顾安澜也听说过卡尔的事情,一个拒绝成为圣殿骑士走上魔法师道路的贵族。
两人向公馆走去,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见到那位美丽的斐雯夫人,毕竟由于她感染了鼠疫,还是在王城内,自然受到王城卫队的监管,另一方面,公馆的来路已经被王城的医务人员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们也是步行了一段路,通过重重关卡,才允许见斐雯夫人的婢女,这个婢女神色憔悴,见到程渔时,似乎见到了救世主,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程渔安慰了她一会,便和满脸不耐烦的顾安澜离开,离开前,还被几名医师检查,没有携带鼠疫病菌才允许离开,并且告诫他们十二个小时潜伏期之后,才能入城。
程渔他们倒是不在意,毕竟刚刚接触了婢女,得到了一些消息,正准备赶往下城区。那个哭哭啼啼的婢女,断断续续地说着她们的悲惨遭遇,说费雯夫人想去下城区看看孤儿院的孩子们,谁知道在那里被逃窜出来的子爵挟持。直到入了城区,才被发现了端倪的银翼骑士所追赶,最终夫人被救,子爵未落网。本以为谢天谢地可算救回了夫人,谁知夫人还染上了鼠疫。
程渔本想再安慰,却被顾安澜拉离。两人坐上马车时,顾安澜又开始沉默生气,独自一人看着窗外,时不时用眼神刀子割着程渔。
程渔觉得莫名其妙,只好驱动南瓜马车,这辆马车无需操控,速度极快,月亮升起时,两人已经到达了下城区,与热闹繁华的王城截然相反,这里充满了蛮荒萧条。寒鸦立在灯火闪烁的路灯架上,偶尔有人经过,就能惊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声。
下城区并不在王城之内,十年前的鼠疫成灾,整个王城都沦陷,王城的贵族们,为了保全自己,就下令逼迫重灾区之一的下城区迁移至千里之外的荒地。让这群下城区的民众自生自灭。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来到下城区后,鼠疫不知什么原因就消失了,人们也在此安居乐业。还修建一条直通王城的铁道。
程渔与顾安澜走进下城区的街口,被街角发出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