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羡慕的便热情的相邀起来。
王强原本对这邻居李贵并无太多好感,当然也没什么厌恶之心,其原因多是由于此人家中原本有几亩薄田,故也还算略有浮财,然而这家伙却不知老老实实的种地,偏一心跑商赚钱,整天在外游『荡』,实在让周围只把读书、种地当做正理的街坊邻居大为叹息,都道老李家这几辈攒下来的家业,到头来怕是要断送在李贵手中,自然王强也是如此看法。后来果然如大家所料,李贵跑的一趟买卖在路上遇了发水,结果非但货物不保,自己还险些丢了『性』命,落得大病一场,这样一来,算上压地采买和治病的花费,完完全全的把祖辈留下的那几亩田地赔了进去。
李贵没了私田,老婆孩子吃饭过活就成了大问题,按说如此换做旁人,或许就做了佃户、雇工,可他却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瞒着家人把老宅抵了,换了货物赶往幽州、辽东,打算搏上一搏。他走后的那些日子,四邻整日只听他婆娘哭泣,也都暗自叹息这『妇』人命不好,摊上这么个败家男人,于是能帮的便帮上一把。
这世上的事实在让人说不清,或许是李家列祖列宗保佑,就在大家一致不抱希望之时,半年前这李贵却是衣锦而归,丝、绢等值钱的物件足足拉回三大车,大家问时只说是做买卖赚了大钱,着实让众人好一番震惊、羡慕,他家『妇』人自然乐得花般模样,而李贵到也大气,得知自己不在家中多受邻里相助,于是请客吃饭、送粮送物很是豪爽,这样一来虽然大家看不惯他卖地押房的所为,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当然,吃味、嫉妒的人也不是没有。
王强虽然羡慕李贵运气好,但却对他这等冒险所为不怎么看得上眼,更何况其后李贵摆阔的举动亦令他感觉不那么舒服,因此平日里两人见面也不过是点头招呼,抱拳为礼而已,因此今日突然被李贵这么热情的邀请,一时之间竟犹豫起来。
李贵见了忽然假做不满道:“怎么?大人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小民么?”
王强为人实在,再加上确实口渴难耐,又被李贵一口一个大人叫得舒服,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李兄弟言重了。”
李贵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大人就不要客气了。”说完,半拉着王强臂膀便走。
两人进了小酒祀,找个把角的位置坐了,叫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李贵举杯道:“这第一杯,兄弟祝大人高升之喜。”说着将酒一饮而尽,王强见了也只好喝了,随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李兄弟还是换回原来的称呼好,我这不过是个小吏而已,哪算得上什么大人,若叫旁人听了,实在不好。”
李贵笑道:“那好,小弟就高攀了,还叫王大哥,都是老邻居了,以后还请大哥多多照应小弟才是。”
王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点头答应。
两人又喝了几杯,李贵忽然收了笑脸,皱眉叹息不语,王强见了,不由奇怪的问:“李兄弟莫非有什么愁事么?”
李贵苦笑了一下,道:“还不是为这『乱』匪之事,小弟本想再去次幽州、辽东,哪知朝廷大军来的突然,如今收复了弓高,却不知何时才能重开城门,让我等进出。”
王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面上微微发红,很是不解的道:“不是为兄多嘴,只是兄弟你上次回来所获颇丰,想来纵不买地,也能支持个数年,怎的又要背离乡土?”
“大哥有所不知,上次小弟前去,结识了几位甚有门路的朋友,原本应允今年再合力跑次大买卖,然后就想安稳下来,无论置田还是守业,也足可衣食无忧,都说人无信不立,兄弟我虽『操』持鄙业,却也知此理,所以眼见不得成行,心中怎能不急?”
王强听了点点头,心道这李贵到也是守信之人,于是安慰道:“此事哪里是我这等人可知,不过兄弟到也不需过于着急,我看着曹将军进得城来一不聚敛、二不扰民,也算是个好官,这城门紧闭,时间长了那定是要干碍百姓过活的,或许过不了几日,便可开放进出了吧。”
虽然听了他这么说,李贵却仍不死心,陪笑道:“如今王大哥算是官面上的人,这来往见识自然比小弟高了不知多少,还请大哥费心,帮小弟留个意,小弟也好提前准备,能早点动身才好。”
不过是打听个消息,王强也未多想便应了下来,李贵随即又是夸赞不绝,连连敬酒。
王强的酒量本就平平,加上早间到现在一直空腹,以及口渴开始喝得猛了,这时已有些飘飘然起来。
李贵看了看他发红的面『色』,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故作感叹之状道:“大哥啊,这如今世道实是『乱』得让人眼花,那姓苏的才占了此城不过月余,当初气势汹汹,可眼下却又换了新人,小弟和大哥都是本地故人,也不知这次那曹将军守不守得住,若要再有变故,咱们这小家小业的,实在是禁不起折腾啊。”
王强酒气上头,不以为然的道:“兄弟这就多想了,不是吹嘘,我亲眼所见有大军进城,如今四城兵营都已住满,足有几万人,而且我听知情的上官说,那都是朝廷的精兵,要不怎么这么轻松的就打下了咱们弓高城?这个,兄弟你就放心吧!”
“几万人?真有那么多?”
“大哥我还能骗你不成?少说也有两万挂零。”
李贵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嘻嘻一笑道:“若是这样,小弟就放心了,否则日后去了幽州,难免挂念家中。”说到这里,他面『色』一转,显得有些神秘的往前凑了凑道:“王大哥,小弟出了几趟门,也算是略有所知,听说高阳、博陵都在『乱』匪手中,任丘更是贼『穴』,怎么朝廷大军偏偏挑咱们这地方打?那其余几处要何时发兵征讨?”
王强被这一问弄得一楞,他不过小小的一个胥吏,连品级都算不上,怎会知道这样的事?但自开始就被李强捧得忽悠忽悠的,虚荣心很是满足了一把,而且他还有个『毛』病,便是甚好面子,于是即便不知,也还硬着头皮道:“这….这….这等秘密大事,怎能随便说来?”
李贵见了暗自冷笑,『露』出失望神『色』道:“小弟既打算再往幽州,自是希望一路平安无事才好,若是碰上大军交战,丢了财货是小,万一失了『性』命,岂不冤枉,所以即便大哥只知一、二,也请告之小弟,或可便能救小弟一命,若是半点不知么……,那也就罢了。”
王强被李贵那副表情和语气一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