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非但不使人生厌,还令人觉其另有一番别样风情,因此虽已为她乔装,但仍难以全掩其姿容,所以我见谯仁表情到未太过在意,只想着赶快脱身才是,却不知昨晚早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自临水村而出,乘船过了汝水,我才略微松了口气,坐在马上向北望去,想到谯郡乃是曹氏、夏侯氏的老巢,不由又担心起来。
忽然就见车帘一挑,嵇云探身出来,虽然面『色』平静,但眼中却难藏一丝惊骇的道:“夫君,妾有一事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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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赵氏 孤儿
第七十一章 赵氏 孤儿
带马来到车前,我微微俯身关切道:“夫人有何事欲言,莫非身有不适否?”
嵇云摇了摇头,低声道:“多谢夫君关爱,妾非是有恙,乃是想到那谯公子怕是化名,其人恐怕便是曹『操』次子曹植曹子建也。”
曹植?!我闻听此名不由身子一晃,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而方才还一直坐在吴克身边『迷』糊着的刘正则是一震,满面惊愕的转过脸来。
驾车的吴克显然也听到嵇云之言,不禁带住缰绳停了下来。
张任与两个家丁里的较远,见我们停下,忙催马过来翻身而下,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解的问:“主人因何事面有惊『色』?”
我苦笑着正要开口,就见陆雪从一旁探身过来,撅着嘴不屑的道:“不就是曹贼的儿子么?看其长像便知必是一个只会卖弄诗文的文弱之人而已,若早知是他,我便一剑要了其『性』命,也让曹『操』老贼心痛一番。”
张任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糊涂,我心道若真是曹子建,恐怕未必便是手无缚鸡之力,虽然历史上他以诗文名著天下,我亦曾觉其也不过是文人士子,但如今想曹『操』既征战天下,又对子嗣教导甚严,恐怕绝不会让儿子只知文事不通武略,况且庐江一战曹植顶盔贯甲亲临战阵撕杀乃是不争的事实,他即便武艺不精却也决非鱼腩之辈。
不理会陆雪那丫头的胡言『乱』语,我疑『惑』的问:“夫人怎能断定其便为曹植?”
嵇云这时却已恢复了平静,笑了笑道:“妾也并非便可肯定,只是曹『操』任丞相后,曾率其众子、妻妾归返谯郡祭祖,妾曾目睹,那时曹植应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因此今日一见便觉似在何地曾见,而听其名姓乃为谯仁,久思之下,这谯仁不就是谯郡之人么?且又闻曹植如今正驻于汝南,故有此思也。”
听了嵇云之言,我回想起那谯仁举止风度,不由信了几分,只见刘正捋着胡须皱眉道:“主母所料甚为可能,主人昨夜赴宴实险也。”
谯仁既是曹植,那杨德多半就是机巧智高的杨修了,想到能在这两人面前应付过关,我不免暗自连称侥幸,于是点头道:“多谢夫人之言,既如此,当速往谯郡,不可于此地久停,以免迟而生变。”
一路风尘仆仆、晓行夜宿,始进谯郡,眼见平原广袤、沃野千里,家乡愈来愈进,素来沉静的嵇云也不由神『色』间『露』出激动之情,而我虽是高兴,却不免患得患失起来,实是担心一番劳苦奔波、身入险地到头来出了什么意外,因此格外嘱咐众人当小心谨慎,不可横声枝节,陆雪虽然任『性』,但也知身在险地,因此一路来到也还算听话,虽然免不了偶尔放纵,但却已让我大跌眼境。
谯郡,乃是曹『操』故里,其兴起之地,亦是曹魏集团核心之中夏侯一族祖籍,曹『操』当年便以这一带为基地,不断在军事和经济上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后又实行屯田等政策,使谯郡农商之事颇为兴盛,太守乃是被陈寿评价为“才策谋略,世之奇士”,后来官至太尉,与我同姓的蒋济蒋子通,历史上这阶段他本来应是丹阳太守、扬州别驾,但或许是由于“蝴蝶效应”的原因,如今成了谯郡太守。在我所知的历史中,魏文帝曹丕在皇初二年(22l),封谯为“陪都”,与许昌、长安、洛阳、邺并称为五都,因此便可见谯郡之重,其中守备亦应严密,对我来说实非什么好事,所幸的是我们要去的乃是铚县,而非谯郡治所谯县。
铚县外二十里,一座高约二十三、四丈(56米左右)的山峰在平原之上显得格外醒目,如今已近深秋,山上虽然树木茂密,却无郁郁葱葱之景,山脚下一片树林边,一个不大的院落,几间老旧的房舍,便是嵇云和其嫂侄所居之处,距这里往西南方不到一里,有个仅十余户人家的小小村落,嵇云远远望着这悬于村外,显得有些孤寂的院子,眼中已是热泪盈眶,几欲垂泪,陆雪虽是『性』情开朗,但毕竟也是女人,也免不得受了感染,面带悲戚之『色』。
我一面轻声安慰着嵇云,一面心中叹息,这里,便是“有当世才,历太仆、宗正”的嵇喜和“竹林七贤”之首,“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宽简有大量。”的嵇家兄弟成长之处么?
娇小的身上穿这一身整洁的粗布衣裙,木钗端正的『插』于无有丝毫凌『乱』的发髻之上,瓜子脸上略显苍白之『色』,额头及眼角已有丝丝皱纹隐现,这便是嵇云之嫂赵氏。虽然生活的艰辛使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端庄沉稳的举止、从容不迫的谈吐、坚定清澈的目光却让人知道她必是一个坚强而又知礼的女人,而柳眉、杏眼、樱唇亦可见其当初也必是颇有姿『色』。
初见我们的赵氏难免甚为『迷』『惑』,一个七、八岁大小男孩儿领着另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童好奇的站在院中看着我们,而在嵇云哭着扑到赵氏怀中,忍不住泪如雨下,似若孩子般娇声呼唤着“嫂嫂”之时,赵氏才从声音中听辨出嵇云,而随后我上前恭敬的施礼相见,更让她少不了面『露』惊愕之『色』,而后在嵇云哽咽的解释之下,她才知其中缘由,于是难掩喜『色』的从容还礼,请我们进屋相坐。
不大的正房之中虽然陈设简单却甚为洁净,彼此落座之后,赵氏唤过两子,温言道:“喜儿、康儿,你二人总言思念姑姑,如今姑姑与姑丈同来,还不快上前拜见?”
大一点的嵇喜已经懂事,看看易容成三十多岁模样的嵇云,不由有些犹豫,但仍遵母命,有些拘谨的上前,声音稚嫩的倒身给我们见礼,之后又见过刘正和陆雪,而五六岁大的嵇康则不畏生人,站在屋中『奶』声『奶』气的问:“母亲,姑姑……姑姑怎么不像姑姑了?”
众人一听不由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