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前去查看,自己则借机坐于路旁略为休息。
片刻之后,吕丰三人带着一个满脸惊恐之『色』的中年男人自林中而出,他见到这数十个衣甲鲜明,持刀挎剑的彪形大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还未走到我面前便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连呼“英雄饶命”。
我见他穿着打扮虽然朴素却不粗陋,口音又似江南之人,不由很是奇怪,于是温言道:“先生因何如此惊慌?我等并非歹人,这些乃是刘皇叔麾下亲兵,时才途经此处,闻先生于林中哭泣,不免好奇,还望先生莫要误会。”说完,我让吕丰将其扶起,又命人取水与他。
中年男子听我之言,仍有些畏惧的抬头看了看我和那些军兵,才在吕丰的搀扶之下战战兢兢的勉强起身而立。
我微笑着看着他喝了两口水,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才又问道:“闻先生口音似是江南之人,因何独自一人于此偏僻之所?我见先生形容憔悴,面有泪痕,莫非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不成?”
那中年男子却不回答于我,反而小心翼翼的问:“大人莫非真是刘皇叔麾下?”
我见他一双红肿的眼中『露』出些许渴盼之『色』,于是笑道:“在下非是皇叔之官。”
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那些白耳精兵,结结巴巴的问:“大人…….大人方才不是还道这些乃是…….乃是刘皇叔之兵么?”言语间,他脸上那患得患失的表情越发明显,仿佛是沙漠中即将干渴而死之人,隐约望见有一潭碧水,却又怕不过只是海市蜃楼一般。
我轻轻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这些乃是刘皇叔派来保护于在下的亲兵,先生时才所闻并未有误。”
那中年男人闻听此言,竟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哀声乞求道:“世人皆知刘皇叔仁厚爱民,大人既有皇叔之兵保护,想来也是仁义之士,请大人救救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吧!”说着便不停的磕起头来。
哎~,果然还是把我当成了刘备的下属,不过我也懒的和他解释,一面让人再一次将他扶起,一面询问其事之经过。
听着他抽泣着诉说,我才得知,原来此人乃是居于公安的小商人,由于欠了他人不少钱财,此番闻听益州平定,便尽起家财,购了一些川中紧俏之物,打算销往江州一带,由于囊中羞涩,在雇了两个挑夫之后,便无钱乘船只,只得步行入蜀,谁知不到一个时辰之前,竟于此处遇到十几个山贼,虽然『性』命得保,却被洗劫一空,两个挑夫也都落荒而逃。他见货物皆失,又想到家中已无半点余钱,还欠债颇多,纵是回去也只能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便欲一死了之,但“千古艰难惟一死”,正在他犹豫之时,谁料竟遇到了我们。
我听了他的讲述,自是很为同情,想到若是真如他所言,仅仅只有十几个山贼的话,以白耳精兵之强,当可手到擒来,于是便望向吕丰、吴克。
吕丰见了肃然拱手道:“先生,小人长于追踪之术,愿领十名弟兄前去剿灭贼人。”
四周其他的白耳兵听了,都一个个满脸兴奋,眼『露』喜『色』,那架势哪像要去撕杀的模样,简直就如见到绝世美女一般。
我看着这些“疯子”不由暗自苦笑,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干知这些山贼草寇绝非你等对手,但此乃生地,因此绝不可大意,你便率二十人前去,若不能轻松而取,便暂时退回再做商议。”
吕丰恭敬的点头受教,随后带着二十名白耳兵,按照中年男子所指山贼遁走方向寻迹而去,我知他为人细致稳重,便也不怎么担心,若是换做吴克,我必然少不得再要叮嘱一番。
起初的一个时辰我并未有丝毫的不安,还不时的好言安慰那中年商人,心想着若是白耳精兵在丛林中连十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的话,那还不如回家种地的好,但过了两个时辰仍未见吕丰等人身影,我便也有些坐不住了,脸上的笑容亦开始发硬,而那中年男子更是紧张的来回走动,全然没了开始面对我时的局促,只有吴克和那些白耳兵们,仍是神态自若的静坐于地,没有半分忧虑之『色』。
就在我实在忍耐不住,打算让吴克带人前去打探之时,突然见原本浑身松垮的吴克猛的绷直了身体,随后坐于地上的白耳精兵都如装了弹簧一般,骤然一跃而起,一手持盾,一手握刀,默然的排成三个半环型,将我和黄皓还有那中年商贾挡在了身后。
正当我们三个手无寸铁之人被他们的举动惊骇得心慌意『乱』之时,忽听白耳兵所正对的树林之中有人开口道:“先生请莫惊慌,乃是小人归返。”
我闻言听出了正是吕丰之声,一颗心放了下来,笑着便要排众而出,但吴克和其他白耳兵依旧保持着警惕,直到吕丰和一干袍泽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自林中而出,才收了盾牌兵刃。
那中年商人一眼便见到自己所失的货物拎在几个白耳兵手中,激动得竟然热泪盈眶,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径直冲了过去,而我却是见了有人竟被抬于简陋的担架之上而感到慌『乱』,忙上前问吕丰道:“可是有使君亲兵受重伤否?”
吕丰闻言楞了一楞,随后见我满脸忧虑之『色』,甚为恭敬的施礼道:“启禀先生,仅有几个弟兄受了些皮肉之伤而已。”
听了吕丰此话,我才彻底放下心来,看着吴克指挥着白耳兵们将那些山贼看押起来,又打发了那个对我感激得五体投地的小商人,我便欲去看望那几个受伤的刘备亲兵,但吕丰却少见的面『露』神秘之『色』,低声道:“先生且慢,还请先生见见那担架上之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他搞什么玄虚,但想到他极少如此,便点了点头,之后只见吕丰一招手,两名白耳兵便将担架抬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身穿寻常百姓衣着,已经然昏『迷』了过去的男子,面『色』蜡黄甚为憔悴,他眼窝深陷双目微闭,须发花白蓬『乱』不堪,由于有些脱相,实看不出年岁大小,但两道微簇的剑眉和紧合的双唇却显『露』着坚毅不屈,竟让人隐觉威严之感。
“此人昔日定为非常人也。”我不由自主的轻声道。
“先生所言甚是,丰贸然而猜,此人极可能便是有蜀中第一名将之称的张任是也!”吕丰言语间微『露』兴奋的道。
“张任?!”我不由失声叫起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而我这一声喊叫,竟让周围众人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