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需时间,故儿请率五百精骑于此处设伏,以挡其行,父亲可以迅雷之势直过解良至河岸而渡,那时一入雍州地界,便多有心倾我西凉之士,想大哥到时亦应已得禀报,定可将父亲安然迎回。”
环视着四周地形,马腾不由也暗道侥幸,此处道路虽不狭窄,却蜿蜒曲折,骑兵实难快速通过,两侧渐高成缓坡,皆有密林,若是埋伏下一只数千多配弓箭的军队,确是能给骑兵予重创,没想到慌忙之中自己竟带着两千铁骑来到如此所在,若是河东兵马在此早有准备,恐怕自己真会命丧于此。
但是,对于同样皆是骑兵的自己来说,在此处设伏实是困难,一样施展不开手脚,除非……除非弃马而不顾改做步兵,但如此一来,只用五百人却怎是近三千虎豹骑的对手?虽然或能拖延敌军,但恐怕到头来马铁和这五百人不是全部战死,便是要四散而溃了,而在曹『操』地盘上,他们若想安然而返也甚为艰难。
看着一脸焦虑很是憔悴的儿子,马腾实难下决定,马休已凶多吉少,马铁若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又是寻常人可能承受的?何况这还是自己亲手把儿子推进绝境。
正在犹豫之时,只见军中唯一尚存的军司马张凯(感谢天上毒蝎贾文和推荐)上前道:“将军,此阻敌之事凶险异常,少将军实不可亲为,末将愿带五百弟兄,弃马步行,在此埋伏,只请将军多赐弓箭!”
马腾看着这当初自己从羌人叛军手下救出的年轻人,他当年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随自己征杀多年,忠心耿耿,如今自荐行此九死一生之事,定是存了报恩之心。
翻身自马上而下,马腾来到他面前,望着他坚毅年轻的面孔,一往无前的决绝眼神,肃然道:““子旋可知此行实乃凶险,仅以五百步足以挡曹军三千虎豹骑,几是有去无回之事?”
张凯却无片刻犹豫,道:“将军救命善待之恩堪比天高,此番居于险境,曹军追迫甚急,若无人阻挡,实难安然脱身,小将军之言极善,我愿为将军阻之.”说完,单膝点地而跪.
马腾略微沉思,随后点头道:“如此我便尽调军中弓箭于你,于此处设伏,到时你可随机而动,若挡之不下,可自寻退路。”
“诺!末将遵将军令!”张凯坚定点头道。
曹纯望着眼前的道路微微皱眉,自斥候所报得知,马腾两千军马确是走的此处,但他真是与河东守军遭遇后冲杀无意走此,还是有意为之?这条路虽亦可至解良一带,可毕竟是稍微绕远,莫非马寿成在此处埋下了伏兵不成?但据马蹄所留之印来看,确是有近两千人自此路而走,且在如此密林之中,若以骑兵设伏,岂不是儿戏?
能统领精中之精的虎豹骑,曹子和自然是文武双全,况且这百中选一的精锐之军,实是不容多失,先前马腾北渡黄河之时与之的一场死战,已经折损了近千人马,西凉精骑在背水一战时所爆发的惊人战力,确是让他吃惊,因此之后这一路上,虽然有多次追上马腾的机会,但曹子和却故意停下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只想令西凉人马成为疲兵、馁兵,最后再从容剿灭。
但如今……,看了看天『色』应在申时,虽然林中稍有昏暗,但仍可见物,若是再晚上一两个时辰,则真是进退不得了。略微沉思片刻,曹纯下令道:“命一千人分做两部,自两侧林中下马步行搜索而进,若是遇敌,务必将其缠于林中!。”
片刻之后,曹纯看着一千麾下军卒步行进入两侧密林,不由心道:“我虎豹骑多是马步纯熟精锐,若马腾确有埋伏,哼哼,曹某到要看看西凉铁骑在这不利马战之地,又有几分本领。”
当密林中传来第一声惨叫之时,张凯便知为避免被曹军斥候发现,先在林中略深处隐藏,只等其到来再上前以弓箭相阻的策略失败了,虽然心中懊恼,实在没有料到这曹军将领竟如此谨慎,但同在行动不便的林木之中,敌人虽多,若想要轻而易举的剿灭自己这五百人,恐怕也非易事,反正只要拖延其行,消耗其兵便可。
原本寂静的密林之中此刻已是喊杀声、金属撞击声、惨叫声、呻『吟』声响成一片,马曹两支本擅长马战之军,此刻已如同步兵一般,在磕磕绊绊,空间狭小的林木间拼死撕杀了起来。
或许举刀欲劈却被头顶的树枝所挡,只能满脸尽是不甘的被敌人一矛扎了个对穿;或许习惯『性』的挥枪欲扫开对方的兵刃,谁知却被树木挡住,只落得身首异处;或许一个跳跃闪避却被枯枝绊倒,才刚交手就已跌了个七荤八素;或许两个精壮的汉子各持闪亮钢刀却围着棵树转来转去,若无一脸的杀气反而像极了孩童在游戏。虽然也是血肉横飞,虽然也是杀气腾腾,虽然也是不死不休,但一千多精锐对决中,却不时候发生着令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
张凯一口吐出嘴里的痰血,起身从已死的曹军身上拔出环手刀,招呼了下两名紧随自己的亲兵,心头很是焦虑起来:虽眼前似乎两军皆在混战,但实际上曹军此支骑兵步战之力却强得让人惊骇,自己士卒大多是利用树木为掩护各自为战,但曹军却很自然的两三人成一组,不停的剿杀着落单的西凉军士,虽起初也常受地形影响,但很快便逐渐适应起来,如此下去纵然是自己全军死战,也恐怕拖延不了太久。
西凉铁骑们确是在拼死一战,但凡留下之人,均知生机渺茫,故人人都眼瞪欲裂,舍死忘生,以命搏命。被一枪迎面刺穿的反往前冲,会一刀将满脸惊愕的曹军双手砍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会扑倒一个敌人,让同伴将两人一起扎穿;没有武器的用手脚,没有手脚的用牙用头,直到被曹军结束生命。连日的奔波遁逃,已让疲惫、压抑及每日小心翼翼的他们如同久绷之弦,昔日作为西凉精锐的他们在此绝境之中,变如受伤的猛兽一般誓与曹军不死不休。
西凉军士的疯狂举动,很快也激起了虎豹骑的血『性』,因此林中之战便更加血腥和惨烈。
曹纯耳中听得林中喊杀声不断,又得报两方军卒已成死战是之势,敌人仅有数百,便知马腾是欲以少数士卒缠死自己,略微沉『吟』,唤过身边校尉吩咐了一番。
很快,集结于外的乘余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