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光瓦亮的地板上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再次愣住了。
原本如同明月般皎洁的银发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深邃如墨的漆黑。一双赤红色的眸子也都染上了墨色,黑得仿佛宇宙中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芒。
这时一股剧烈的不适感从她内部涌了上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在咆哮,嚎叫着想要对这个世界散播绝望与恶意,只是这强大的力量却被锁在了自己这的身体里。
它们冲不破这具驱壳,因为本来就是为它们量身而定的监牢,但是它们却仍然可以将那无尽的折磨施加到季子本人身上。
被烈火焚烧,被刀剑穿身,被极寒冰冻,被猛毒攻心……无数种痛苦同时作用到了季子的感知上,明明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精神上的冲击却让她几近昏厥。
安哥拉曼纽的意志不知到哪里去了,或许自从在遥远的太古时代被作为“恶”的象征拷问致死,被强行灌注了此世之恶之后,那个无名之人每日也都在忍受这一切吧。现在好不容易能解脱出来,不管是消失了还是怎么着都算是不错的结局。
“咣!”
就在季子艰难地起身的时候,不远处市民会馆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大力冲开,烟尘散尽后只见saber单膝跪地,无数刀剑从她身上穿体而过,因为【阿瓦隆】的保护她才没有受伤,只是archer的宝具无穷无尽,而以她的状态,还能维持【阿瓦隆】多久呢?
不过下一瞬间两位王者之剑的争斗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双双感知到了附近有急剧强大的气息。顺着感知望去,看到的就是疑似assassin的存在和她身边那闪着金光的圣杯。
“杂种!谁允许你染指本王的财宝了!”
“圣杯——你把爱丽斯菲尔怎样了!”
看来季子被误认为趁着他们争斗而去偷窃圣杯了,“呵呵,”想到这里她竟莫名的笑了起来,“谁tm想要这东西啊,你们有本事就把它拿走吧。”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像是挑衅,话音刚落就见一把飞刀直面而来,季子不闪也不避,任那刀插到自己心口。
“嗤~”
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出喷出,然而几秒钟后,无数黑色的细丝线就从她伤口的两端不断涌现,将她的伤口填充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愈合了一样。
“哼哼,果然。”
现在的季子体内储藏着巨大的魔力量,纵然没有呆毛那样逆天,但也远超一般的servant。只是每当想要主动调动这些魔力的时候,她身上的痛苦就会成几何倍的增长。而如果受到外力的攻击,那些魔力却又会自发地修复她的创伤。
除非像【ecalibur】或者【乖离剑】那样破坏力巨大的圣剑,在一瞬间将她完全摧毁不留一痕迹,不然她可真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不过saber和archer可能会用他们引以为豪的圣剑来劈季子这人物吗?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对吧。
“saber!解放宝具,全力破坏圣杯!”
身后响起了卫宫切嗣的声音,看来他也被黑泥吐了出来,并且知道了圣杯的本质。
但是破坏圣杯并没有意义啊,那里剩下的只是被此世之恶污染的庞大的魔力罢了,真正需要消灭的东西已经转移了。
起来,圣杯好像是在……季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边——为什么我还拿着它啊!
……
光之剑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劈了下来,季子身处那巨大的破坏之力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分解。
此世之恶带来的痛苦和圣剑的破坏带来的痛苦让她的一切感知都麻木了,或许就这样消失也挺好……
就这样吧。
----------------------------还没完------------------
ps1.并没有完,还有个尾声。
ps.世界管理本来的意思是将此世之恶的载体从安哥拉曼纽换成季子,以季子为封印将其封印起来,因为只要有人类就会有善与恶,此世之恶的载体无论是安哥拉曼纽还是季子都可以,不同的是前者被融入了大圣杯中,而后者则并非此世之人。
ps.此世之恶会给季子赋予大量的魔力,但那些被污染的魔力主动使用的话会带来巨大负担。如果季子就安心的当个封印的话抑制力也不会做什么,但她要是为了报复社会强行使用那些魔力的话,抑制力就会派守护者将其干掉。然后因为此世之恶已经脱离了圣杯,就算再回到安哥拉曼纽身上也不会造成威胁。
ps4.似乎有牵强……我也这么觉得,但也只能这样了,抱歉。
54.据说,就这样收尾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吗?”
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下,季子的灵台反倒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清明状态,折磨着她的痛苦也暂时消失了,她感觉自己的思考速度被无限放大,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就这样被毁灭,真的好吗?
名为季子的这个存在,就这样消失,从多元宇宙中彻底除名,真的就这样接受吗?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不再被任何人需要,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所以就算了吧。苟延残喘下来还要忍受那无尽的痛苦,倒不如一了百了。
有无数的理由让她去死,那么就去死……就好了吗?
季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服什么,她穷尽所有脑汁能想到的都是死了更好的论据,但是面对那放到极慢的圣剑之威,心中仍然残留的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不甘心。
明明连二十岁都没有活到,明明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没有见识过的事情,好不甘心啊。
但是世界上早夭的人数不尽数,如果一不甘心就能活下去的话,岂不是太天方夜谭了?
一个渺的存在的渺的不甘心,在世界的恶意、无尽的破坏力等等巨大的压迫下,有什么用呢?
一个仅仅是为了一个约定而活着的生命,再完成了约定之后,又怎么找出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呢?
——不甘心。
前面的人生都是为了别人的意志而活,那么接下来想为自己活那么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吧?
明明连自己的理智都承认死去会更加好,但那的一不甘心,让季子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做出了一个反应——
即使头发的颜色因为此世之恶的污染变成了漆黑,但是仍然有那么一簇翘起的银丝保持着它原本的颜色。在圣剑之光的照耀下那一银光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不过它却总归还是亮了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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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一个噩梦般的白天后,远坂凛渴望自己能得到一次充分的休息。
费力向其他人解释父亲为什么会遍体鳞伤的出现在禅城,然后又代替惊慌失措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