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以这里防御也要更加严密,配备的阴阳师、结界师等也更多。理论上靠着城内大阵,只要粮食充足,就算妖怪一方的所有大妖倾巢而出,也根本不可能将其从外部攻破。
但也仅仅是对于“从外部”而来的攻击而言了。
但是又有哪个妖怪能潜入到内部呢?没有人类相信——如果它们有这样的本事,当初黑山结界就不可能构筑起来。
罗城因为战略地位的重要,所以从内陆得到的资源也是所有卫关中最多的,多年发展与积累下来,它的军事实力和生产能力已经可以媲美国家了,居民生活富足,十里长街夜夜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如同百年前的元城再现。
城内的人仿佛忘了,城外不过几里地就是妖怪的地盘,也忘了这里曾经是他们的祖先和妖怪厮杀奋战的战场,城内的每一座楼台下都埋着数不尽的尸体,郊外每一处农田的土壤里都流淌着鲜血。
人类是善于记仇也是善于健忘的种族,如果处在危机的压迫下,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卧薪尝胆,但如果在安乐中——那句话怎么的来着,酒足饭饱思的是什么?反正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在罗城内部,上位者的首要思考项目早已不是如何包围阵眼防卫妖怪,而是怎么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权利去享乐,利益集团之间玩弄着权术的游戏并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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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啊!倒酒!”罗城最大的酒楼——兰记楼的雅座上,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搂着身旁侍奉着的女子,他举起金玉的酒杯,大声招呼着。
“公子,这就给您——哎呀!”
身后捧着金杯的美艳女子急忙上前,但是她刚垂下瓶口就被青年推开。他满嘴酒气地叫嚷着:
“你……你走开!叫,叫你们老板娘来!”
“公子,”侍女脸色十分为难,“您也知道兰记的规矩,兰姑娘她……”
“什么规矩?”青年叫嚣着,“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就是规矩吗?!这座城内,还有什么规矩能比我大?!”
众侍女低着头,不敢话——本来作为兰记的姑娘,在她们老板娘的影响力阴影下,一般的官宦子弟都不敢随意吆喝,然而眼前的这位不一样,就像他的,在罗城,他就是最大的规矩。
青年名叫罗筑仁,是这个卫关权利最大的宗族——罗家的少爷。而就在今晚,他靠着多年的经营、谋划和隐忍,终于击败了其他几个兄弟,成为了罗家下一任族长,也等于是罗城的城主。
局题外话——罗城之所以叫做罗城,正是因为罗家在这里的权利滔天,甚至可以直接冠名卫关。
虽然上任族长还没有卸任,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有谁会:“你现在还什么权利都没有。”吗?
青年现在感觉自己正处在人生的巅峰时刻,得意之时便要尽欢享乐,而这城中最头等的享乐之地,自然就是兰记——这里的美酒美食放眼天下也是级中的级,更不要楼中的歌女舞女一个个也都是人间绝色,纵使内陆大国的公主郡主也不过尔尔,能在这里逍遥快活,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世间尽兴之极。
然而还不够!要是今天之前的话罗筑仁或许也是如此想法,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满足——权利在手,世间一切都应为我所有,包括那传中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的。
兰记的老板娘——大家称呼的兰姑娘。
兰记普通侍女的姿容气质堪比一般宗族家中的千金姐,而受过训练的歌舞表演者则更胜一筹,除了倾国倾城的容颜和风华绝代的仪态,更是才情兼备琴棋书画皆通,让所谓的公主都相形见绌。
而在她们之上,还有那位兰姑娘——不别的,只提整个兰记都是她白手起家创出来的,所有手下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就可知道她是何等样人。
然而兰姑娘却从来不陪客人,不管你是权势滔天的贵人还是手段莫测实力强大的阴阳师,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坏这个规矩。
但是罗筑仁相信自己是不同的,他身处高位,手握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力和军力,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前途无限。倚靠着罗城的累积,他甚至有了问鼎中原的想法,那些在内陆安逸久了的废物们肯定不是自己一合之敌,到时候自己就是天下之主,这样的身份,还不够兰姑娘另眼相看?
当然现在他不过是罗家的少主,离天下之主的距离有长,但是他相信那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可以预支一天下之主的特权。
至于卫关最初的使命——哼,那是什么?一群被圈养了这么多年的牲口,能闹出什么事情来?等自己扫清了**,它们若是识相,就给它们留活路,不然的话……
话题偏得有远,咳咳——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兰姑娘!
“没听到我的话吗?快去请兰姑娘!”
“但是……”
侍女们还是没有动作,看来兰姑娘在她们心中的威望甚高,就算凭借罗筑仁的地位一时半会也难以动摇。
“没有但是!快去!”
隐忍了那么久在今朝尽数发泄,罗筑仁心中的一口气就一定要长出,所以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叫兰姑娘。
“这个……”
“愣着干什么?再不去的话——”罗筑仁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你我就在这里将你那漂亮的脸儿一一划开,事后兰姑娘会不会为了这事和我翻脸?”
“公子,您——”
“唉……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见侍女迟迟不动,罗筑仁总算消磨掉了所有耐性,他提剑就要刺——
duang!
一声脆响,只见一个酒杯从侧面打在了剑身上,将它的轨迹扰乱。
“是谁?谁这么大胆?”
罗筑仁大发雷霆,站起身来四下打量,想找出掷杯子的人。
“是我。”
一个淡淡的声音自雅间的门口响起,所有人定睛看去——
“兰姐姐!”
侍女们捂住嘴惊呼道。
“你们散了吧。”
来人竟然正是那传闻从来不配客人,甚至连脸都很少露的兰记老板娘,季兰。她挥了挥手,让侍女们都离开,然后看着罗筑仁,细声道:
“罗公子何必这么大火气,既然想叫我,那我来便是了。”
“哈哈哈哈哈!”罗筑仁愣了数秒,转而扬天哈哈大笑,“兰姑娘!哈哈哈哈哈!”
“不知公子何事这么开心?”
季兰从门口走到桌旁,从上面拿过之前的酒壶,主动倒在罗筑仁杯子里,只是她的语调还是平平淡淡。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现在便尽的是这个欢,兰姑娘你是不是?”
“公子是,那自然就是。”
兰记楼的雅间向来是不设火柱,而是借着奇特材质的天花板——据叫玻璃——透过的星光然后再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