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狸。”

　　石青坐到狐狸面前，眼睛骨碌碌的左右晃荡了一下，才惴惴不安地开口：“你知道中午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一个不起眼的妖怪而已。”狐狸合上翻开的杂志，露出安抚的笑，“没事，我已经解决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是专门针对我的吗？”

　　“嗯。”

　　“为什么会针对我啊？”石青大惑不解，“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你要说‘阴阳眼’，恐怕我的能力还没有红姐厉害。”也没有艾夏姐姐那样的从容。

　　“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普通？”狐狸笑问。

　　“不……普通吗……？”石青眨巴着眼。

　　石青晓得自己不普通，但也仅仅是因为能看到妖怪，放进世界上遍布各个国家的驭妖师里，他就显得相当的不起眼了，一点驭妖的能力都没有。除了那种平常百姓都能轻松KO的N、R级别的妖怪他能揍倒外，真要是遇到SR级别的，那估计就是闪烁危险的红灯警告了。

　　好在绝大多数的小妖都是善良辈的，只想与人类和平共处，至于实力上乘，金字塔上层的妖怪们，真要遇到那概率也极低，和抽卡一个模式，不是欧皇估计这辈子都遇不到两个，况且就算真的有凶妖，这不还有驭妖师嘛？

　　你看红姐天天闲得抠脚的样子，就晓得世界多么和平了。

　　狐狸一瞬不瞬地看着石青，他微微垂下眼睫，可能中午的事还心有余悸，午后的阳光映得他的脸色发白，一头乌黑蓬松的鬈发晕着碎金的光，倒是中和了些许无力的苍白感。

　　似乎是没有得到答案，石青微微抬起眼睛，漂亮的眸子沉着执拗，一呼一吸都是紧绷。

　　狐狸看着被阳光烘暖了的石青，那张俊俏的脸不管是在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狐狸？”

　　千年之前他也这样叫着自己，却又有所不同，那时的石青是内敛的，笑起来的容颜是干净的，宛若盛夏云与云之间最澄净的那抹蓝，却也是忧郁的，总有什么事压在胸口让他的笑容很不真切。而现在的石青不再终日愁云惨淡，他会开怀大笑，做着随性的自己。

　　真好，千年后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你以前是看不到妖怪的吧？”狐狸问。

　　“呃？”石青愣住，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你是因为小时候落水，被人救起才发现自己有了‘阴阳眼’吧？”

　　“你怎么知道？”石青不自觉地拧眉。

　　“别担心。”狐狸笑笑，“我不是想挖掘你的隐私。”

　　石青点点头，慢慢地放松下来。

　　“你就没好奇过，为什么一次落水你就可以看到妖怪了呢？”

　　“是因为我那时濒临死亡？”这是石青唯一能想到的结论。

　　“经历过这种体验的人世界上不再少数，为什么偏偏就你拥有了‘阴阳眼’？”

　　石青当然不知道：“所以，这就是我遇到危险的原因？可是……”

　　“你想问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你之前明明没有被任何大妖伤害过？”

　　石青如实地点点头。

　　“青。”狐狸轻唤一声，这一声是笑着的，声音仿若透明。

　　石青心口一滞，这还是狐狸第一次这样叫他，甘甜明亮的快乐下却释放了隐藏的微酸，他应该是抗拒眼前这个九尾狐的，可又切实地产生出了这种不可名状的微妙情感。

　　怪了？石青想，难道他真的被美色诱惑了？原来他竟是如此肤浅之人？！

　　石青赶紧心中默念大悲咒，以求身心都得到净化，做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狐狸瞧见他一惊一乍的表情，忍俊不禁。

　　“你，你干嘛这样笑……”石青警惕地瞪着他。

　　如果不是狐狸有张绝美的脸，他可以打赌，若换成地中海普信男露着这番表情，那觉得会呈现出两种极端的效果。

　　哪两种效果，懂的人都懂。

　　“我笑你这样像只小狗，很可爱。”狐狸调侃地说。

　　“你说什么？！”石青当场炸毛。

　　“嗯，现在就更像了。”

　　旁观的红姐和作为上帝的顾客们（妖怪们）不禁面面相觑：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这是什么新式的调戏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