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因着蓦然混乱的记忆,他虽知自己并非是初来乍到坠落温泉,而是再一次被师尊拥着,面面相觑。
尽管并不青涩,却还是慌乱的要命。
尤其是一动弹就感觉浑身酸软,疼痛不堪。
他就悟了!
他一定是……一定是……
杏眼蓦地睁大,湿漉漉地望着他师尊,赧然、震愕、恐惧、惊惶、怜惜……都在这一刻于那双圆润的眸子里来回逡巡个遍。
他喉咙一哽,哑着嗓子开口说:“师尊,我是不是……是不是……”
他师尊也有些慌乱,虽知将夜醒来后一定会面对一些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事,或是能接受,愿与他继续厮混缠绵,或是难以忍受昨夜的失控,而与他至此只是师徒,亦或者……同他断绝关系。
云谏想到这,眸色渐深,迫切的占有欲让他胸臆间乱涌着躁郁。
若是将夜表示需要思考思考他们的关系,需要冷静的时间,他大可给他一个机会,可若是……将夜要同他断绝关系,甚至逃离他,他便折断他的羽翼,将他锁在身边。
桃眸对着杏眼。
云谏等着他对自己的审判,也等着自己对他小徒弟的审判。
桃花潭色深,微微眯起,轻轻「嗯」了一声,承认刚刚将夜的提问。
而就是这一声承认,让将夜蓦地瞪大双眼,警铃大作,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他乱了呼吸,又伸手压住自己起伏到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师尊想了很多,将夜也想的不少。
少年眼底蓄出泪,委屈又惶恐,颤颤巍巍着瑟缩道:“我……我是不是又对你那个……我对你做了,你……你疼不疼?”
云谏:“你说什么?”
“我……我是不是又…了你?师尊……我弄疼你了没?”
“呃……”将夜脑子里的记忆像是车祸现场般混乱,警笛在脑海中嗡嗡直鸣,很多过程他不记得,努力回忆才想起自己被柔芷带走后就努力学习,争取温柔地用在师尊身上。
可是!
他要是清醒他就该知道,就算再温柔他都不该把那些东西用在师尊身上啊!他是醉酒醉糊涂了,才大胆地学习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而且……
而且,他记得后来师尊还来了,他竟就在画舫上,当着师尊的面大着胆子对师尊说了那样的话,对他做了那样羞耻的事情!
——师尊,我不会让你难受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
你……好……主动……
师尊,我想……
每句话都那么羞耻,可每句话又都是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的。
赖都赖不掉。
若说那些失控的记忆断片到他对师尊说了那么多浑话,还不足以说明彻底发生了什么,那如今……
将夜颤着杏眸,慌乱地看着他师尊。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能说明自己对师尊做了什么吗?
混乱的记忆不断涌进脑海,画舫上的事他都想起来了,但也只是一半,却不妨碍他分析问题。
他悟了!
完了,完了,又对师尊……这一次他甚至很有感受。
将夜哭丧着一张脸,来不及尴尬,来不及窘迫难当,只觉得愧疚地不行,他狠狠怜爱着师尊。
颤着手抚摸师尊脖颈上的伤,声音哽噎道:“你……疼不疼?”
“对……对不起,我……”
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皱眉懊悔道:“我错了!我就不该喝那酒,我……我……师尊你当时就该把我扔进湖里去,让我清醒清醒!”
他那被他欺负到「凄惨可怜」的师尊:“……”
将夜不敢再冒犯他师尊了,他摸索着水岸的玉石,一点点往后退。
虽然隐约感觉到哪里疼的有点不自在,但他也没留意,而是愧疚不已地望着他师尊,伤心地看着他。
他师尊眉头一皱,伸手将他拽回怀里。
愠怒道:“你要离开?要去哪儿?”
师尊是怕他像个渣男一样睡过了就不负责,扭头就跑吧?
虽然这事,他之前失控的时候在初来乍到时,在苍梧城池中,就干过了,怕是这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行为已经刺激到他师尊,以至于师尊现在很惶恐。
将夜心疼又怜爱,自恨又惶然。
他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做渣男了,不然师尊也太可怜了。
将夜抿了抿唇,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垂睫不敢看那双他以为伤心生气又无助,实际上幽深又掩藏狰狞怒意的桃花眸。
“我……”
他哑了嗓子才说了一个字,他师尊的眸色就更深了,甚至握着他腰的手都紧张收拢,掐得他有些疼又不敢反抗。
“我不逃了……”将夜重重舒了口气,扬起杏眼坚定地看着他师尊,然后抬起胳膊环住他师尊的脖子,似安抚一般喃喃道:“真的不逃了,既然……我都对你做过那么多次了,我确实应该好好负责的。”
“呃……”
“师尊,我会对你负责,我不会去拈花惹草,更不会去喜欢别人,我就守着你,对你负责。”
“呃……”他师尊沉默了好久,忽地唇角微勾,浅笑一声:“好,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一切都尘埃落地,将夜反倒觉得自己畅快了很多,胸臆间滞闷的郁结散去。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都占有师尊了,就守着师尊好好过日子吧。
什么爱与欲的,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就是难得糊涂吗?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师尊,他师尊不也搞不明白为何喜欢他吗?很公平啊。
将夜想着,心底平静下来。
他师尊却忽然开口,出了一道送命题。
“真的喜欢吗?那你对我是何感情?”
他一抬头,就蓦然对上那双漂亮的桃眸。
谁也想像不到,神隐峰仙尊,一个冷漠到蔑视苍生的人,一个孤高屹立云端的人,竟在他小徒弟面前露出惶然的神色,看似不经意的诘问,却眉目中都满含期许,像是在期待,又像是惧怕将夜说出他不满意的答案。
“喜欢师尊啊……当然喜欢……”
将夜有些搞不懂了,他敬爱师尊,尊重师尊,守护师尊,担心师尊,这些不都是因为喜欢吗?若是不喜欢何必如此在意?
但他师尊看着他无意识闪避的双眸,有些不愉,忽然叹息一声,拽过将夜,托起他的后脑,就轻碰上去。
吻不浓烈,只是轻轻印上。
云谏的另一只手却倏然攥住将夜的腕,指腹摩挲着手腕的红痕,以及隐隐乍现光亮的生死契线。
他试过了,因为他的神魂中融入了将夜的,并且他们曾亲密无间地神交过,他可以听见将夜的心声,却不是次次都能听见,随着关系的亲密,距离的拉近,做出越亲密的事,那种灵魂的碰撞就会更加紧密。
昨夜的时候确实就是这样,但那时候将夜太辛苦了,满脑子都不能思考了,因此口中漏出的破碎言语便是他心中所想。
而现在……
哼,明明言不由心。
桃花潭中撞入一丝危险的光泽,他驱动了紧密链接两人神魂的生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