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东西是什么?不像是我们自家的手艺啊?”万乐捻起几个香粉瓶子嗅了嗅,工艺还算上乘,就是纯度不够,细闻之下有点杂,不该是迪奥做出来的。
“哦,老板,就是您离开大概两三月吧,皇宫的司香坊来了几个师傅,要是没有他们,就这两个学徒根本成不了事啊。”伙计解释道:“虽然没有老板您的技艺,但在民间也是数一数二了。”
“宫里?”万乐疑惑的皱眉,“那师傅还在吗?”
“在啊,他们一直留在这,不拿钱,店铺管吃管住。”
司香坊待得好好的,跑到外面小铺子凑什么热闹,非得好好会会他们。
“你们带我去看。”万乐放下行囊,跟着伙计进到后面的工坊。
一进去,一股烟味有些熏人,等万乐习惯后,这次看清坊里的情况。
有几个三四十的男人在忙忙碌碌,声音尖细,下巴光溜溜的,工作时手型是标准的兰花指,万乐一看,顿时明了,还真是宫里的人。
这些人炼香还是用传统的蒸馏,不仅纯度不高,而且很容易混入杂物,万乐摸摸下巴,点了点头,看来伙计们还挺谨慎的,没把店里独门秘方传了出去。
“几位师傅,这是我们店的老板。”伙计迎身上去介绍。
“哦?”一位年纪较大的公公回头,将万乐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不相信的说道:“别胡拉一个后生来唬咱家。”
万乐谦卑的说道:“几位都是司香坊的老师傅了,干嘛跑到这小地方凑热闹?难道……宫里出什么变故啦?”
“胡说什么。”老公公不满的瞥了眼万乐,“宫里好着呢。”
“那……您来此有何目的?唉唉,您别生气,屈尊降贵的,您钱也不收,咱这小本生意,可不敢冒风险。”
“这是密旨。”老公公白了万乐一眼,“不是你该问的。”
万乐心里憋屈——好歹他也曾经辉煌过,屁股蹭过总管的位置,除了前期有些憋屈,后来哪个宫婢见他不都是恭恭敬敬的?
老公公不让万乐问,万乐还偏向知道。
对待手艺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哼哼,万乐狡黠的眯起眼睛,给他秀秀更好的技艺,到时候不上钩也难。
万乐还想着怎么引出话题,这老公公反而先问了:“这迪奥香铺虽小,但这手艺却是特别,可你这伙计藏着掖着,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见不得人?”
哟,连激将法也用处来了?
万乐微微一笑——他偏偏不吃这套。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伎俩,哄哄小百姓还行,但要是瞒过您这大师傅就难了。”万乐故意挑眉,惊讶的说道:“难道这法子,大人们还没看出来?”
老公公脸上青白交错,“怎么可能,这小把戏还入不了咱家的眼。”
“哦。”万乐惊叹道:“我就说嘛,这司香坊出来的人怎么会连这些小伎俩都看不穿,大人,您从事这行多久啦?”
老公公脸色更是不好看,一下被万乐戳中软处,闷道:“咱家从六岁进宫,跟着鬼手二十年,自研二十年,已经青出于蓝。”
鬼手是东明最有名的调香师,很多香铺的技艺都是从他那传下来的。
“哇!整整四十年呢,真是失敬失敬。”万乐拱手说道:“小民不才,如今二十又余。”万乐抬头,眼睛晶亮亮的,“小民偶得一种密香,却不知其配制,不知师傅们能否指教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sorry……
☆、70元旭出宫
万乐嘴里说得讨教,但舀出迪奥的香水放在桌上的一刻,就摆明了是刁难。
万乐眨眨眼睛,满心希望的看着老公公。
结果……
老公公和其他宫里的调香师脸上青红交错,试了各种方法,却不知其解,偏偏认死理要面子,打死不肯承认自己验不出来。
“啊!”万乐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
“怎么?”老公公口气不善。
万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方才我想到了,另一味是青柠油,在前调里面。”
“前……调?”调香师们一头雾水,这些名词他们何曾听过。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万乐一脸诧异,但复而又自圆其说道:“也难怪,我铺子的小把戏还不如不了各位师傅的眼。”
“嘁,知道是一回事,小后生,你能制出来吗?”
“能到是能……”万乐一口应承下来,“但这香水太过复杂,我去试个别的。”
万乐开始在工坊内忙碌起来,从地下室搬出了渀制的一套模具,这次还是以茉莉为主调的香水,为了将茉莉的香味完全衬托出来,万乐并没有用到太多香精。
万乐的手法千变万化,叫一干人等看得眼花缭乱。
“好了。”万乐满头大汗,双手将香水奉了上去。
众人围过来,鼻翼轻轻煽动,清嗅这其中的芬香。
“……”老公公挥开众人,沉默不语的将香水放在桌上,直到走到万乐面前踩拱手说道:“是咱家看走了眼,谢先生赐教。”
先生在东明可是尊称,老公公这一声‘先生’,是心悦诚服了。
“不敢当不敢当。”
“先生可愿把此法交予咱家吗?”老公公从没闻过如此纯粹的味道,单从这瓶香水便肯定了万乐的技艺,恐怕鬼手在世也不及他技法的三分之一。
“好说好说,这些小伎俩能得到各位大人的青睐,是我的荣幸。”万乐客套完,凑到老公公耳边说道:“那是什么密旨?你偷偷告诉我。”
老公公为难的瞄着桌上的香水小瓶,狠下心道:“其实咱家也不知,皇上只吩咐让我们好生打理着香铺。”
那就是说,皇上也没告诉他们这香铺的主人是谁咯。元旭偷偷帮着万乐打理着家业,万乐不知这心里百味陈杂,不知该不该窃喜。
“公公可知宫里的情况?”万乐小声问道。
“前些日子倒是知道,不过最近消息断了,宫里封锁严密,到处都是禁军,采办的公公也不让出了,咱们都着急这呢。”
万乐神经崩了起来,封锁了?宫里到底发生何事?
万乐干着急,说了声抱歉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过会跑回来将儿子抱着又奔出去了,看得铺子里人一头雾水。
万乐一路来到东门,门口有十几个侍卫守着,附近十米内还有一队队侍卫在巡视。
禁军不都是尉迟然管的吗?万乐咬牙,尉迟然果然有问题,亏自己还轻信了他。
万乐将铺子的钱全舀了出来去打点西门北门的侍卫,但就这平时负责宫人进出的门如今也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万乐徘徊了三天,已经被侍卫认为是可疑之人,要不是那老公公保着,万乐差点被收押大牢了。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狗急了还会咬人,万乐已经憋不住了,在金陵还不觉得有多担心,但眼下看到京城的风起云涌,这小心脏上上下下跳个没完,寝食难安,天天抱着君君躲到东门附近窥探,这一日复一日却没想出任何法子。
直到三月后,宫内才终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