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嘤嘤差点没跟她在车里打起来。

  她刚被拽进车里,外头就响起食肉的呼噜声,这种声音嘤嘤再熟悉不过了。风吹起幕帘,带着血腥与骚味,前头那匹巨大的灰狼似有神知地撕下一大块骆驼肉衔在口里,半仄过脸冷冷对上她的眼。

  左眼被劈瞎了,瞽目。

  嘤嘤呸了一口躲回去,和小荷一起在马车里颠屁股玩儿。

  她猜到来的人是谁了,如果是这样,现在想跑也没有用,何况身边还有个拖油瓶。想到这里就不由得瞪了眼那缩在一边的小荷,混账,恨不能把头埋脖子里头,胆子到底是有多小。

  到了营地之后,那老混账似乎不打算再走了,跟一个朔北人稀里哗啦说些听不懂的鸟语,把她锁了起来,关在一个个黑漆漆的坑底下。而姬叔夜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早就吓晕过去,朔北人连绑她都懒得绑,倒是有几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小衣下雪白的胸膛,被嘤嘤呲牙咧嘴地给吓了回去。

  不知道是什么规矩,朔北人的帐篷底下都挖空了半人高,棚顶非常低,只留了几乎一线的孔洞,是故里头非常黑,非常压抑,但是却比陆铭搭的破帐篷宽广,至少伸得开手脚。里头有一股带着太阳气息的浓重皮革味,是顶新的白羊皮。

  嘤嘤闭上眼,全神贯注地动用着五感。有湿润水汽的味道凝在鼻端,她们一直在朝北走,那么这个营地的不远处,就是销金河。

  若是过了河,那可真踏进了朔北人的地盘,谢源可能带不回她了——所以说这老混账究竟要做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还没过几天逍遥日子,还没闯出江湖一片天,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捉回去啊!

  好不容易把那个娇小姐弄醒,娇小姐却什么用场派不上,倒是眼泪能灌满一条销金河:“喂,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男人时不时撩开帐篷对你猥琐笑么?!朔北人知不知道?!蛮子啊!打呼噜像打雷剥皮做椅子面四十八号军靴脱下来能把方圆百里的蚊子都熏晕的蛮子!你想跟这种男人睡么?!你想想谢源啊!想想谢断袖!中原连断袖这种次品都温文儒雅你嫁谁不好要在这里失身!”

  小荷听到蛮子两个字,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上下只有泪珠儿被夜色照亮。嘤嘤见机,在地上蠕动起来,“那快,快把我解开!”

  话音刚落,帘子刷地一声撩高,背着风都能感到一阵酒气扑鼻。嘤嘤多机灵,本能地就地一滚,只见一个黑熊精似的大汉以不属于他的灵巧,饿虎扑食般笼住了姬书荷。

  嘤嘤傻了,帘子被卷到了帐篷顶上,飘进来一点稀薄的星光,使得她看到那个彪形大汉一下子撕碎了她单薄的矜衣。她看到光洁可爱的胴体在散发着酒臭的野兽下挣扎,但是她的力气那样小,以至于怎么样都无法脱开那沉重的桎梏。她呆呆地转过头看着嘤嘤,那种很无害,很木,又很空的眼神,好像那颗埋在她胸口的头颅,风里卷来的熙攘笑声,或者她,都是那么远的东西,远得不能在琉璃一样的眼睛里留下倒影。

  嘤嘤突然有点害怕了。她还没有害怕过什么东西,因为她从小就够强。如果够强的话,总会把麻烦甩掉的,大的小的,远的近的。但是在她挡住的眼睛、捂住的耳朵之外,这世上,有很多人过着一种简单容易以至于悲哀到无法挣扎的生活。

  “放开她!”嘤嘤狠狠踹了过去,惹怒了那个急色的酒汉。他哇啦哇啦骂将着直起身,四下瞅瞅,随手抄起一条木棍高高举起。

  嘤嘤的瞳孔猛得一缩,却随即听到“啊——”的一声暴吼,居然是小荷扑上去,紧紧咬住了酒汉胸口贲张的肌肉!

  那人的叫唤引起了值夜人的警觉,沉重的铁靴声响起,门口挤了好几张脸。见自己人居然被女人咬掉了一块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心地替他掩上幕帘。那汉子双目赤红,丢下木棍重新扑到小荷身上,狠狠抽了她一耳光,然后报复似地用力掐着她的大腿,让怀里的娇小身躯变得火热。嘤嘤看得都傻了,却见小荷突然闭了眼,手里寒光一现!

  一呼吸间嚣狂的野兽“砰”得一声倒下,沉重的躯体引起的震动让门帘一晃一晃。

  嘤嘤瞪大眼睛,正对上小荷渐渐回神的目光。小荷委屈地看着她,眼泪跟串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都快岔气了,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抹眼睛,一边慢吞吞继续缩回墙角去躲着。

  “你……”嘤嘤笨手笨脚地蠕动过去,挪过尸体的时候,偷看了一眼那至死都还一脸猥琐的男人。天灵三穴插着三根金簪,狠,准,稳,好快的手笔!怪不得满头扎针呢,原来是个毒美人!

  “你……喂……喂你够了,还哭个没玩啊,人都被你弄死了!”

  小荷拢着破烂衣服瑟瑟发抖,连向来盘得美美的头发都散了几绺。

  “喂!这里死了人,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你一定会被拖出去轮着来,针再多都扎不过来啊小……小什么来着?喂!你快看看他有没有带着钥匙,快把我放开!”

  小荷还是自顾自哭。

  等嘤嘤简直要绝望的时候,小荷终于哭够了,借着一点堂前光在男人身上摸索钥匙。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嘴唇又被咬得撅了起来,看上去可怜巴巴,对着渐冷的尸体直打哆嗦。要不是嘤嘤亲眼看着,她保准不相信小荷那窝囊样刚杀了个彪形大汉。

  问题是她几近全裸,嘤嘤看着她那明晃晃跟水滴一样的乳胸跳脱得跟俩兔子似的,就满脸通红:“你哪儿找来这么俩水袋挂着呀?不累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你说的每句话都讨人厌。

  “原来你会武功?哼,扮猪吃老虎。”

  -我又没有说过不会。

  “说起来……这点你还真像是阿源他亲戚。”

  -他是我嫂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姬书荷从男人皮带上解下钥匙,把嘤嘤的手解开,没多少功夫,嘤嘤就把脚铐也解了:“喂……那什么,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要和我聊天,就得学会说话,知道么?你这样总是麻烦别人可不好。”

  嘤嘤说着,得意洋洋地握了握手腕,却突然看到小荷脸一僵。她下意识一俯身,贴脑袋轮过一把巨斧,带起催迫的旋风!

  “怎么了,外头这么吵。”

  灰发的男人端着油烛走出了帐篷,眼前的营地忙而不乱,朔北武士都飞快地系着袍腰,穿行着走到既定的位置,其中一个用不很流利的汉话答道:“有人闯营!”

  男人扫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