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狗血淋头,勒令他把谢大魔头做掉。陆铭心想,谢魔头不是魔教教主么?他天生不就为了跟他对着干么,有什么必要大动肝火?既然都已经绑回青暮山了——不得不说师兄真是难得的人才——下手不就一咔嚓,容易得很。
“他可是你亲兄弟。”薛采举着火把领他到后山的牢狱,“金克颐的儿子。”
陆铭哼了一声表示,这种血缘简直是不共戴天。他可是很愿意大义灭亲的。薛采轻轻一笑,犹大看到他还得汗颜。
然后,陆盟主转过最后一道弯,瞳孔紧缩,手心捏汗。谢大魔头扒着木栏杆:“小鹿小鹿!”
薛采很大度地说我在外面等,盟主你自行处理吧,把火把捏在他手里,优哉游哉走了。
陆夫人看到老公,那是很热泪盈眶的,只想着终于能吃餐好的了。但是老公却觉得他可恨可恶,简直不知道拿他做什么好了。你说你明明知道是亲兄弟,还立场不一,非得往自个儿身上贴,除了居心不良居心叵测之外,还有什么可解释!陆铭登时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拿钱去买,他还能觉得高高在上,心安理得。但如果谢源根本不缺钱,只是欺骗他,施舍他,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陆铭根本不敢再去想了。他是个没用的人,不善与人交,也多少不愿与人交,长了一番铜皮铁骨,却很容易被人骗得去,打得多了也慢慢扛疼。能在风尘场里遇上谢源,过那些胡天胡地缠绵缱绻的日日夜夜,做着假戏,熨帖着真心,即使陆铭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再一次,那是他此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有人愿意疼他伺候他,躺在床上很认真地听他说着其实也不那么光鲜的生活,愿意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愿意绵密认真地吻他,顺道给他出出主意——陆铭有时候都觉得光是给钱太委屈他了。光为了钱,怎么可能做得那么真呢?
这个人其实是喜欢他的吧,打一折什么的。简直都在倒贴了。一个风尘男子愿意倒贴,陆铭不自觉地连骨头都变轻了。原来被人视作特别,会是这种感觉,轻飘飘,暖烘烘的,那么快活,快活得明天都不愿意想了。
但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他以为主动权在他手里,他愿意是真就是真,他厌弃了就能拍拍屁股说作是假,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他太天真了,从头至尾都是假。魔教教主,天下的擘棋者,高高在上,与傻乎乎的自己演了场戏。谢源只是有目的地玩弄,有可能是连目的都没有,只是很想看他被迷得颠三倒四的蠢模样。
他捏着火把的手都在颤。
“小鹿……”谢源握着木栏杆,也看不清他的面相。
“你知道……”陆铭咬着牙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夫人被老公吓得嗫嚅,一时间忘了回答,深觉莫名其妙。
陆铭把火把插到墙上,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他穿着单衫,被人抽了一顿,上好的丝绸都碎了,底下都是艳艳的红痕,像是被端上砧板为了入味的鱼。他大概是很冷,脚背冻得青白的,连嘴唇都抖抖索索。
陆铭眼里燃起暗暗的火。
他看不起我。他想。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蔑视,但是他不行。他一定不行。他……
陆铭觉得那火烧到了四肢百骸。
他打开了牢房的门,惊到了几只老鼠。大概是他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又太急切,谢源本能地感到不对,后退了几步。“陆铭……”
“别叫我!”陆铭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跨坐在他腰上解那长得不到头的裤腰带,“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
谢源心想我擦,牛掰了,理智上知道熊孩子肯定误会了什么,但心却一抽一抽的,很难受。陆铭很粗暴,把他弄得很疼,撕他衣服的时候好像有深仇大恨,甚至故意缘着的鞭伤狠狠咬噬。但是他不敢推他,也不敢拒绝,只能牢牢地抱着他,轻轻叫他的名字。
“贱人,你还装什么,啊?”陆铭在他吻自己的时候,狠狠把他的头压在地上,“你明明知道,那还装什么?!”
谢源翻着白眼失笑,心想,这家伙自己想不起来,还与他撒野作刁作怪,以后连本带利一起与他算账。然后淡定地趴在茅草堆上,安慰自己勉强接受一回婚内性虐待,也算是情趣。何况以陆铭的架势,也虐待不到哪里去。而且他知道自己很糟糕的,光听着陆铭粗重的呼吸,感受着他不知轻重的触碰,就激动得不行,被他压在底下,贱兮兮得巴不得他用力一点。
等这么来过一遭,陆盟主抱着破布袋一样的人傻眼了:他大概是不得不杀人灭口来自保前程。
谢大魔头却在他怀里一缩,“我冷……”
陆盟主很想坐怀不乱的,是故狠狠嗤了一声:“你什么企图?明明是……”
谢大魔头心安理得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也懒得抬,“我喜欢你啊。”
陆盟主一梗,头顶冒烟,本能地觉得危险:“老实说!否则保不了你!”说着还卡住了他的脖颈,表示他可是个标准的侩子手。谢源被他箍着,愣了愣,然后低下头舔了舔他的虎口。
陆大盟主当场崩溃。
谢魔头勉强攀着他的脖颈抬起头来,两人鼻尖磨蹭着鼻尖:“……老实话就是我喜欢你呀!”
二〇八、喜庆地发火
陆盟主大叫鬼才信啊,都是男的,把自己弄进青楼里去卖给别人,还口口声声喜欢我,你骗谁你骗谁!幸亏灯光那么暗,否则被这死不要脸的看出来脸红,那就糟糕了。
“我是被别人弄进去的嘛!”谢源打了个哈欠,轻轻啄了啄他笔挺的鼻梁,“我只卖给你一个人的嘛!”说得无比之兴高采烈。
陆盟主寒了一张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谢魔头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也知道他是我弟弟啊,但是反正他也不认我嘛,我还在乎什么呢?我就是想要我家小鹿,想亲他漂亮的眼睛……”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
“想吻他的嘴唇……”
嘴唇被微微咬了一下,亲昵无间的。
“听到他的声音就不行,好想碰他……”双手抚摸着精韧的胸膛。
“很想要被他的东西填满……让他进来,射在里头……”濡湿泥泞的下身蹭了蹭他的腿间。
谢大魔头说完觉得效果很好,满意地打了个哈欠。
陆盟主的心碎成了玻璃渣,被震碎的:“死断袖你死不要脸!小鹿是谁……不要一脸困顿地说这种话!谁信你啊!”
谢大魔头温柔地亲着他的额头,“小鹿乖乖还在纠结什么呢?我是你的,你想要的都给你。我说了嘛,什么都可以对我做。不和你生气。”
陆铭脚底抹油地要逃:太下流了!说得那么天经地义!不给钱都说的那么天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