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王域册封的君侯,秦大人也是王域任命的国相……”

  谢源哈了一声,“王域。”说完又哈了一声。

  随后,就挥挥手让他离开,骑了匹马和盗曳一起去酒肆拜访楼琛。

  “老楼!”

  楼琛正弹箜篌弹得起劲,没空理他,等到与酒娘调完情,才优哉游哉地晃过来,“哟,小谢啊。”

  盗曳流着哈喇子坐下,二话不说抢他的鱼头汤,吃得稀里哗啦:“你们什么时候都老楼小谢了?唔……有问题有问题!”

  谢源使了个眼色,把楼琛拉到桌子边上,“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弹弹琴、喝喝酒?”

  “不好么?”楼琛反问,还搓着手指上的脂粉香,一脸留恋。

  谢源思考片刻:“好是挺好……不过你就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么?”

  “哪里?”

  “楼琛,”谢源看着他的眼睛,“你愿意与世无争,你保证,西府军麾下的所有将士都愿意与世无争么?吃不了多少饱饭,养不起婆娘,等着可能永远也不可能进犯的敌人。”

  楼琛笑起来,说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他们就是想来找死的,楼琛,如果找死可以换来荣誉,他们是愿意的。军人的唯一指望就是军功,为了一点点的希望,他们都愿意赴死沙场。这也是门行当。一头是死,一头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不是我说,很多人都可以做将军,只要活得够久。你就打算一辈子护着他们,也断了他们往上爬的路?你问过他们么?”

  盗曳知道他们在谈事情,低下啜汤的声音,一双老鼠眼在两人脸上滑来滑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落在鱼头汤上。楼琛摸出烟杆来,落落大方地打上,深抽了一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当兵?”

  谢源表示愿闻其详。

  “为了龙家。”楼琛皱起了眉头,“很多男孩听着将血的传奇长大,就这么莽撞地来当了兵。”

  “那你呢?”谢源突然问。

  楼琛说也是一样的,“但是我已经不信了。龙夜吟不像他的祖先。”

  谢源讳莫如深。

  “你听说过武帝么?”

  楼琛哈哈一笑,“恨不生在那一朝啊。”

  “千绝宫是武帝嫡系,他们姓姬。再过几天,你大概可以看见那个孩子。我想让他拜你为师。”

  楼琛嘴里的烟杆掉了。

  谢源对着盗曳努努嘴:“我就知道,天下当兵的都是这幅德行,哈哈——来来来老楼,让我们来商量一下,王域怎么个打法?”

  楼琛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要打王域?”然后恢复了一贯的镇定,说这个有欠妥帖。只是有了个隔了四五代的皇室后裔,就敢打这样的主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帝都金城汤池,可号令天下诸侯,他觉得谢源发烧。

  “我们快马强兵,还有龙将军和楼将军这样不世出的名将嘛……”谢源哈哈一笑,把他拉过来,附着耳朵道,“你知道现在缺粮缺得紧,我也发不出下月的粮饷,而且……你让我拿龙夜吟怎么办?除了把他放出去打仗,我还有别的法子么?”

 

  一九八、我们打仗嘛

  

  “那也不能打王域,名不顺言不顺,若是皇帝下诏勤王,容易遭致诸侯联军的讨伐。”

  谢源蘸了酒水,在桌子上胡乱勾画出一幅沙图,“我想过这件事。听着,拿王域下手最好不过。王域有一个帝都,一个陪都,分别是西岐宗周与成周洛邑,在方向上各镇东西。当初周公为什么会立成周,你知道么?就是因为宗周太过荒僻,无法号令东部诸侯。现在快要立夏,皇帝会摆驾成周行宫,明白么?王域的兵力从最早的成周八师到现在,大多都陈列在东境,西境在帝王缺省的时候,是非常薄弱的!”

  “不妥。”楼琛磕磕烟枪,“薄弱那也能调过来。”

  “真的么?”谢源莞尔一笑,“真的么?”

  他笑着拍拍楼琛的手背,“如果不会有勤王,也不会有成周八师的反扑,你会愿意在龙夜吟走后,南下德水陈兵,保护国境么?”

  “……这倒是个好活。”楼琛打着火镰,眼里闪过一丝锋锐的笑意,“不过我不是很可靠,大概。”

  谢源大笑起来:“楼将军是可靠的人。楼将军不会因为别人许予高官厚禄而变节。楼将军只要在下体恤将士,按时发饷,这对在下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楼琛眼光一闪。谢源花了点功夫意识到,他在朝自己眨眼睛。

  谢源拍了拍楼琛的肩膀:“好的,好的。我们的先锋将军走了之后,你就是三军都指挥使了。全部的防卫工作都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把龙骑军和西府军的军官再调回来吧,顺便将新兵营独立,希望我们的大将军出狱的那天,我们能给他个惊喜。”

  楼琛冷不丁说,我们的大将军可能并不像以前那么可靠了。他吞云吐雾,意有所指地对谢源挑了下眉毛。“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拿到兵权的头一件事,就是……”

  他俯下身,在谢源颈边深嗅了一口。

  盗曳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抬起头偷偷打量了谢源的脸色,一手按在了腰刀上。谢源平淡如水地垂着眼睫,按住了他的手。盗曳大彻大悟地点点头,“这样比较好,真的,我说实话。”

  随后拍拍他的肩:“这回眼光不错,真的。比陆兄弟至少。”

  楼琛大笑起来:“这个艳福,我怕天底下也只有那个傻小子才有能耐享到。我只是提个醒罢了。谢大人可能自己没有发觉,但是……”

  你的味道的确变了。

  他轻轻说。随后将烟枪捻在裤腰里,哼着曲子走出了酒肆,在窗户外头解了马缰。

  喧闹掩盖了达达的马蹄。盗曳狐疑地拿眼睛横谢源:“他刚才……什么意思啊?”

  谢源明显有些烦躁。他一烦躁就特别寡淡,不咸不甜道,没事。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盗曳仄着脑袋,想把自己送上去,端详端详老大的破绽。

  谢源在他手上狠狠一拍:“吃你的!”

  谢源第二天就去西凉的东市买了个寺人在身边伺候。他现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被楼琛一提醒,心里也有些毛毛的。寺人来历一清二白,温顺又殷勤,居家还识字,谢源很快就用习惯了。倒是盗曳和楼琛很不习惯:“你怎么用阉竖,啊?”

  谢源觉得他们小题大做,让他们赶紧准备。

  他自己在国境内主持编户齐民,做了次人口普查,也特别严厉地调查了一下土地所有情况,觉得还过得去,没有多加干涉。交给盗曳的任务,是全面建立一个新的情报系统,彻查在西凉城中的各国线人。这两个同时展开,效果非常好。所有说不出来历、排除在血缘系统之外的人都被严密监视了起来。而楼琛准备辎重。

  “你知道一次像样的进攻,需要几个月准备辎重?”楼琛抽着烟管,撑在他的桌前,“你给我五天,是什么意思?我懒散了快十年了,都不知道体恤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