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凑上去,横插一脚,狠狠的。

  但鉴于他身旁有个老乞丐,他不得不跟着他拐了个巷子,走进丐帮的总基地。丐帮的基地总是贫穷,脏乱,臭气熏天的,总基地势必要在这几项上登峰造极,把它们都比下去。下水道溢出,黑水浓稠到静止,散发出让人终生难忘的气息,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个热情却病弱的丐帮弟子,看起来不怀好意极了,还有传染病。陆铭只能自掏腰包,资助了他们一番,免得他们扑上来,把某些不太健康的生物释放到他身上。他还顺道把丐帮长老的偷袭挡回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武林盟主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在十年的任期内干掉他,谁就可以提前召开武林大会,再搞一次。而武林盟主除了被干掉,就是原谅他们。

  陆铭已经很习惯了。他捡了处比较干净的石阶坐下,淋着露天的洗脚水,有口无心地询问了丐帮近期的发展状况,试图在丐帮与巫山派之间达成某种调停。武林盟主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在脑袋里搞出一连串的问号,比如说:“丐帮为什么会和巫山派有瓜葛?差了三千里地不是么?丐帮在巫山派的地盘上讨饭,还是巫山派在丐帮的地盘上讨饭?巫山派不是邪教么?他们从来都不交会费!说起来丐帮也不交!所以为什么要调停巫山派和丐帮?这一路能报销么?我已经淋了三盆洗脚水了,能不能跟长老提个醒,换个位置?……”之类的。处久了,你会发觉武林盟主挺实际,天真又充满童趣,总在等着什么人把他领回家,好好养大。

  丐帮长老咳嗽了两声,装出老于世故的模样,提醒他:“陆大侠心不在焉?”

  陆大侠恨不能转移个话题,而且他被丐帮长老精于世故的模样震慑,觉得很能与这个长辈讨论一些个人问题。“我记性不太好。”他谦虚地说,“所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丐帮长老表现出很有门道的模样:“这很正常。对我这个年纪。你总也记不清你的地盘在哪儿。还有你的袋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刚才说过我的袋子了么?”

  “也不是……”陆铭对于过滤别人的话很拿手。他眨眨眼睛,仔细诉说了他的困境。

  比如说他每天上床之前总要削个苹果,但削完了,自己又不吃。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很浪费,但是理智很难让他不去考虑,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床上是不是少了个什么人?

  他总得检查个半个时辰才确定,那里的确是空的,并且用“少了一半”这种很居家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情况,而不是,耶,没有遭到偷袭。

  再比如说,他总是自言自语。他很难像其他人解释这种情况,而且看起来,其他人都觉得这挺正常,不需要他解释什么。但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在自言自语,他是在跟什么人说话,语气时而轻佻,时而邪恶,时而猥琐,时而下流,总之不太像是他自己,他自己对生理学并没有这么高深的造诣,他确定自己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只跟右手打交道。

  以他的武功他是明白那里没什么人的。

  另外,他对他的未婚妻有很严重的挑剔,到了变态的地步。比如说,他总觉得她不能往脸上擦粉。姑娘曾经以为他关注自然美,但不久以后就发觉,这并不是因为他担心化妆品的质量。

  “你本来就应该很白。”陆铭眯着左眼,偏着脑袋,看上去像个品花鉴玉的登徒子,“你……你本来就应该很白。”

  姑娘含蓄说,她可能一出生就是这种颜色,但是她很愿意为了武林盟主擦粉。

  武林盟主摇摇头,还是坚持这不太对:“你应该很白,不是擦白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气愤极了,好像被骗了一样。此外,他还觉得她胸太大,天知道她因为一马平川已经错过了嫁人的好时机。对于她年纪大这一点,陆铭倒显示出了很相悖的欢心。但这点欢心,因为她喜欢吃西红柿而不是香蕉,立马湮灭在他熊熊的挑剔之中。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好像觉得这挺正常。”陆铭说。

  老乞丐道:“这听起来像某种怪癖。”

  陆铭愁苦道,“所有的直觉都告诉我,好像有哪里不对,我丢了什么东西。但是所有的人都告诉我,要努力克制。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个阴谋?”

  老乞丐思考了一会儿。作为一个乞丐,他离阴谋这个词很远。如果他能跟那玩意儿打交道的话,他大概就不会只是个丐帮长老?背着八个破袋子,唔……他有拿自己的袋子么?

  当老年人不能回答年轻人的问题时,他们常常感到被冒犯,所以处心积虑把年轻人赶走。但是陆铭的怪癖又犯了,他赖着不肯走。

  “我……”他张了张嘴,无法告诉别人,他一想到要走,简直要哭出来了。

 

  一九六、没有我,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乞丐觉得这年轻人莫不是要改弦易辙,加入他们丐帮了吧?这可真是……不太好。他这副相貌,一出去讨饭,大概就会被哪个富贵人家拉去做护院,顺道把女儿也交给他。

  “这里有点乱……”老长老朝着巷子外头望去,刚好望到白衣飘飘的车架被人抬去新建的王宫中,于是找到了个很好的由头,提醒他,“要变天了。”

  陆铭却神情讶异地望着出口,停下了倒靴子的动作:“他……他是谁?”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冲出去,绕着那个陌生人的脚边打几个圈,追着自己的短尾巴咬。他甚至还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来着。

  不过鉴于他知道自己有点不正常,所以很能容忍自己的不正常,眼见它们被克制,然后溜走。

  “唔……那个是……那个以前是君侯的禁脔,男宠那一类的……现在可说不准了。”老乞丐看到车马后拖着的君侯,适时地加上一句。

  “哦!”陆铭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有灵台清明之感,“那他岂不是……死断袖!”

  他一路念叨着死断袖,死断袖,十分满足地骑着马出了城,觉得他终于明白他丢了个什么人。他从此以后继续削苹果,自言自语,挑剔女朋友,并在最后加上一个甜蜜的后缀:死断袖!死断袖!死断袖!一念叨,就觉得无比之充实满意,直想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兜圈。但是这份快乐维持了不到半个月,就宣告终结。这预示着,陆铭那略显修长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

  “死断袖……那他妈是谁?”

  而在这半个月里,死断袖的本体做了许多事情。

  第一桩,他办了龙夜吟。

  这个办说起来,并不那么清晰,因为知情的人不多,而且他们的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