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起来时刻准备打死这一窝老虎精。他对谢源微微一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然后就言简意赅道嘤嘤呢。
熊通见到嘤嘤的第一句话:“这儿子一定是我的么?”
嘤嘤很淡定地咬着糖葫芦,一边咀嚼一边吹了个口哨:“大概不是。我不太清楚了。”
熊通愣了下,“我觉得应该是。算日子没错。”
嘤嘤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这我不关心。反正我不太想要。”说着把一纸休书推了过去,字迹干净秀气,不太符合她女贼头的一贯形象。不过上头的休夫二字倒是有她一贯而来的霸气,顺着单薄的纸页外露。
熊通这次仍然心存狐疑,但毕竟有可能是老熊头家的种……
熊通插着裤袋不做声,仍然没有做出任何要退步的意思,只是执意不肯签署休书。真是笑话,他熊通被一个女人给休了!他估计签完之后,他就得把嘤嘤给杀人灭口,幸亏他不认字,根本签不了。
一七八、龙夜吟的邀请
嘤嘤不理睬他,自顾自地在宫里头继续过着闲逛、狂吃、狂睡的生活。只是有时候醒来的时候会发觉,肚子上搁着毛手,腿上押着毛腿,熊通一脸被逼婚的模样霸占了她大半的枕头。
小荷摸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肚子,摇了摇头:你老公比小鹿、比我哥还要别扭。说着,温柔地低下头,给孩子唱起歌来。她唱了好几句,才记起来自己不能说话,于是泪眼汪汪地找盗曳去唱。
嘤嘤撅着嘴不做声。熊通也不做声。两个人跟幽灵似的在宫里头飘来荡去,时刻准备着黏在一块儿。
谢源没心情对付他们俩的事儿,因为最新的消息传来说,陆铭醒来,似乎是失忆了!
谢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盗曳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三尺之内,以免自己成为热锅里的石灼虾。
“你说,他已经这么傻了,这一失忆,得傻到什么地步去?”谢源忧心忡忡,看起来再过几天头发就得愁白了。盗曳看着不甚唏嘘,但是一转身就觉得,这不对啊,这不该担心这个啊。他下定主意再多管一回闲事:“你就不怕……他把你忘了?”
谢源惊讶道不能吧:“他就是把他自个儿忘了,也不能忘了我吧!”
但偏偏,山下传来的越来越多的消息都显示,陆铭还真的只忘记了他一个。
“不可能。”谢源坐立不安,“他一定是……一定是不能在他师父面前把我们的事儿端出来——不行,我要去见他一回。”
阿昭按住他:“他们已经启程了,昨天中午。”
谢源怅然若失。
“那我也要去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他轻轻地说,然后委屈地把脸埋进手肘里,“凭什么。”
盗曳和他老婆,还有他外甥女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送谢源去别的地方好好静养一阵。千绝宫里常年不见光,加之他心情又低落,这样下去说不准给闹出个抑郁症来。不是抑郁症,就是到中原去送死。虽然他高兴不高兴都能把人煮成石灼虾,但是遇上陆铭师傅那种等地的老剑侠,估计不太好弄。刚好谢源正在打包包裹,几个人就轮流向他推荐了好几条路线。连向来懒于人情世故的熊通都阴沉地殷勤道:“你可以去锦帆寨住上一阵。”
他顿了顿,邪气地笑起来:“碧瑶宫主会好好招待你的。”不出所料,立马被嘤嘤吃了个后扑。两个人随即二话不说打了起来,闹得谢源一个头有两个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居然从天而降,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天天意尚早,因为前一天睡得太多而早起的嘤嘤打开宫门,看到外头有一匹高头大马。嘤嘤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之后觉得连自己的反应都似乎很眼熟。
正在后头哈欠连天地系裤腰的熊通也连带被她吓了一跳。但是他受了惊吓的反应是行云流水地抽出弯刀,扯过嘤嘤,然后侧身劈了上去。金铁相交,一柄斩马刀满月似的划过,连停滞都没有,就把他的弯刀劈成了两截。
“滚开。”马背上的人轻道。
熊通是个狠角,他愿意在嘤嘤手上吃瘪并不代表别人也可以,特别是在拔刀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从腰间锁扣中滑出短刀,对准斩马刀的血槽刺了下去。但是这一次,他引以为豪的短刀自己断了。
“滚开。”马背上的人又说,然后勒着马缰挤进了宫门。外头天光大亮,照亮了那匹火一样的马白花花的獠牙。
嘤嘤把熊通拖回来,难得活泼地说:“哟,龙头头,好久不见!”
龙夜吟听到熟悉的声音,狐疑地拨下兜鍪捧在手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表示疑惑的词,“一下子没认出来。你胖了不少。这位是……”
“没关系的人。”嘤嘤兴高采烈地说。
“只是不小心让她怀了孕。”熊通捡起地上的四片刀,一脸逼婚状。
龙夜吟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的意外和恭喜之情,然后把斩马刀解下来,递给了熊通。熊通立马很活泼地收下了,还很好心地给他指明了谢源的卧室。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阿源的!”嘤嘤简直要跳脚了。
熊通玩弄着那柄斩马刀,对她的问话只是淡淡地挑了一下眉。他玩够了,把刀往腰上一挂,懒洋洋地往回走,“我反正是个不相干的人,他要对你们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嘤嘤一路跟着跳脚,骂将道滚滚滚滚滚滚。熊通被念得烦了,把她抓过来夹在腋下。
“来这儿的男人,还没几个不是来找谢源的。”熊通客观地评价着,踢开房门,“所以我很稀贵。”
“对不起对不起,”嘤嘤看着床上胡乱爬起来的盗曳和小荷,“他没睡醒!走错房了!”
其实龙头头来找谢源绝不是熊通想象的那样,香艳又淫靡,不得不说熊通把谢源想得太淫荡了,他长得再好看、再喜欢男人,也不意味着就跟上厅行首。千绝宫开门也绝非为了赚渡夜银。
“我听说千绝宫遭了剧变,前些日子还被围攻了山顶。”龙夜吟是这样解释他的来意的。谢源刚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接管了千绝宫之后经常失眠,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有些睡意,这时候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脑袋一顿一顿,只能靠喝点热茶来给自己提神。龙夜吟体贴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离开,所以谢源鼻端一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汗臭味。
他大概是着急赶过来的,几千里地,到了山脚下都没有歇息,所以才会大清早地扣山门。
谢源觉到了一点点的安慰。但是这点安慰就和深山鸟鸣一样,衬得心里更加空荡荡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