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嘿,你刚才是这儿割得么?怎么鼓出来了?”
陆铭往腰后一看,眼底一沉:“果然,割一块长一块。”
他们这里的空间实在不算大,坐着还得低头,周围也没有多少空余的地,腰背都贴着肉山,就是挪个屁股也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内腔里头还有些凹凸的肉瘤,枕在上头像是按摩椅,只不过按摩椅没那么湿黏罢了。
陆铭气氛沉重,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我们青暮山附近,也有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像我们这种武林帮派,也没有地产,粮食都得从山下的村子里买。有时候,有钱有来头的师兄拜师,也会从家里捐一些,做拜师礼。但是遇上荒年,这两样都不多,一些命贱的小弟子三天两头都吃不好。”
谢源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陆铭笑起来,“没有,我不是,我自从拜入师父门下就没受过这种苦。我只是看见过。荒年,小弟子会去后山找太岁,采来了就养在门前的水缸中,肉呼呼的像是一朵伞花儿,过些日子能长得铺满整个水面。饿了的时候,就去割一块儿,或煎或炒,过些日子就能长回去。缸口大的一朵太岁,能吃个把个月呢。”
盗曳一直在用匕首臊太阳穴,这时候,哼哼唧唧道:“你们那太岁像伞,我们这太岁可是个大肚罗汉,要拿我们开吃好么?”
谢源总觉得他会一刀子掇死自己:“你先把刀拿开。”
陆铭见气氛没有丝毫好转,索性转过身,仔细攀附起来。“刚才既然能把我们吸进来,应该是有缝的吧?”盗曳立即壁虎一样跟着找,只有谢源坐在原地,很绝望的样子。
“唉?”他突然抬起头,“盗曳,你是怎么进来的?”
盗曳拿匕首骚着太阳穴:“诶?我不就是跟你们一样,吸进来的么?”
谢源实在看不下去,一手抢过匕首,“好,我问你,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这些鱼?”
盗曳看着明晃晃的刀箭白了一张脸:“收起来收起来!你这种人,可以拿刀的索!刀尖还对着我的眼,等会这肉团一挤,本大爷就变成独眼龙了!”被他一瞧,才晕乎道那时候头昏脑胀,哪里还记得这么多?
“你听我说,”谢源有些兴奋地按下匕首,“这个太岁,吸你和吸我们两个的时间间隔,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假设它是要取食,那我们进来的时候,你还整个都在它肚子里没有消化,它其实没有必要再开口进食了吧?这说明什么?”谢源把手探到黏液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半截还没有腐烂完的鱼骨头,“看,狂吸水,然后滤过水留下食物,大概是它寻常的进食方式,我们等到它再开缝的时候,拼命出去不就行了?”
盗曳歪了歪脑袋:“本大爷有一点点听懂了……那万一这太岁真是龙宫娘娘派来接我们的呢?”
陆铭踢了一脚,踢出个头颅来:“你看,以前也有人来过,变成这幅鬼模样了。你怎么说?”
谢源啧了一声,使劲往盗曳身边挤挤,嫌弃道尽力而为吧,你们力气这样大。陆铭也不摸了,专心致志等太岁开口,八风不动地压到谢源身上。
“你们要亲热也别在这里啊……”给谢源垫屁股的盗曳闷闷道。他这么一说,热气全喷在谢源脖子上。
抱着谢源的陆铭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对上盗少近在咫尺的脸:“敢乱摸,弄死你!”
“快起来小鹿!快起来!”夹在中央的谢源像是被两只怪兽给缠了手足,即使知道盗曳陆铭现在都没那意思,也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他不喜欢被完全压制的感觉。还是两个。
陆铭在他耳边暧昧道,还有地方起么?它在长。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了动静,谢源赶紧嘘了一声。隔着一层太岁,那声音不甚清晰,三个人都很默契地竖起耳朵。
只听外头传来哗哗的淌水声,来来回回足有三四趟,然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哎呀,这次是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陆铭当即跳起来:“阿昭!”
谢源都没空吐槽他现在有空间了。
外头似乎很是震惊,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哎呀呀,我一定是回光返照,否则怎么会听到陆兄弟的声音呢?”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远了。三个人绝处逢生,纷纷死命地拍打肉质软膜,“阿昭!阿昭!快回来!”谢源还大叫comeback。
但是淌水声渐渐远了。
三人面面相觑,急得一塌糊涂。最后陆铭把他俩推到一边,扯了裤腿给他们把耳朵塞了,“蒙好!聋了不怪我。”
说罢,气沉丹田一声长啸,谢源只觉得胃里突然窜上一股浊气,一路呛过喉咙直达鼻孔。口腔天花板上的那块嫩肉被弹得剧痛无比,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想不到他爷们居然还会狮吼功!
陆铭赶紧把他的头揪起来抹了把鼻血:“怎样?有哪里不舒服?”
外头的阿昭终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刚才是你吼?这狮子功了得!想不到原来你是个活物啊……我倒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太岁,难道是成精了?您说如果能把您老人家搬回去,我娘能饶了我么?”说完,啪啪拍打起来,显是在用挑瓜的方式验货。
陆铭再也受不了了,狠狠一脚踹在他拍手的位置,“阿昭!”
阿昭“妈呀”一声:“真的是陆兄弟!陆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模样你妈!”陆铭再是八风不动,也涨红了一张脸,“我,盗曳,还有阿源全在里头,快把我们弄出来!”
阿昭贴上来大吼:“陆兄弟!我没有刀剑啊!”
“火!火有么!”
阿昭又道没有。“我也是被推下来的!什么都被搜走了!”
“奇怪,他怎么在南疆……”谢源思忖。转念一想,本来阿昭就是他带去西凉的,也许是和龙夜吟不好相处,或者是不喜欢那个城门守的职务,来追他们的车驾了。他离开西凉的时候,的确为计都和阿昭留过这条后路。
想不到来得真是时候。
“你快想想办法呀!”盗曳跪起来死命抻着太岁的内壁,“这里面又臭又恶心,还越来越挤了!”
被他一说,谢源也觉得呼吸困难。
就听得外面的阿昭碎碎念了许久:“唉,我把你们弄出来……也没用啊。你们知道我和这太岁……现在在哪儿么?这次可以真完了,完了呀。”
阿昭接着道,“我们在一条巨蛇的肚子里!反正不是被太岁吃掉……就是被蛇吞了,你们出来也没见的怎么好,真的。黏哒哒的。”
一五四、人生赢家该是死三个送一个
“什么?!”三人头皮发麻。
盗曳把匕首一抽,疯了一样朝内壁捣上去,“本大爷不管了,妈了个逼什么鬼玩意儿!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他一口气连续扎了十几个洞眼,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没一会儿,太岁被扎穿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