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起来!”随后又神经质地嘿嘿笑起来,“兄弟们,都上车!有车有女人……这一趟真他妈值!”
四个人被捆成个粽子,系在四辆车边,几个官兵驾着马车,心急火燎地往翡翠城相反的地方赶。他们是步兵,没有骑手那么风光,巡逻是件累活,但收入相当可观。这种烽烟四起爹娘不管的边界地,正是罪恶的温床。边境上那些个没有头脸的客商,又聘不起路护,大概撞着巡逻的城守也和碰到山贼差不多。
谢源看着磨破皮的手腕,心说既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伙头兵也没有要查通行文碟的意思,纯粹就是杀人劫财嘛。要不都杀了了事?他也有点不大明白盗曳躲什么,这几个人看上去虽然不是愣头青,也不至于撩不倒吧?大概是图个省心……
打定主意的谢左使回头想请嘤嘤动手,结果只看到小荷委屈的脸,深一脚浅一脚……不对啊!他是第一车,小荷是第四车,之间明明有傻子嘤嘤的好么!
“人跑了!”
反应过来的不止是谢源。那赶车的人探头一看,立马叫嚷起来,结果被腰带勒住了脖子吊上车顶,抽搐了两下就留在了飞驰而过的树上。嘤嘤威风凛凛地站在车上,把随手抄来的角弓对着小荷啪得一下,小姑娘立马滚倒在草地上喘了口气。这声音一出来,几个赶车的都回头看,她又飞快地玩了个轮值,把头两辆车的车把式给做了,然后随意把弓抛给了后头那车的傻子。傻子高兴地接过弓,把玩了几下,终于明白了用法,翻身下到车中,握着弓背跟里头的人对磕。嘤嘤啧得一声,不过听里头传出来的惨叫不是傻子,也就随他去。
这一变故也不过几呼吸之间,两拨人就直接在疾驰的马车上干上了,一方全副武装身经百战,另一方的战力不明,不过一个傻一个疯,不好对付。
不过至少还有一个还绑在车边大踏步跑着以追求平衡。
谢源很快就享受了更高级别的待遇。他被那刀疤男虎口一扼捉了上去。刀疤男从车里钻了出来,眯起眼望了望后头几辆车中兄弟的尸首,反手抽刀对准谢源的脖颈,意思不言而喻。这种亡命之徒,对自己的兄弟却是很真诚,此时,连逆风飘扬的乱发都带上一股狂乱的愤怒。第一车除了他还有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冷冷地拈弓对准了嘤嘤。
嘤嘤眼里突然闪现出及其惊惶的神色,“小心!”
谢源心说小心有个屁用,不过老子是他们可以动的么?看到车厢角落的绯瑞云,手一张,它就飞速地窜了过来。可是下一瞬,他突然明白了嘤嘤在叫什么!
整辆车突然失重!
南疆多山,他们走的是山间小道,常有七凸八拐之处。拐角外云天青山渺渺白云,风景是很好,可是外边就是几十丈的山崖!
无人驾驶的车冲出了山道,谢源看着轻飘飘的天和割在脖子上飙出来的一线血,下意识甩出绯瑞云想去缠什么东西,却被那刀疤死死抱住了手!
谢源看着越来越远的山道和探出脑袋来的小姑娘,心说靠,这是要拖着他一起死!
就在此时,身前掠过一道白影,一掌打在那个刀疤男身上。谢源只觉得身上一轻,被人揽着腰轻飘飘带上了山路上。
“你怎么都不晓得用轻功!”嘤嘤简直要掐死他了。谢源被人用白帕捂着脖子,劫后余生才恍然大悟,眼角一转,居然是金克颐。
“金先生!”
金克颐细腻的指尖扶稳他的头,很绅士地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皱:“谢左使受惊了,现下还是不要动为好。教主从西凉启程,就派我随身保护左使去药师谷。赶来的不及时,还请见谅啊,啊。”他笑中透着一股洗练,一双修狭若上品云刀的眼里透出一丝温浅的善意。
谢源冷汗未消,哦、哦了两声。
“南疆是个乱地方,刚好金某在这里有些交情,希望可以帮到谢左使。”金克颐一比请,把他们三人让上车,自己则一跃而上做了车把式。
谢源过了半年看到帅大叔,心里有些狐疑,百思不得其解他到这来干嘛,看到他居然不管那两大车的药要走,赶忙拦到:“先生,那两辆车上有物资与水,还有一些治病的药材,我们还要……”
金克颐闲散地屈起一条腿,看看天色:“这药师谷说是在南疆,其实也近了,今天天黑以前能够赶到。”
谢源大喜过望:“原来如此……我本还想去翡翠城打听打听消息再……”
金克颐但笑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谢源登时觉得自从陆铭出事之后,他行事太过急躁,漏洞百出。
路上遇到老弱病残四人组,正在路上激烈地讨论要不要去救人,金克颐把四个人拎上来放车顶,八个人挤着一辆车在南疆的山道上招招摇摇。
晚上,金克颐带着几个人走进一个大大的、围满人的寨子,寻到客栈要了三间房。
“三间!”盗曳跳起来,“我们九个人,俩姑娘,三间房!金老大你不带这么不厚道的,宫里头对出任务的刀,每天可有这个数的补贴!”
“这就是药师谷。”帅大叔微笑道,提溜起钥匙。“这三间房的价钱,我就不说了,免得盗少你晚上睡不着。”
几个人异口同声:“什么?药师谷?”
一四三、我们会越来越相爱
直到回屋,谢源还在惊叹金克颐当时的话:你们觉得药师谷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幽幽山谷,清清流水?帝舜居住的地方三年成邑,神医声名在外,自然也是如此。
说实话,谢源一直觉得,江湖中人一旦有某方面特别突出的技能,就会很变态。比如说魔教教主,就要磨牙吮血杀人如麻,比如杀手,就要酷得无边无际横无际涯,比如神医,那就应该脾气古怪收取刁钻诊金,那些药材的名字都类似于冰山雪莲,可望不可即,以至于就算去延请神医的是个武功高强身体康健的大侠,等把诊金集齐了,也早已经半废。
没想到神医他就是个普通大夫,云游四海,每到一处,挂牌开张。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蝼蚁百姓,一视同仁,这也导致无穷无尽的等待……谢源觉得这还真像个医院,寨子口拿号,上唯一一个科室排队,神医的威严足以弹压一切插队者,插队不救。
谢源捧着新晒的被褥穿行在竹屋的走廊上,这个客栈是圆圆的一个,让他想到了客家土屋。从窗口望下去,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像是长龙一般蜷成一圈圈,以寨子中央最大的竹屋为圆心,非常完美地拷贝了银河系的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