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样,却不像是被难住了,冷不丁问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嘤嘤很丧气地跑到屋外:“一个地方牛逼哄哄的,总归就这么几个人嘛!”

  谢源忙喊道“那就交给你了,要谁做帮手你自己选”,小姑娘厌烦地说你话多啦。

  等到屋子里一静下来谢源就有些孤独,这个时候谁都有事干,倒是他。他努力去把一些事件串联起来,秦家,百里家,王域,姬氏,巫族……但是失败了。这个时候,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姬叔夜的屋外,里头居然有久违的火烧眉毛四叔。谢源愣神之后赶紧假装熟稔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被云中流毫不客气地鄙视了,一指床上发烧的姬叔夜问他是怎么伺候的,他只好满头大汗地承下。等姬叔夜被他的大嗓门吵醒,谢源脸上已具是唾沫星子。

  待云中流终于意识过来自己是个电灯泡之后,谢源在安静下来的房间里不由得大倒一番苦水:“怎么觉得武林也好朝堂也好,都冲着我们……”

  姬叔夜勉强坐起来,散乱着长发低头,良久虚弱地笑了笑,安慰他本便如此。

  “本来夺得一城,鸿胪寺卿也上了路,眼见是要封侯拜将,可是突然有了流民,传出去已是不好听,现在又闹出尸变的事,不能不说太过巧合。龙夜吟的天命、人心尽数毁在这两场灾变中,最大的赢家是王域,在后想必有推手。”

  姬叔夜咳嗽了几声,“你可知道巫人与汉人本就是宿敌么?武帝朝之时巫人勉强纳贡称臣,没过几十年又兴兵作乱,至今西南仍有战事,他们照理说是没有理由帮助的王域。”

  姬叔夜意有所指地望了他一眼:“你想想,巫域与西凉相隔千里迢遥,我们入城期月不到,他们却已经将尸蛊铺到城下,平常时节,怕是赶路都赶不及。羽林天军也是,出动得太过匆忙。若是王域能想到尸变与流民的法子,为什么不早些用,还要派兵趟这趟浑水?羽林已经百余年没有出王域了啊。”

  谢源一惊,脊背发凉。

  “如果真有人意图策划,那是要看王域与西凉两败俱伤。”姬叔夜沉吟,“可是据我所知,中原没有如此绝对的擘棋者。没有。这需要绝对的权力,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也太大了。”

  “秦家呢?”谢源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家,“秦家现下彻底变卖了家财,但恐怕只是换层皮、换个招牌,总觉得他们背后水极深。”

  姬叔夜点头,“水极深。这个家族,即使是我也找不出纰漏。”

  谢源心事重重地告辞,低头穿过诺城的长廊。

  两败俱伤……

  王域丢了天命军队,西凉成了鬼城,果真是两败俱伤。

  会是谁?

  谢源又觉得,姬叔夜说的话也不尽然全对。有时候,策动一场计谋,需要的只是像狐狸一般狡诈地设局。子贡游说诸侯,用的并不是绝对的权力,而是四两拨千斤。这就需要提前猜到所有人的心意,猜到每个人将来会有的动作,然后系上诱饵,诱导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突然心头一凉,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场棋局的大盘,是放在西凉城上的。若说当今天下大势,龙夜吟的确是最没有站稳脚跟,也最容易渗透的一枚棋子。

  可是事后诸葛亮容易做,事前又是如何猜到?龙夜吟在一个月前还是个戈壁滩上的野兵。一个月前谢源也只是个懒懒散散的富家翁。是什么人,如此直接地猜到了他们的野心,将赌注押在他们会赢下西凉,然后挑拨西凉王域与巫人?

  身边人。谢源想。箭孔中投下的光路,光路中飞舞着尘埃。

  身边人。他想。

  待得谢源走后,云中流又闪进了姬叔夜的房中:“刚才吼我一跳,怕是被谢家小子听去了。”说着替姬叔夜填上几个靠垫。他人虽然五大三粗,倒是细心。

  姬叔夜笑了一下,淡淡的:“我加了音障。把那个人叫来吧,我想看一看。”

  云中流拍了拍手,一个披着纯黑大氅的人从屋外走来。那是当日抬辇的侍从之一。姬叔夜的侍从,总是遮着脸面,一点皮肤都不舍得暴露在人前。

  姬叔夜比了个手势,那人脱掉了大氅,一张脸如罩着庐山云雾,晦暗不清。

  “学得怎么样。”

  那人哼哼两声:“大魔头!谁跟你说话!”

  云中流赶忙踢了他的膝弯,“个没大没小的,走几步!”那人在房里急匆匆地迈开步子,健步如飞,很是矫捷,挺直的脊骨有一股任侠的自傲。姬叔夜看着,眼皮跳了一下,摆摆手喊停。云中流却还粗声粗气地赞道,近距离跟了好几天,以这小子的工夫,恐怕到时候比真人还像。

  “就差一张人皮面具。”姬叔夜好整以暇地交叉着双手倒在靠垫上,闭上眼,“到时候陆铭会出城。出了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那人披上大氅单膝跪地。

  “到时候回青暮山,你就是陆铭。以你的武功与手段,要做上掌门的位置不是太难的吧?明年武林大会,好好疏通疏通,到时候盟主的位置,我们势在必得。”

  云中流愤愤,“我看谢家小子昏了头,对那个姓陆的宝贝得很,真会放他出城?”

  “宝贝又能如何。”姬叔夜的长发自肩上缓缓落下,眼里暗了一暗,随即又是那般波澜不兴的温润模样。“我给他的那杯茶里,下的不是裂心草,是赤砂。赤砂无孔不入,何况他还尽数泼在衣上。”

  云中流一愣,脱口而出“那么轻”。赤砂只是很普通的毒物,融在水里无色无味罢了,作用也只是让人觉得无端烦躁与猜疑,过几天就好。他觉得要他下手,大概直接会把那姓陆的歪小子的脑浆给打出来。

  姬叔夜笑起来:“是啊。不过得快些了……亲兵在么?有亲兵么?”

  不一会儿,吭哧吭哧的声音从走廊远处响起,停在室外:“宫主有什么吩咐?”

  “陆少侠还在外头值岗?”

  外面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是!”

  “叫他回来,就说谢左使有请。”

  亲兵为难了一下。他也依稀听说这三个人有那么些点儿的……“请问是叫他来这里还是谢左使房里?”

  “自然是谢左使房里。他刚说过,我怕他太忙,把这事忘了。”

  谢源正趴在桌子上想法呢,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很妙,不由得邪笑几声:“我真是太残忍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时候陆铭突然闯了进来,于是谢老师翘着嘴唇搁在上头的那管狼毫因为震惊而啪一声掉桌子上。

  陆少侠高贵冷艳地扭头,闹得盔甲吭哧吭哧得响。谢源弹着眼珠子,比较尴尬地满桌子摸狼毫。

  “你……”他怎么记得陆铭在外头杀怪来着。

  陆铭抬手一撮鼻子,蛮横道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