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钻窗户外头:“等会儿看他打算,如果要绑了我就地格杀,我们就杀出去找龙夜吟;如果他要把我绑回去另行发落,你就先别乱动。”

  陆铭做了十八年老实巴交五讲四美好公民,从小接受的教育全是关于怎么做大侠的,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造反,这一来突然变成暴民家属,委实乱了阵脚:“那……那他把你抓走了怎么办他……他如果要砍你的头怎么办?”

  谢源“啧”了一声,“你先去看看秦家打听打听,秦正一脉有没有子嗣留下,有的话不论如何要保下来。”

  说话间王子瑜已经带兵到了,把客栈里外围成个铁桶。谢源也不躲,飒飒然迎了上去:“哟,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王子瑜冷笑一声,一挥手,让两个官兵把他拘了起来:“杀秦老爷,你可是好大的胆量!西凉很久都没有像你这种不要命的刁民,明日午时,便让你在白峰码头好好出次风头,以儆效尤!”大如铜铃的眼一瞪,挎着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踢门而去。

  “还问王大人,这杀人大案,怎么没有三堂会审?也不怕错杀了好人?啧啧,在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罢了。”谢源戴着镣铐跟在他后头,笑眯眯笑眯眯。

  王子瑜看他那个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恨极:“哪个清白人家会像你这个样子!我看你就像!人证物证俱在,审个屁!带走!”

  谢源一天之内天堂地狱。早上那秦家几十年的基业还唾手可得,晚上就去吃了牢饭。他坐牢的规格还比较高,狱卒一听说杀的是秦家家主,登时把他当天煞孤星,单人间不说,断头餐还带酒肉,就盼着早日把人送走。

  “这你们一看就不是会喝酒的人。”谢源执箸,对着一桌的酒菜无从下手,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下酒就要盐渍花生,脆鸭酥皮,唉,我都是要断头的人了,还吃这一餐憋屈。”

  王子瑜站在他对面冷笑,大白天监狱里也透不进光,几把松明附在墙上,照亮了他狠戾的脸。几个死刑犯看到他的锦衣华服,都跪在栅栏后头磕头。王子瑜只俯下身在谢源耳边道:“谢公子当日花朝日如此风流出挑,可有想到也有今天?”

  说着,在他胸口狠捏了一把。

  谢源头皮发麻。幸好王子瑜摸了一把之后就怏怏地走了,看起来他一马平川很倒了这位爷的胃口。谢源想想就后怕,万一他摸了胸之后想起来摸下面,然后割回家做下酒菜,那他情何以堪……可喜可贺王大人的口味没有重到这种地步。

  陆铭看着谢源被绑走了,堪堪跑到秦家大宅后院。他站在人来车往的街上看着高墙古瓦,突然停住了脚步后悔不迭:我管那些个秦家少爷干什么,我自个儿媳妇还在牢里头关着呢,明天就要砍头了!我还真听他的话呀!我怎么就这么听话捏混蛋!

  他掉转头,足不点地地去找阿昭计都龙夜吟,却一个都寻不到,想来想去西凉也没有别的熟人了,叩开了楼琛家的门。楼琛卷着裤腿在花圃里洒水:“哟,今天来得晚。”

  “你知道西凉的监狱在哪儿么?”陆铭双手压着他的门板,呼和呼和喘着大气,“我要去救一个人!”

  楼琛拨弄拨弄迎春的叶子,愣事没有的模样:“哦……他是什么犯人啊?”

  “死刑犯,明天午时!”

  “你好运道啊,什么事儿都遇得上。”楼琛进屋,过不了多久摊着一张纸出来,“西凉的重犯都关在苗圃街监狱,刚好那里是我造的。”

  陆铭抹了把汗不客气地接过,扫了一眼,然后跳脚,一把把纸丢在他脸上:“你这混蛋!你干嘛建成这个样子啊!这插了翅膀都飞不出去啊!”

  楼琛把纸从脸上揭下来,抬起烟杆狠抽了一口:“这你就不懂了。既然我是造的,我肯定要防一手,哪天自己被关进去了……”说着拿烟杆指着纸上的一条细线道,“看到了么?你只要进去找到他,摸对路,就能通向若耶溪的水道。”

  陆铭一把拍掉他的手:“拿开,都要烧起来了!”

  说完,瞪大眼睛戒备地把纸收在怀里:“混进去……咋混?他们收偷瓜的么?”

  “傻小子!”楼琛拿烟杆狠敲他的头,“那里虽然看管甚严,但不至于断头之前还不准见女眷。”

  陆铭退了一小步斜眼睨他:“你……你到底干什么的呀?连监狱都造?”

  楼琛提着花洒重新埋到他的花海里去了,只留下一串飒然的笑声。

  在陆铭平生第一次耻辱地穿上女装的时候,另外也有个人在经历着平生最汹涌的良心不安:“真……真要杀他?”

  年轻人欺上一步,对着那个清瘦的背影:“可是谢左使……谢左使什么都还不知道呐!”

  “他跟你们不一样,他在跟我玩着同一局游戏。他也许还看不清大盘,但是他懂游戏规则。放任他在这个游戏里横冲直撞,迟早会出事。”

  “可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

  “如果我们想要安全地接手秦家的生意,明面上必须有个人来来替我们背黑锅。”

  年轻人局促地看着那人背在身后的手,“可是……可是他是谢左使……”

  “所以我要你去杀他。你的武功对上他还有几分胜算,对上姬叔夜就是死路一条。只要杀了谢源,姬叔夜也活不长,武帝一脉彻底绝迹,西域永无后患。这样一箭双雕的事,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我不需要凡愚的弟弟。”

  那人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今晚。”

  年轻人低头,轻声道:“我还以为……哥哥你对谢左使有情。”

  那人一甩衣袖,隐到了竹围后头。年轻人站在梨花树下,握着滴血的剑,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几步开外的秦府生秋庭,血流漂杵,具是年幼的嫡系。

  当晚酉时。

  “你……!”

  谢源斜嘴,看着扑上栅栏的二太太。二太太人高马大的,脸上具是化了的胭脂,拼命往里头塞着“玉臂”,乍一眼以为是鬼混索命,吓得他拼命往后躲。待看清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谢源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伉俪情深来着,乘着狱卒没注意,握住他肚子上的两个馒头往胸口推了一把:“你……你怎么来了?”

  几个狱卒看着这一对也好笑。这姓谢的可是一张好皮相,放在男馆里绝不输给兔儿相公,听说他内人来探监,几个哥们还摩拳擦掌一回,总觉得这般真绝色娶的媳妇儿也会是个真绝色。结果这谢夫人往楼梯口那么一站,愣是把兄弟几个惊得喷酒:敢情长得像兔儿爷的,阴盛阳衰,得找个魁梧的大娘子。有个胆量大的乘领路的工夫,往他屁股上一摸,嘿这硬邦邦的,跟发了泡的臭馒头似的,亏得这姓谢的还搂着温言细语好好哄呢。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