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一擦箭道偏得要奔月了。谢源那个着急,安慰自己说熟能生巧熟能生巧,救不了李牧之,还能坏了王子瑜嘛,索性袖手,放任李牧之在一片细碎的哄笑中灰溜溜地射完六箭。这公子哥放下弓还长吁一口气,又恢复了从容的模样,站在一边看王子瑜。

  王子瑜上来,这气度就不一样,风行虎掠,马步蹲身,一张铁胎掰得满如圆月。众人都准备好拍手称快,谁知一箭射出,噗一下没进了“乏”中,吓得美人哇一声大叫。众宾哗然,谢源内心深处暗自比了个“YES”,很是得意。随后王子瑜当然没有好日子过了,渐渐沉不住气,力贯长虹,可惜谢源玩得不亦乐乎,他自然一箭比一箭偏得远。李牧之好歹有几枝孤独地插在上头呢。

  全场就李牧之知是谢源,跟他眨眨眼,谢源得意地一笑,手势失了控,只见王子瑜的第五枝箭,“啪”得一声在半空中断成了两半。

  李牧之和谢源看那断箭噗地沉入水池中,震得荷花朵朵娇,一瞬间就傻逼了。

 

  一〇一、小田螺与小桃花

  王子瑜把铁胎一丢,冷笑着看向李牧之。李牧之对上他那双硕大的眼就一头冷汗,对着荷塘“这……这……”,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王子瑜冷哼一声,“世侄居然还使出这等卑鄙手段!我是个粗人,但还不至于说不通情理,世侄不愿意,不比就是了!耍什么鬼花样!”

  全场鸦寂,就听见一个清凌凌的声音从水池边传来:“王大人怎么就知道是李大人指使的呢?”

  众人转头,只看到一身白袍,十骨仕舞扇,正是那位清隽公子。

  王子瑜一指:“你什么人!插什么嘴!我看就是你!”

  谢源躬身一礼:“圣人有言,射求正诸己,己正然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李大人读圣贤书,自知其器,怎会做出如此败坏声名之事?倒是这射礼,原本便是为了合德而设,能参加射礼的都是有德之人,发而中之,更是一地贤良。王大人既然武技精湛,武德定是容人吧。”

  王子瑜刚想发作,秦正就拉开了帘幕,拍了拍手:“都有理。堂下有人暗动手脚,看来是对比武有所怨怼,王大人回去可要想想,平日里别是得罪了贤良。”

  王子瑜只好下堂饮了服输酒,然后竟是招呼不打,便回自家宅邸去了。

  这边厢自是收拾了闹剧,添酒回灯重开宴,秦正也没有再挂下帘幕,自与几家商会的家长饮酒作乐。李牧之回到谢源身边,一拍他的肩膀,说吓死了吓死了,谢源微微一笑,“王子瑜蜂目以露,但是豺声未振,若不噬人,必将为人所噬。”

  李牧之大喜,“幼度还会相面!”

  说实话谢源很不喜欢他的表字,但这还是他爷爷给他取的,他在家中排行最末,他的源字又是周原之意,王畿都城,所以表字幼度,通了个谐音。谢源觉得这字多傻呀,索性基本上别人听到就是:“啊!谢家公子居然还有表字诶!”但是一朝穿越居然还真用上了。这下要被天下人叫一辈子,看看这李牧之喜笑颜开的脸,不禁有些淤滞。不过他现在本就不敢太放纵了,秦正这货万一瞄上他,今后就不好办。

  李牧之人没有什么城府,居然连酒量也不怎么样,吟了些风花雪月就倒在谢源的肩头,喃喃说起真心话:“我……我恨死你了,你把绿珠抢走了!”

  谢源随手拉住往来端上肉食的小厮:“绿珠是那里头的哪个?”

  小厮指着一个眼尖眉细的,说那就是绿珠,谢源点头,突然大呼“醉矣醉矣”,让他把绿珠叫来伺候。现在夜已深,不少宾客已经搂着美姬往后院的厢房去了,谢源自是装得不客气。小厮看自家主子还搭在他上头呢,不由得踌躇,谢源轻声问李牧之:“逸少不去溷藩么?”

  “去!走!”

  谢源立马把李牧之交给他家下人:“去,你家老爷要解手。”然后一转身,搂了刚舞得热气腾腾的绿珠,大喇喇走到了后院。刺史府上颇大,幽静的庭院,曲折的游廊,滴水的檐溜。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青瓦绿廊间便仿佛腾起氤氲的水汽。

  “你叫绿珠?”

  绿珠的声音很细,叽叽叽叽叽叽的,听着非常累。江湖中有一种说法叫“捻声成线”,是讲内力高强的人可以将声音变得非常细,然后贯入某个特定的人耳中,就是所谓的传声密语。谢源听她说话,总觉得她也有这门工夫。

  绿珠的确很漂亮,腰细,肩膀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做舞姬欠点妖媚,但是样貌已经够了。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媚,谢源若不是觉得她皮肤微黑,长得有点像嘤嘤,或许也要被她电到。她穿着一条灯笼裤,肥大的裤管能装进一个谢源,上头却是薄薄的贴身春衫,赤着脚在青石板上行走,像一只驯顺的猫儿。

  谢源突然停下了脚步。这里往来人稀,箫鼓笙歌恍若在很远的地方。

  “其实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家公子告诉我说,他喜欢你。”

  绿珠的眼睫颤动起来,像是一朵濡露的花,叽叽叽叽叽叽,说着感激涕零的话。

  谢源按住她的肩:“你愿不愿意试一次。”

  绿珠垂眼,这一次她说的话谢源听懂了:“老爷们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家老爷,他喜欢这西凉里半城的人。”

  谢源哈哈大笑起来,女人的那半城。

  “为什么不试试呢?毕竟在这么多人里他最喜欢的是你。你总要学着抓住一个男人,反正他们最后都会被人抓住,不是你,也是别人。”

  绿珠咬着唇,有些忐忑地把手背到身后:“我只是个舞姬……”

  谢源伸手,把她的唇从她小小的虎牙中解放出来,“听着,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给你称得起李家的门第。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绿珠转动着她琥珀色的眼瞳,忐忑地在原地犹豫了好久,问道他是不是要她做什么。

  谢源笑:“你要做的,是被藏于椒花之房,铜铺玉槛,锦衣玉食。贯细珠以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

  “可以离开这里么?”

  谢源理所当然地点头:“不过你暂时见不到他了。”

  绿珠看着这个陌生从容的男人,然后卷起了她大大的灯笼裤,踮着脚,似乎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了。

  谢源一个手刀把过路的侍女击倒在地,脱了她的鞋蹲身给绿珠穿上,然后又把大氅解下来,盖在她身上。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美人,”他系着大氅的系带,悠然道,“还欠一个呆书生。”

  当晚子时,李府溷藩突然着起火来,所幸这火很快就被扑灭,无人伤亡。除却这个小小的闹剧,李公子的花朝宴取悦了全城的人。

  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