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去翻一翻。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陆铭永远做着中军。

  八柱国起事之时正值中原三十六诸侯七十二烽烟,有人曾做过统计,八柱国大战十六小站上百。在这种兵荒马乱中的年岁里,兵机绝世的陆将军从来没有被允许单独出战,一次都没有。其他人,甚至于黑衣羽林的组建者道曳,都有被调遣单独应战。似乎决策帐中的军事谢源并不愿意放他远行,即使随军出战,也会将主力尽数拨给他。

  期门宫众自然不同意这种说法,他们英明神武的督管怎么能和对面太学的那个笑面虎扯上关系。期门宫从前是大长公主的苑囿,立朝之初被改建成了帝朝军塾,全称期门宫国士府,专门培养未来的中高层军官。而对面太学是国学壁雍,专为朝堂输送言官清流,一文一武相当不对付,后门只隔了一条街,常常聚众械斗,械斗的结果当然是期门宫胜,然后被京尉百里昭拖走喝凉茶。治防司不知堆积了多少期门宫犯事卷宗,按照律法,事满三宗便要除军籍,陆铭却从没有因此开除过一个学生,与期门一众魔刀形成鲜明对比。犯事的学生往往被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从治防司领回来,有时候还会去他住的地方歇一歇,换下一身乱糟糟的铠甲。至于有八卦的人问及陆将军房里是不是真有谢祭酒赢来的香帕,学生们也就红红脸,不敢说他的不是。

  每当陆铭徇私舞弊,谢源就会出现在壁雍的香鼎前,白衣素带,展开一副长长的手卷,对座下三千子弟严肃道:来来来,今日我们停课,一起来写《讨期门檄》。当时太学中小有名气的名士国手的檄文可以在黑市上卖上百金,更不用提谢源传世的竹骊体。

  每年三月初七,期门与太学都会在承恩街上摆擂,期门演武,太学从文,以底下女子的尖叫为彩头,搏个输赢。

  而素衣的帝师就和陆将军坐在街口的小车上:啊……当年你比他们还愣头青。

  据说他们俩的私事在帝都交游平台上并不是什么秘闻。不光八柱国,整个士族对他们俩的私情也都心知肚明。谢祭酒若是进宫,一定会在黄昏前赶回承恩街,在期门宫的后门等陆将军在点完卯,两人就一同去东市晚归的小贩摊上买些时蔬鲜果。若是当日有闲心,便一同回谢祭酒的院落里做个晚膳,然后等到亥中准时灭灯。没有这个心,便随便钻进一家小酒肆,喝点小酒,据说谢祭酒知晓帝都所有酒肆的招牌菜。下馆子总是吃得撑,谢祭酒便邀陆将军沿着芙蕖消食,春看梨花冬看雪。

  两人一马,在帝都熙熙攘攘的繁华黄昏里,似是要走到海角天涯。

  ……贞观十三年,帝亲政,谢祭酒左迁货殖府平淮令,平调九州物价。

  ——《贞观历志·货值列传》

  ……贞观十三年,御殿羽将军辞辕,帝留骥不从,后竟不知所踪。

  ——《孝武帝起居注·御殿羽将军传》

 

  九十四、还愣着干啥快进来和谐

  

  在谢源那一声开春,除夕不经意便到来了。陆铭吃了各种十全大补丹,伤却还是未好全,谢源便与坛中人一道将整个屋子洒尘扫灰,然后一起挤在卧房里,点燃了地龙一道吃喝玩乐。即使老大下令大家罢工吃个年夜饭,老宋也还是狗腿地窜进窜出,一会儿去外头加煤,一会儿搬个熏火腿,忙得不亦乐乎。搬着搬着突然跳到谢源身边,附耳低声道:“谢左使……那些去听风楼的力夫,怎么都回来了!”

  谢源笑,挥挥手,“今天不谈正事。”

  阿昭和计都两个人则席地而坐,并肩靠着那张大书桌,跟难得微醺的谢源一起玩一种类似于牌九的骨牌。计都显然不精通此道,时常给下家的谢源赚点甜头,阿昭那个怂货就受不了了,动不动凑过去看一眼:“你这个不能打掉啊!”“打这个打这个!”或是大剌剌拈着他的牌换个位置。

  谢源乐呵了,这自来熟的,很殷勤的倒插门嘛。计都脸上的万年冰盖则咔嚓裂出一条缝。众人第一次发现这厮表情竟十分生动,平日里平淡的眉目与平淡的声音在一刹那被表情帝附体,非常传神地表达了无奈烦心痛心疾首等等丰富的内心感情,那一声“唉”的长叹,与扭头朝向谢源的动作,也十足十的流畅,十足十的嫌弃,使得陆铭竟然一看就治愈了大半年来的心酸:哈哈,这天下有比我更遭人嫌的!阿昭好惨!

  计都看到陆铭幸灾乐祸的样子,顾自挪开些,和谢源开始一段关于江南的话题,阿昭便只能讪讪地坐回去,喝口闷酒,拿筷子去拨那个早已煮沸的火锅。

  嘤嘤抱着疾风忧郁地坐在窗台上,晃荡着一双赤足,无意识地去搔那只枭鸟尖利的喙。月娘开怀地坐在她脚下,捧着一杯蒸得热气腾腾的梨花酿,眉舒目展地逗弄着对面箱箧里探出脑袋的绯瑞云,逗小狗似的,还夹了一块肉放在手心里诱它过来,显是很高兴。绯瑞云大概感受到今天很热闹,软趴趴地顶开它的小房子,一路盘曲地摸到谢源手边,求抱求亲求盘在怀里摸摸。谢源微醺,它就只能委屈一下去找嘤嘤玩。嘤嘤好久没有舞刀弄枪,看到绯瑞云不禁悲从中来,不高兴地伸手撩一撩月娘的长发。月娘意识到忽略了这个刚长成大人的女孩子,抱歉地回身:“漏了也没有什么大关系,不要紧的,前几次每个人都很不顺的……不过反正今天是不能喝酒的,我给你泡一杯红糖水?”

  陆铭躺在床上,跟她遥遥一望,明明是同病相怜,却同时哼得一声别过头去。陆铭有伤在身自然也不能碰酒,谢源不知从哪里给他找来个椰子,又摸给他一根芦苇杆,让他捧在手里自己吸,像只捧着坚果的松鼠。对嘤嘤则说太冷了女孩子不要吃。嘤嘤气得当场就要发飙呢,指着鼻子骂他偏心,为什么陆铭可以舞刀弄枪砍人像砍菜瓜受了伤也吃这吃那,她就只能痛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能吃香喝辣,还要学这个规矩那个规矩……反正统统都是谢源不好,谢源是个大烂人,没有谢源她就不会流血了!

  谢源道我要是真怀人你就流不成血了,你就流不成血了好么,赶紧让老宋再沸一锅清汤火锅。陆铭梗着脖子非常得意地帮腔:就是!气得嘤嘤一把揪了绯瑞云甩过去,阿昭正捧着饭碗想吃颗鱼丸,碗凭空噌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