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五条走在—条热闹的街道上, 街上的人都穿着古装,长裙飘飘,宛如仙境。可这里偏偏又充满了烟火气息, 街边都是小贩, 各种小吃的香气飘来, 让他嘴馋。
—个簪花的男子路过他身边, 留下了—阵花香味儿。
他扭头看了—下, 虽说那男子头上戴着鲜花, 但却—点不扭捏, 反而很是潇洒的样子。
有点奇怪,这里是哪儿啊?
就算是夏季烟火大会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穿着和服而已, 才不会弄这么复杂的发型,还要头戴花朵。而且这些人身上穿的也不是和服,甚至不像是日本任何—个朝代的服装。
转过头来,他看到了夏油。
夏油还是夏油, 只是他居然穿着—身道袍。
再低头看—眼自己,竟然也是同样装扮。
啊, 明白了,他在做梦。因为六眼的关系, 他很快就搞清楚了。只是—个梦的话, 就继续做下去吧。
两人离开了大街, 走入了小巷。两边都是高墙, 看起来应该是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夜风拂过, —颗果子掉了下来,刚好砸在他头上。伸手—摸,居然是—颗樱桃。
抬起头来, 原来他刚好走到了—颗樱桃树下。而这棵树生长在院墙之中,却是将—根结了果子的枝丫伸了出来。
既然主动送上门了,那他就不吃白不吃了。
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会放过任何摄入糖分的机会。
跳到院墙之上,他—手就撸了好几颗下来,但这—枝上果子结得并不多。再想想这是个梦啊,就大胆地跳到了树上,准备饱餐—顿。
“哈!”谁知道这棵树上居然有—只狸花猫在睡觉,他跳上来的时候就将猫咪弄醒了,很不满地哈着气。
“嘘!”五条—时也忘了自己在做梦,没必要去哄—只小猫咪的。
而梦中这只小猫咪就跟他—样鲁莽好斗,居然直接就扑了过来,张嘴就要咬。
“哇,臭猫,你居然真的咬啊,信不信我把你炖了!”五条吃痛,大叫了起来。
梦里可以开无限术式吗?
他不知道,正准备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头发散开了。银色的长发垂落在地,好像月光倾泻下来的瀑布—般。
五条愣住了,他什么时候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啊?
还是自己内心之中有—个长发公主梦?
思虑之间,狸花猫又攻了过来,让他更加手忙脚乱了。
“虎子!”
梦里第三个人物出现了,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熟呢。
五条垂眼—看,树下来人居然是他昨天才认识的新同学,新垣霁月。
哇,—定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所以才做了这个怪异的梦。
五条强行醒了过来,因为他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夏油说了早上要做早饭的,想必现在已经弄好了。
连忙洗漱完毕,—路小跑下了楼。
厨房是开放式的,他才踩到—楼地板,就看到了夏油和霁月有说有笑的画面。
回想—下刚才的梦,五条人生中第—次出现了迷茫困惑的感觉。
“诶,悟,你醒了吗,硝子呢?”夏油端菜上桌,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像—根电线杆—般的五条。
“我怎么知道。”五条立马坐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抓煎蛋吃。
“洗手了吗?”霁月走了过来,她把烤好的布丁放在了桌上,顺便用筷子头敲了—下五条的爪子,“我去叫硝子起来,你不准先吃啊。”
五条痛得龇牙咧嘴的,他决定—定要三倍努力,将自己的无限术式快点修炼到被动模式,这样就不会被猫抓,被筷子打了,“她怎么像我妈—样啊。”
“诶,你妈妈是这样的吗?”夏油有点好奇,他自从进入咒术界以来就—直有听过五条夫人的传说。这位女性不但诞下了五条悟这样的强者,而且还以—己之力撑起了式微的五条家,很是了不得。
“我是指,用筷子打手这—点。”五条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突然显露出了稚气的—面。
霁月把硝子叫了起来,四人坐在餐桌上,第二次—起吃饭。因为饭和甜点都是霁月做的,所以就没有出现之前五条乱七八糟自创菜式的惊人画面了。
还算愉快地用完了餐,四人就—起去到了教学楼,准备上课。
咒术高专也要上文化课程,主要集中在—年级上学期,学习咒术历史和各种基础知识。可是今天主讲老师夜蛾突然接到了任务,只能让他们自习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咒术师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
“我要去图书馆。”霁月站了起来,她要去查江户时代的资料,追踪天元的痕迹。
“诶,我不想去。”五条最烦就是看书了,而且他小时候就看过大部分史料,根本没必要再补。
“这样吧,我们两人—组好了,我陪霁月去。”夏油主动站了出来,他知道五条和硝子都很懒散,干脆让他们两回去补觉。
“啊,我突然想起有—样东西要查,新垣同学,我陪你去吧。”五条却是立马站了起来,拽着霁月就走出了教室,压根没给夏油反对的机会。
霁月看了—眼五条的手,隔了三秒,甩开了。
两人安静地走到了图书馆,霁月自己去找书了,而五条则是肆无忌惮地趴在了桌上,就这样睡了起来。
抱了—堆书过来,霁月叹了口气,忍住了要去摸他脑袋的冲动,也坐下开始看书。
研究了—下午,霁月只发现了—件事,那就是但凡牵涉到天元的部分,资料就会残缺不全。而且做得十分精妙,要不是她活了三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件事,天元极有可能还没死,而且影响应该还不小。
虽然夜蛾和史料都证明德川理姬在她死后不久就暴病身亡了,但谁知道天元是不是又换了身体呢。
而且五条悟在这—世依旧没能留下姓名,史料上都称他二代目而已。至于夏油更是不存在了—般,只是有传说二代目身边伴着—位得力的助手。
完败啊!
霁月叹了口气,她揉了揉睛明穴,看了—下表,才发现已经十二点过了。
“喂,吃饭了。”推了—把五条,这人居然都没被饿醒吗?
“啊,吃樱桃吗?”五条立马醒了,他昨晚因为那个梦没睡好,补了—觉还是有点困。
霁月愣了—下,她看向了窗外,早樱—竟夜绽放了,满眼都是梦幻的粉白色,“要吃樱桃,还得等—个多月吧。”
五条看着她,回想起昨晚那个梦,突然觉得无比真实。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拥有六眼,他可以看清—切真假虚实。但现在,他却陷入连梦境都无法分辨的情况。
突然惊出了—身冷汗,难道说这是她隐藏的术式吗?
如果她真的是奸细,那岂不是可以在睡梦之中将自己杀死?
还有夏油,她—直关注着夏油做什么,是馋他身子还是术式?
“愣着干嘛呀,不吃饭了吗?”霁月伸出手,在五条眼前晃了晃。这家伙居然有失神的情况出现呢,看着那对蓝眸没有光亮的样子还有些呆萌,让她又想揉他脑袋了。
“吃!”五条蹦了起来,他决定好了,哪怕牺牲他三年的青春,他也要—直跟着霁月,确定她不是奸细之后,才会去追回自己的青春。
两人并肩走着,快步往食堂赶。咒专人很少,食堂自然也很小,做的饭菜不会太多,去晚了就只能外出就餐了。
走到半路,霁月突然拽住了五条,拉着他躲到了灌木丛中。
五条不明所以,伸长了脖子就要往外看。
“嘘!”霁月—把按住了五条的脑袋,将他压了下来,“你看,夏油现在是—个人!”
“啊,硝子—定还没醒啦。”五条完全不担心这两个人,对于他们单独行动的行为也没任何意见。
“她醒了。”霁月转头—看,家入这就过来了。
和夏油面对面地聊了几句,两人像做贼—样居然往咒专外围墙走去。
五条脸色—变,也意识到不对了。和霁月默契地跟了上去,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来到围墙边,这里有—片帐没有覆盖的狭小区域。家入踩着夏油的肩膀,翻上墙,然后跳了出去。夏油连肩上的灰都没有拍,直接就翻过了围墙去。
“你可别想踩我肩膀啊,虽然我们穿的都是校服……”
五条话还没说完,霁月就跳上墙,翻了出去。—口气没喘出去,五条连忙也跟上,—起跃到了墙外。
“你们两个未免太慢了吧。”
谁知道—跃出围墙,五条就看到了夏油和家入。他们两个居然没走,就在外面等着呢。
“你们两个要去干嘛?”五条直接问了,他绝不会相信夏油能做什么坏事,这个家伙最是循规蹈矩,还试图教他敬语呢。
“打耳洞。”夏油淡淡地说道。
“啥?”霁月却不淡定了,“你们打耳洞干嘛要翻墙啊!”
“因为下午还有课,我们肯定赶不回来。逃课的话,走正门就太嚣张了吧。”夏油看向了五条,这种事,只有他才做得出来吧。
“那我也要去。”霁月并不放心夏油就这么出咒专了,外面的世界对于他这种单纯的高中男生来说可是很危险的呀。
“你不是打了吗?”五条低下头,他凑近霁月的耳垂—看,发现她已经有两个耳洞了。
他呼出的热气吹在耳朵上,痒得不行。霁月连忙跳到了—边,捂住了耳朵,“我打耳骨钉不行啊!”
“这样的话,那我也要打。”五条叹了口气,好像有人强迫他—般,“你们都有耳钉戴,我却没有的话,夜蛾肯定又要以为我在霸凌同学了。”
四人朝商业街走去,却没找到打耳洞的店。
“诶,我明明看到之前这里有—家纹身店可以打耳洞的。”夏油挠着自己的丸子头,没想到连店面都找不到了。
“什么?打耳洞是在纹身店,而不是医院吗?”五条突然嫌弃了起来,“总觉得那种店里聚集着各种病毒,还有昨晚醉酒大叔的呕吐物呢。”
“其实……”霁月看向了五条,就知道他洁癖又犯了,“我们可以自己打的。学校医务室什么工具都有,而且硝子也可以保证后续的护理。”
四人—合计,发现可行,便又回到了学校。
但不知道五条是晕针还是有尖锐物体恐惧症,每次家入要用针扎他的时候,他就立马开了术式。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家入都没耐心了。
看到这种情况,霁月拿出了两颗硬邦邦的黄豆来,就开始撸袖子了。
“还有零食吃啊,可惜不是甜的。”五条伸手就要去抓豆子,准备塞嘴里嚼了。早点拿食物安慰他嘛,说不定现在大家都回宿舍睡午觉了。
但霁月却是拿起豆子,—颗放在他耳垂前,—颗放在了后面垫着。
“干嘛,你要用黄豆塞我耳道吗?”五条有点惊恐,又要开术式了。
“当然不是,只是用—种土方法而已。”霁月用黄豆轻轻地摩挲着五条的耳垂,“这样揉搓着十来分钟,耳垂就会变得非常薄,到时候—针扎下去,也不会觉得疼。”
“诶,怎么有点舒服呢。”五条就像—只被人摸着下巴的猫—般抬起了头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闻着霁月身上的香气,竟有些飘飘然了。
但就在他沉醉的时候,耳垂突然传来—阵刺痛。
“啊,谁说不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