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就在这边织田信长带领着手下的家臣兵士, 联合那些奇装异服但能力惊人的几个人,和怪物的正面交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隔着山林, 身后远远的有喊杀声之声传来。
这样的声音,让织田信长握着弓箭的手也是微微一紧,是浅井长政, 还是朝仓义景?
不管是谁, 来得真快啊。
听声音, 已经是和后面的军队已经交上手了,她在这里时间不短, 难怪其他家臣并没有跟上来, 大概是已经和敌军交上手了。
那么, 若是她这边已经被敌人追赶上的话, 那可成呢?可成可还好?
强压下心底涌上的不祥预感, 织田信长扫了眼已经近乎扫尾的对怪物的战斗, 将弓箭递给跟随的从人, 快步迎了上去。
当最后一个怪物消失在半空中后, 那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已经收刀而立,眼见织田信长走近, 一时之间神态各异。
而明智光秀和木下秀吉反应迅速,在战斗完结之后,立刻站到织田信长身边,一左一右护住自家公主大人,手里握着刀,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几个不明身份的人, 神色是说不出的警惕。
在两人的护卫之中,织田信长虽然脚步不慢,但从容稳重的步伐,反而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了。
等到织田信长走近人,最激动是那个紫发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他满脸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他身边另一个看起来稳重得多的黑发的少年一把抓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而紫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在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和真的好讨厌啊,但是你说得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之间迅速的转化着,一张脸上简直可称得上是调色盘一般的颜艺帝了。
织田信长目光扫过两个少年的小短裤,眼底毫无波澜的转过。
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她什么没见识过,她可是见过德川家康光屁股尿床时的样子的人!
更何况现在这两个只是在她眼里的小屁孩罢了。
随着织田信长的视线微转,除了两个少年的表现映入眼帘之外,另外两个比他们晚点到场的青年表情就更是奇特。
那个被织田信长称赞凶残,别误会,她真的是赞美。
被她赞美过的身着神父装的男子满脸冷若冰霜的高傲表情,瞪着她的眼底却犹如火焰在燃烧,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而更有意思的是那个粉色袈裟的人,原本有些丧气的表情在看到织田信长的时候,似恐惧似哀怨,还有一丝他自己大概都没察觉过的眷念。
只看了一眼,他就低下头去,下意识到的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那是种疼痛难忍的伤。
看到这两人奇怪的反应,就算镇定如织田信长也差点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然是戏精又流氓了些,自己也知道自己下限挺低的,但真的没对哪个男人始乱终弃过吧。
实在是缺乏这个机会啊,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朝仓义景,不然就是虔诚的跪在她面前表达对她的无限忠诚如木下秀吉,或者是相互欣赏能成为盟友如正亲町天皇。---
无论是哪种,都和爱恨交织、始乱终弃这种事不沾边吧。
更何况这两个人织田信长万分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她记性好得很。
那对方为啥一副跟她完全不陌生,还被她抛弃过的样子。
那种感情激烈的程度全然不似作假。
难道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渣过一把别人?
真的相当奇怪,明明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见过这两个人,但感觉完全不会陌生,反而有种亲近熟悉的感觉。
还有那两个少年也是。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不过,也比她之前以为的有趣多了,不是吗?
当然,在看到最后两个人的时候,织田信长终于觉得奇怪的世界正常了不少。
只见最后两个一狩衣一军服的男子,手握着腰间的刀柄,朝她有礼的致意,那个水色头发的人嘴角甚至挂着几分微笑,看着她的样子夹杂着几分亲近崇敬。
在目光转过一圈之后,织田信长立刻就觉得这两位看起来像是好交流得多,所以她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到两人面前,“我是织田信长,不知几位是什么人?”顿了顿,她又扫了一眼什么都没剩下的树林,“还有刚刚那些怪物,又是什么?”
“哈哈哈哈,”身着蓝色狩衣的男子扶着刀柄未语先笑,按道理应该是极美的景象,织田信长却偏偏从笑声里听出一股尬味,“信长公,久仰大名。我等几人只是无名之辈,当不得您的询问,既然事情办完,我们就先告辞了。”
织田信长当然听懂他言辞里的拒绝,看来是不想告知身份了,“你几人是无名之辈,那那些怪物呢?”
然后,不等对方开口,织田信长刚还算温和的表情蓦地冷了下来,气场在瞬间转化,直叫人颤抖,“那些怪物是想杀我吧,对于要杀我的人,我至少有资格知道它们是什么吧。”
织田信长气场太过于强大,连那蓝色狩衣的男子也在瞬间不由自主的收敛神色,如同一把利刃出鞘,不为伤敌,只为自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即分,蓝色狩衣的男子再次笑了出来,“信长公说笑了,那不是您的敌人,那是我们的敌人,自然由我们负责对付。”
“是吗?”织田信长的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我要怎么相信你们呢?”空口无凭,她又要怎么信任对方呢?
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扬唇,“信长公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现在还有时间和我们在这里争执这个吗?”杀敌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而这位被追杀的信长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他绝对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能说,天生的胆大包天,唯我独尊。
闻言,织田信长也是笑了,若说刚刚她还气质宛若寒冬,在这一笑之间,就有浓浓的春水从她眉梢眼角荡漾开去,瞬间就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她清凌凌的目光往蓝色狩衣的男子脸上一转,问得温和得近乎温柔了,“我不急,你急吗?”
这样短短的一句反问,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又似乎别有深意,连那蓝色狩衣的男子也差点色变。
好在他到底经历得多,见识也不少,所以很是稳得住,朝织田信长微微颔首致意,“信长公不急,我们当然更不急。”
他们确实无意在此与织田信长多加纠缠,因为时间再耽误下去,背后的浅井家的兵士就要追杀上来了。
织田信长绝不应该命丧于此,也不是历史该有的轨迹。作为历史维护者的他们,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这一切,织田信长本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但就是如此,身为被追杀的对象,在别人看来几乎快到绝境之中,他不但不急着逃命,还能如此从容,甚至能抓住一些微小的破绽反击。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可怕男人。
“既然如此,”就在织田信长这句话出来,其他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下一刻织田信长却突然之间转了口风,“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然后,她就像个和主人家告别的好客人一样,朝蓝色狩衣的男子致意,“我和我的家臣们就先告辞了。”
虽然也有些惊讶于她的干脆,但蓝色狩衣的男子仍旧是客气的回忆,荒郊野外之中,礼仪也是丝毫不乱的优雅,“织田公请便。”
织田信长脚步略顿,“还会在见面吗?”她问了这么一句,然而却不等对方回答,已经自顾自的接了下去,“我觉得,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对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织田信长嘴角略一勾,在对方心底大概像是炸雷般不得了的话她说得云淡风轻,又有几分理所当然,“你们认识我的话,应该知道,我对美人,”特意加重了读音,“是格外宽容的。”
说着,也不等对方的反应,直接朝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一招手,“我们走。”
“嗨。”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连忙跟上。
织田信长说走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带着她的手下家臣越过这几人就走得飞快。
就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好吧,她后面确实有人在追她。
而被留在原地的几人中,蓝色狩衣的男子嘴角的笑容化为某种奇怪的意味,“对美人特别宽容?”这样的话还说得这样理所当然,该感叹不愧是织田信长吗?
旁边水色头发的男子忍不住手握拳抵在唇边笑了笑,“信长大人确实如此,从不掩饰对长相好看的人的偏爱。”他说又微微叹笑道,“我之前的主人,因为此事撒泼打滚过不少次呢。”
哪怕到后期,他前主已经是位高权重,还会在自己妻子面前打滚,主公大人更喜欢光秀大人,是不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我不服气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然后被宁宁夫人一句轻飘飘的主公大人还更喜欢兰丸呢不然你也去比一比给怼得哑口无言。
然后片刻之后又接着滚,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相对这两人的和谐,那两个少年说的话就颇具趣味了。
“我终于又见到信长大人了。”紫发少年脸上露出可称之为梦幻的表情,“真想继续留在信长大人身边。”
“信长大人身边已经有一把不动行光了。”黑发少年理了理手上的手套,明明是少年的模样,却是稳重如成人的神色,连声音也是低沉悦耳,“虽然现在还没到信长大人手里,不过应该很快了。”
紫发少年一下就跳了起来,“你是嫉妒信长大人喜欢我。”
黑发少年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瞳孔里有种泠然,和之前离开的织田信长很有几分相似,他用一种陈述性的话这样道,“你看到信长大人腰间佩着的刀剑了吧。”一长一短,短刀就是……药研藤四郎。论起爱刀,谁才是当之无愧根本无需明言,所以,他有什么好嫉妒羡慕的。
“可恶!”紫发少年双手握拳,不甘心的大声叫道。
刚被织田信长怀疑自己始乱终弃的两个人,现在却是异常的沉默。
半晌,那个粉色袈裟的男子,嘴角才挂起一点讽刺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对方,还是讽刺自己,“还真是一点没变啊,那个人。”上一刻还是春风拂面,下一刻就能寒冬酷暑,真正翻脸如翻书的高深莫测。
他旁边神父装的男子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满溢出而出,“那种人,又怎么会变。”冷血无情、无心无肺,说是爱若珍宝,转头就毫不犹豫的弃之如敝履。
粉色袈裟的男子微微垂眸,长睫掩了表情,那瞬间,就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但仔细看去,却发现他并没有丝毫泪意。
骨子里的冷,他不比织田信长少。
多多少少的,如果他们愿意承认的话,他们身上都沾染了那个人的气息,被那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蓝色狩衣的男子在和水色头发的男子愉快交流之后,转过头来说道,“浅井长政的追兵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这句话其他人倒是没有意义,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已经带着人离开的织田信长在稍远的地方,突然心情颇好的转头看向明智光秀,“光秀啊,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刀吗?”
明智光秀世家出身,对冶炼刀剑也有一定的了解,闻言有些怔愣,“主公大人,您应该知道锻刀的流程,哪怕仿刀仿得再是相似,也不会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样。”
“是吗?”织田信长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刀柄可以换,刀鞘可以变,但刀本身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刀剑们掉马了吗?意味深长笑ing~
毕竟,那可是织田信长。
有小天使问到我说的无限流,无限流并不是说要离开这个世界哦,而是指这个世界像文案说的那样,有电视有漫画有游戏,这样分类叫无限流,233333
这篇文就是织田信长的故事,她所书写的历史。
撒,就仅仅是如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