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1 / 1)

信长是个女魔王 白菜 383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0章 060

  织田信长对京都形势的顾虑, 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先不提那些在她心底连猴子都比不上的公卿们,就只是那个足利义昭,就不是省油的灯。

  这位足利义昭在之前有求于织田信长的时候,还能暂时按下脾气忍耐,但现在既然已经坐上将军大人的宝座,自然尾巴就翘了起来, 也不管这个位置他做得牢靠不牢靠。

  大概是想着织田信长虽然捧他坐上了将军大人的位置,确实是出了些力, 但他才是将军大人,自然是不同的。

  这不, 连口头禅都改了, 以前是叫嚣着,我可是将军的正统继承人, 现在说的是, 我可是将军大人。

  只是叫是这么叫, 会理会他的人根本不多就是了, 除了他本身的一些不多的家臣,掌握实权的人也只是对他保持了表面上的恭敬罢了。

  在足利义昭以为有了将军名头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现在,周遭的人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实力决定一切。

  现在整个京都有真正的实际掌控者, 可是姓织田名信长的, 就算是天皇大人, 也要礼让三分的。

  从小在寺院长大,又囿于眼界不高,足利义昭可没有自己是个傀儡就安分守己的想法。

  只是现在织田信长到底还在京都坐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洛道路上的所见所闻,足利义昭内心深处对织田信长到底有几分畏惧,虽然他打肿脸充胖子,并不会表现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在大事上,足利义昭可不敢现在就明目张胆的和织田信长对着干。况且,他也没什么实权,大事也不会问过他,他也没机会和织田信长对着干。

  只是看着那个美若少女的人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样子,他怎么都意难平,他才是将军大人,织田信长如果没有他,不过是地方上一个乡下大名而已,哪里能像现在这样上洛成功,占据京都?

  越是这么想,足利义昭越是像一个鼓足了气的气球,自己把自己吹了起来。

  这不,趁着这次设宴招待织田信长的机会,就乘机发难了。

  这个时代的宴会能欣赏的东西不多,左右不过是那几样,时令就是冬雪春花夏荷秋枫,器物就是从遥远的唐土漂洋过海来的茶具,此外还有比如能剧等戏剧,而这次足利义昭招待织田信长和京都奉行们,就是请他们欣赏能剧表演。

  虽然宴会的主题是换汤不换药,但京都到底是京都,文化底蕴也比别处不同,哪怕是表演能剧的艺人,也比其他地方的技艺更精湛些。

  只不过织田信长向来欣赏不来这些,这么多年在战国,又从小作为织田家的少女,虽然已经培养出她极佳的鉴赏能力,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看得出好坏而有所不同。

  所以哪怕这些艺人表演得再是精彩,织田信长也没什么大的兴趣,当然其实木下秀吉也没怎么欣赏得来,只是他输人不输阵,装作一副我很懂,这很好的样子。

  不像织田信长,在其他人津津有味的观看着表演的时候,她其实是在走神,想的事情也和这能剧没有半天关系。

  织田信长在为自己的“事业”,做一个小小的规划。

  在她看来京都的事情基本上是理顺了,也差不多到了该回美浓的时候了,虽然她在京都看上去是威风八面,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认知,觉得自己好像就能掌控天下了。

  武田、朝仓、上杉、毛利……这些手底下握有强大实力的大名,可是连名义上的听命都懒得做的。

  特别是朝仓那家伙,不像武田、上杉、毛利那些人远,他明明就很近,而她到底也算看在浅井长政的份上,邀他一起上洛了,他竟然给她来个出工不出力,真是好胆。

  但就算如此,织田信长也不得不暂时忍下一口气,她知道,要让这些大名们臣服,很简单,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她虽然向来很有自信,然而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同时全部和这些人开战并获得胜利。

  所以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好经营,再选择性的开战,这是必不可少的。

  所谓根据地嘛,三国时候,刘备不就是吃了没有一块稳定根据地的亏,到处流亡到年纪一大把,取得荆州之后才慢慢站稳的吗。

  前车之鉴,当然是要吸取教训的。

  而且回岐阜之后整顿军备,她首先要对付的人也不是朝仓,当务之急,是取下伊势,让京都和尾张美浓连成一片。

  除此之外,还有商业重镇堺市,都比朝仓要紧得多。

  嗯,等她回去腾出手来,慢慢收拾,不着急。

  织田信长在那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美滋滋。

  然而就是有些人不识相,好好的能剧不看,就来招惹她。

  因为宾主和表面上地位的关系,足利义昭坐在首席,而织田信长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足利义昭偏过头来,就能看到织田信长的侧脸。

  陷入沉思中的某人,侧脸在烛火的映衬下,美得就像是副倾世名画,连准备好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足利义昭转过头来的时候,也怔了下。

  这位年轻的织田公,有着一副美若少女春色的绝色容颜。

  不过到底是心存恶意,在片刻的怔愣后,足利义昭就回过神来,看着织田信长那张妍丽的脸,无不恶意的在心底诅咒她从马上跌下来划花脸。

  破相的话就好看了,看他还能不能摆出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

  足利义昭在心底默默脑补着奇怪的内容,一时像是看着织田信长呆住了,脸上的表情是种诡异的微笑。

  作为京都奉行同样被邀请来,装作自己看能剧看得很用心的木下秀吉习惯性的时不时分点神注意着主公大人的举动,很快就发现了足利义昭的不妥。

  不知道这位将军大人又在莫名其妙想些什么,竟然露出那种表情。

  只多看了一眼,木下秀吉就忍不住伸手手肘,撞了撞身边坐着的明智光秀。

  这家伙焉坏焉坏的,虽然可能没想那么深远,不过下意识的举动就让明智光秀出头了。

  明智光秀世家出身,对能剧也是十分欣赏的,现在看到技艺如此绝佳的表演,是真的看入了神。

  于是他正聚精会神的观看的时候就被木下秀吉撞了撞。

  明智光秀有些奇怪的回头,就见木下秀吉正朝他使眼色,他顺着木下秀吉的示意看了过去,也看到足利义昭脸上古怪的笑容。

  一时之间,明智光秀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最开始出仕于足利义昭既是想博一个前程,也是真心想要拥立将军大人的,结果以他的聪明,很快就发现这位所谓的将军的继承者只是个样子货。

  不过明智光秀立身很正,既然出仕了人,也没有立刻就想改换门庭的想法,怎么也想着有始有终,虽然做不到一辈子侍奉足利义昭,但至少也要保他平安上位。

  谁知道足利义昭还没当上将军大人,反手就把他送给了织田信长,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他明智光秀的样子。

  最开始,明智光秀并不是完全的顺服的,他也是有傲气的明智家家督,不然不会一直辗转各国,寻找明主。

  虽然明智家败落了,但他也不是随意能被用来送礼的工具。

  哪怕足利义昭要他改侍的主君是他万分欣赏崇敬的信长大人也一样。

  但很快,明智光秀就和木下秀吉等家臣一样,沦陷在了织田信长的魅力当中,比起他侍奉过的安于现状的朝仓家,只有表面能看的足利义昭。

  织田信长这位雄才大略、敢作敢为、果断又锐意进取的君主,才是他心目中主君大人的样子。

  而自从他改为侍奉织田信长,织田信长迅速的上洛,踏平六角氏,逼迫松永和三好投降,掌控京都。

  一系列的手段做出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举重若轻。

  再加上他自己又十分得这样一位君主信重,由不得明智光秀不在不长的时间内就为织田信长折服,暗暗发誓要为主君大人肝脑涂地了。

  所以现在,看到这样的状况,明智光秀也微微皱起眉来。

  将军大人,到底在干什么?这样看着主公大人,实在很是失礼。

  但如果他现在贸然开口打断,是否惊扰了主公大人的兴致,而且,再怎么说,那位也是将军大人。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明智光秀思考了片刻,正准备开口,然而没等他说什么,足利义昭自己率先开口了,“信长,信长。”

  神游已经从下一步的织田家的动向滑向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织田信长听到有人唤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答了句,“在。”

  足利义昭看着答得很是敷衍的织田信长,怒从心起,他忍了忍,还是硬邦邦的甩出了思考了很久的对策,“我决定做你的义子。”

  织田信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没想到足利义昭竟然丢下这么大一个炸弹,义子?

  她还年轻好吧,哪能生出像足利义昭这么老的儿子,而且就算能生出来,生出这么一个货色,是因为把孩子扔掉了,把胎盘养大了吗?

  不过她也没想到,足利义昭不要起脸来,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就是了。

  看来她果然不能小看这个时代任何人脸皮的厚度啊。

  见织田信长没有立即露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足利义昭更是愤怒了,他已经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方了,对方难道还不感动万分,“你听到我在说话没有,信长。”

  “听到了。”织田信长赖洋洋的开口了,她又不是耳聋,这么大的声音,谁会听不到啊,她只是被震惊(?)到了好吗。

  “我身为将军,却是个没办法奖赏你的无能将军,所以作为答谢,我这个将军就做你的义子。”足利义昭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可是气势十足,这可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毕竟虽然他想要杀一杀织田信长的威风,但他也知道,现在他和织田信长的利益是一体的,没有分开的可能。那么这个认为义父的方法就很好了,看起来表面上是他吃了亏,但是有了这个名义,他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足利义昭认为他是吃了亏,但在场的其他人可不这么想,说着要认义父,用的却是居高临下的恩赏口吻,只怕这更像是羞辱,而不是什么真心了。

  明智光秀在听出不对之后立刻就转向了足利义昭,“将军大人,请恕我直言,宴会之上,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题。”只要拖过这一阵,就能将这种正面冲突化为无形了,现在暂时,还不是主公大人与义昭大人正面冲突的时候,“而且,将军大人和主公大人年轻相差并不大,似乎并不适合父子相称。”足利义昭这一招,也出乎明智光秀的意料之外,但他很有些急智,立刻就想着要怎么化解此事了。

  然而有些人确是不识好歹,足利义昭可没有因为明智光秀的话放过织田信长的打算,“哪里不适合了,信长?”

  他一句句的信长,刺耳得就像针一样扎在木下秀吉的心上,他忍不住开口大声道,“请您不要直呼主公大人的姓名。”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敢这样直呼主公大人的姓名,还是这样不礼貌的方式,连那位高高在上,端坐在御帘后面,像神多过于像人的天皇大人,据说也不会,也要客客气气称一声卿的。

  “猴子。”织田信长叫了声,她并不会因为一个称呼就怒发冲冠,她难道还不知道足利义昭是什么人吗,何必在这上面跟一根搅屎棒一般见识呢。

  知道主公大人是让自己住口,木下秀吉却没有停下,“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你……”这下连足利义昭也被激怒了,转头怒瞪着木下秀吉,木下秀吉却似无知觉似的与他对视。

  他说了,他要做主公大人的刀,谁意图伤害主公大人,就是他猴子的敌人。

  无论这种伤害,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室内的氛围顿时紧绷了起来,总是在必要的时候充当木下秀吉和他人之间缓和剂的明智光秀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太满意,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缓和气氛。

  “行了。”织田信长清亮的声音,在片刻之间打破满室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众人皆望过去的时候,她慢悠悠的抽出腰间的折扇,织田家年轻家督的动作不疾不徐,风雅潇洒,“不过就是将军大人想要认我为父罢了,这还不简单吗?”她转头,折扇轻点在唇边,对着足利义昭轻启唇,“叫声爸爸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织田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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