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鞋子踩在松软的雪面上, 踩踏挤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天空中还在继续飘洒着雪，猫屋敷晴伸出手掌心接了一片雪花，手心的温度转瞬间就把它融化成了一颗水珠。
有黑色的印记从胳膊肘一路游移到掌心内，黑团子把背后的刀扒出来做出居合斩的姿势, 水珠从中间裂开。
不止如此。
刀气脱离了掌心继续往前飞, 前方绿化带的常青树遭了殃，脑袋被齐齐的消掉了一截, 跟其他同伴比足足矮了五公分。
“唧——”
知道自己又双叒叕的闯祸了, 黑团子心虚的赶忙跑路, 躲藏到了有衣服遮掩的地方。
猫屋敷晴眨眨眼。
对此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声抱歉了, 好在根系没有损伤, 不像是重力使, 它们过段时间还会长高的。
“啊呜——”
蹲在她肩头的另外一只巴掌大的黑团子深吸一口气，把地上的残枝落叶全都吸到了口中。
完美的毁尸灭迹。
大黑团子邀功道, “摩可拿要两颗糖果。”
它是次元魔女壹原侑子的宠物？能力可以连通空间，为了找赢宰，几乎清空了她储备的三分之一妖酒的库存的代价才换来一个定位。
开辟通道的价钱另算。
太贵了。
她决定做免费的车去。
摩可拿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参加妖酒蜂王蜜的糖果味道很霸道, 就跟橘子剥开一整个教室都知道有人在吃橘子，它说出的话语都带着一股甘甜的味道，“我们是要拜访谁？”
“大阴阳师, 讨债。”
气哼哼。
她家赢宰就是被这只狐狸男算计了。当时大被同眠的时候，不止她和赢宰被召唤到了梦空间的罅隙中，事后还有首领宰，和晴明做了交易。还有武侦宰横插一杠，两只宰同盟算计一个，赢宰这才阴沟里翻船。
利用之前的乌龙。
通过梦空间, 两人换了身体。
怪不得当时看表情有话说，只是提前被首领宰带走了。下绊子让赢宰慢来一步的就是武侦宰，两只欺负一个，想想都委屈的。
“要打架嘛？”摩可拿兴奋了。
猫屋敷晴rua了它一把，“我们要以理服人。”如果说不通，她不介意以物理服人。
打不过是肯定的。
但是大阴阳师很绅士，不打女人。借机小拳拳捶他两下出出气，还是会让她打两下的。
猫屋敷晴走到一栋宅邸前，门无声打开。身穿华丽唐装的蜜虫冲她亲切的笑道，“晴明大人等您很久了。”
这占卜能力堪比预知了。
大阴阳师站在落满雪的樱花树下，转头看向她，这幅画面让杂草丛生的庭院瞬间就被这风华绝代的笑容衬托的像是仙境了。
他一笑。
感觉空气都暖了几度。
安倍晴明自知理亏，主动开口邀请道，“今年的樱花酒可以开封了，要喝一杯吗？”
什么火气都没了。
蜜虫已经端着酒和下酒菜走来了，地面还有积雪，桌椅都是樱花树藤蔓瞬间暴涨扭曲生长出来的。
摩可拿这个酒鬼率先跳到桌上，“喝酒，摩可拿要喝酒。”他长长的耳朵已经捧起来一个杯子，催促着蜜虫为它倒酒。
都开喝了。
这就不好拒绝了。
虽说她是来讨债的，但说到底还是求人办事。猫屋敷晴顺从的坐下，视线挪移到杯子上。白瓷的杯子，杯底有樱花的图案。应该是用了术法封印进去的真花，晃动的时候花瓣还会轻轻的颤动。
似是猜出她内心的想法。
安倍晴明大方的道，“喜欢话，这套酒具就送你了。”这东西对最为稀罕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随手而为。
不要白不要。
猫屋敷晴投桃报李的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果洒向草丛中，从刚才起，就能听到隐藏在其中式神的窃窃私语。
为了哄孩子，哄宰，她随身携带糖果都成习惯了。
一壶酒见底。
也不用她催促，大阴阳师主动干活。伸手按在樱花树身上，一顿她不懂的操作之后，眉眼间出现明显的疲惫之色。
“通道我已经开辟好了。”
他小声嘀咕：“……有点亏。”不过还能免费看一场好戏，四舍五入打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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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屋敷晴踏入通道。
再睁眼就身处在是□□巍峨的大楼下，门口的守卫还认得她，诧异过后恭敬的行礼，“晴夫人。”
守卫持枪，明显是戒备状态。
猫屋敷晴心头一跳，“发生了什么事？”传送是直接到本人附近的，赢宰肯定在楼上。
“武装侦探社进攻。”
怎么会开战？
猫屋敷晴顿时顾不得其他，直接提起裙摆就往里面冲去。电梯因为敌人进攻被封锁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去了消防通道爬楼梯。
总部一百多层。
爬到顶层的时候高跟鞋早都不知道丢哪了，优雅端庄的姿态早都维持不住了，体力不好，大喘气，头发也凌乱。要不是脸好看，就是个疯婆子。
什么形象都没了。
最高层办公室的走廊上黑蜥蜴在戒备着，却也诡异的安静，她拽着广津问道，“太宰在哪？”
广津也有些诧异她突然出现。
神色犹豫了下，还是坚定回答了，“在最上的平层。”他又快速的解释了下原因，“首领和白色死神，还有侦探社的芥川在上面。”
猫屋敷晴突然心很慌。
她爬上楼梯，推开门正正好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朝后退了一步，身体朝下放堕了下去。
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先于意识反应冲了过去，路过重伤的芥川和中岛敦的时候两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了下，但是抓了个空。
她的速度很快。
几乎眨眼间只来得及惊鸿一瞥看到飘飞又坠落下去的红色裙摆。
猫屋敷晴抱住他下坠的身体才松了口气，绷带在人间失格之前已经穿透玻璃裹住了里面的建筑，把两人的身体悬挂在了外壁。
太宰抱着她。
“我等了你两年。”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她诧异，“两年？我们分开还没两个月吧？”在发现赢宰被调包后，她可是立刻就找过来了。
太宰眨眨眼。
他确确实实在这个世界两年了。
“难道跨世界的时候，时间节点出错了？”独自被抛弃般的在这里坚持了两年，他该多难受啊。
猫屋敷晴顿时心疼自家赢宰了。
“抱歉。”
太宰哼哼唧唧的还是有点生气，这个时间应该是首领宰搞的鬼，就是为了让他死。不过机关算尽又怎么样，她还是在关键时刻招来了！
脑袋埋在她颈窝里面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原谅你了。”
“我们先上去了。”绷带是缠在她腰上的，宰也有百来十斤，挂在身上真是不可承受之重。
太宰沉默了。
这个世界的天色乌云罩顶，整个城市亮起的零星灯光，反而像是仿佛蛰伏在黑暗的巨兽，偶尔暴露出来的一角。
他再开口声音像是头顶的乌云般，沉重又压抑，“我还是要死的，我刚才把[书]里的未来告诉他们两个了。”
她是‘局外人’，不算数。
身体却是首领宰的。
三个人以上知道[书]未来的剧情，这个世界就会崩塌。他不死，会拖着整个世界的人都入地狱。
她也会死的。
“放手吧。”太宰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很淡，如云又如雾，明明距离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遥远万里的错觉。
这是首领宰的一手为自己安排的结局。
也算计了他。
他知道，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太宰抱着她腰的手松开了，怀里的重量猛然加重。传送的能量还需要时间充能，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但只要她放手，这份重量就会消失。
以前她最期盼的就是这种时刻了。
熬死他，当个快乐寡妇。
眼睛有光芒闪过。
时间到了，整个城市所有的路灯全部在同一时间点开启，瞬间点亮了整个城市。
“这座城市，真美啊。”
猫屋敷晴的手收紧，“我喜欢它，也喜欢你。”她突然笑了下，脸上的表情是教科书标准版的大和抚子笑容。
“你可是我的东西，我死都不会放手的。”
绷带松开，风在耳畔吹拂。
太宰瞳孔猛地收缩，仿佛遭到了猛烈的攻击，大脑宕机，脑子空白的无法思考。
身体比意识更快有反应，放开的手再次攀附了上去，就连脚也紧紧的缠了上去。像是菟丝子，紧紧的缠绕在大树上汲取活下去的营养。
“哈哈。”太宰愉悦的笑出声。
“我赢了。”
真正意义上的，赢取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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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力牵引着向下拉扯，从百层高楼上坠落。下坠的速度带起的风尖锐又刺耳，隐约间似乎听到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
【是否脱离……】
仿佛过了一秒，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身体终于砸落了下去。
很疼。
疼的想要昏过去，却还只能保持清醒承受。不是坠楼身上造成的，相反身下很软，摔下来的时候仿佛落入了棉花堆绝对不是冷冰冰的地面。疼的是大脑突然被塞进来很多东西，像是同时被针刺又被锤子敲。
——记忆。
她被封存的记忆，想起来了。
片刻后。
陌生又带着震惊的女声在室内响起，“艹，老娘竟然穿越了文野，还勾搭了太宰。”
胸前被双手握住。
手劲很大捏的她生疼，也拉回了恍惚的精神。抬眼就看到太宰似乎比她还要震惊，他呆呆的道，“E呢，我的E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