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卫宫立香百无聊赖的待在被火焰覆盖的空间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能够轻而易举将她焚烧殆尽的火焰，无论如何收缩盘旋，都十分巧妙地绕开了她所在的位置。
突然间, 整个空间都抖动了起来。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片空间重新平静下来之后, 毫无征兆的在卫宫立香的面前消失一空, 只留下一个正方形的台子在距她不远的位置上。
“……”
卫宫立香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曾经和同学一起玩过的某些寻宝游戏。
如果按照正常的游戏流程, 这个台子应该是能够脱离这片空间的线索。如果是反套路的游戏, 那这里多半就是陷阱。
卫宫立香想着走上前进行查看。
台子上面出乎意料的放着张薄薄的白纸，她拿起那张白纸, 上面正写着一个让她冷静的表情就此裂开的问题。
——如果能够让父母中的一个人活下来，你会选择卫宫士郎, 还是远坂凛？
陡然加重的力道几乎可以将那张纸揉碎, 可看上去只不过是薄薄的纸张却连折印都没有留下, 在立香情绪缓和放开它后, 依旧平展的铺放在了台面上。
“……这是什么问题啊。”
如果立香也拥有着超人或者小太阳以眼杀人的能力，这张纸早就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一撮灰都不剩了，可惜，她虽然是个魔术师, 但在这些方面都还在正常人的标准内。
“不觉得这个问题很适合你吗？”
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发须灰白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后说道。那向着卫宫立香望来的赤红如血的双瞳中蕴含着真假难辨的笑意。
卫宫立香觉得他看上去有些眼熟, 但是比起搜寻自己的记忆，她更在意现在的情况。
“我并不认为这个问题适合我，就算你要我做出选择…”她坚决道：“父亲和母亲之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男子看着她坚定地表情，面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就像是带着层厚厚的面具。
“如果你必须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选择一个呢？”他再度追问道，就像是卫宫立香的问题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一样。
“……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的必要。”
不能够确定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不是天启星的人做的，卫宫立香只能够尽量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并表现出不配合的态度。
她的反应早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修拜因奥古。”对方说：“当然，你也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称呼。”
“……大师傅！？”她脱口而出。
泽尔里奇笑眯眯地看着她。
卫宫立香现在可一点都不觉得泽尔里奇的表情像是带着假面具，也不认为他的眼神难辨真意了，比起梅林那种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泽尔里奇作为远坂家的大师傅，以及硕果仅存的五大魔法使之一，毫无疑问位列立香崇拜的人前几的位置。
“所、所以…您出现在这里……”卫宫立香有些磕磕绊绊的问道。
泽尔里奇并没有因为见惯了报以对待他这种态度的人而感到对卫宫立香的失望，说实话，能够绕过第二法来到这个世界，卫宫立香这个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你动用了远坂家留下的秘法。”
泽尔里奇的话似乎是回应了卫宫立香的疑问，又像是巧妙地避开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之前的那个问题，想好你的选择了吗？”他再度问道。
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卫宫立香快速地从见到偶像的激动心理中抽离出来，看着泽尔里奇从始至终没有改变的笑容，竟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卫宫立香盯着那张写有这个问题的纸，盯了许久，才缓慢的做出了回答。
“……我想，我还是谁也不会选。”
父亲，母亲。这本来就不应该是放在天平上的选择。
“如果被放弃的人，会就此和世界一同毁灭，你也谁都不会选吗？”不知为何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表现出了执着的泽尔里奇又一次说。
他的话中透露出来的某些消息，让卫宫立香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所以父亲当时是选择了我？”
该说是在意料之中吗？卫宫立香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父亲选择了她来做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是爱，也是诅咒。
“我很讨厌这样的选择题，做选择的人也是，被选中的那个人也是，没有被选中的那个人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是痛苦的。所以让我来选择的话，我一个人都不会选！”
泽尔里奇看上去似乎是被她如此斩钉截铁的作答逗笑了。
“你和你的父亲，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将世界的重负都压在对方身上的父亲；与宁可选择所有人一起走向终末，也不愿意有人承担这样的痛苦的女儿。
即使泽尔里奇游走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都几乎没有见到过这样奇妙而又有趣的父女。
※※※※※
在接手立香的身体的那一刻，感觉到心底仿佛有股火焰在燃烧的英灵卫宫觉得他找到了罪魁祸首，她抬起眼睛看了眼不远处的那群人。
原本红灯军团的装扮已经在他的凭依侠转换为了蜘蛛侠更加熟悉的打扮。
“…正义的伙伴？”注意到这边的蜘蛛侠迟疑着问道。
超级英雄们也停下了究竟要不要封印红灯女士的讨论，转而警惕地望向了这位忽然醒过来的代行者。
记得帕克夫妇对理想十分照顾的英灵卫宫对着蜘蛛侠点了下头。
钢铁侠觉得他对于红灯女士为什么会自称并不是正义的伙伴的猜测似乎是正确的，就像是恶灵骑士一样，这位代行者身体内似乎也有这其他灵魂寄宿……
差点摸索出了真相的斯塔克并不知道，其实他完全可以猜的再大胆一点。
“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红灯女士现在是清醒的吗？”娜塔莎问道：“你能够感觉到共生在体内的灯兽吗？”
“可以。”
看在询问人是位女士的份上，英灵卫宫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后面那个问题。
感到英灵卫宫很难聊的娜塔莎停下来，对着似乎跟正义的伙伴关系不错的蜘蛛侠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上去继续对话。
实际上只是说过几句话，打过奥斯本，还被卖过队友的蜘蛛侠完全没能够接收到娜塔莎的信号，被斯塔克告知过对正义伙伴和红灯女士之间关系的猜测的他露出了十分关切的表情：“那个…所以红灯女士还好吗？”
在已经容纳了两个灵魂的程度上再加上一个灯兽，这具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这并不是你们该关心的问题，你们该回地球了。”
对一直对立香十分关怀的蜘蛛侠，即使是英灵卫宫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但其实他对彼得·帕克的印象还算不错。
完全没有感觉到英灵卫宫态度有软化的蜘蛛侠把剩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九十九句话憋了回去。
（喂，赝品，你在用立香的脸发什么呆。）吉尔伽美什不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小英灵做准备好了，快点进行召唤，都到了这里，本王可不想让一个脑子坏了的家伙占了先机。）
……那你倒是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啊！所以说你和梅林这种有千里眼的家伙…
明明也拥有千里眼，却完全不属于看剧本行列的英灵卫宫从那群人身上挪开视线，向着空地伸出了右手。
他闭上双眼，在脑海中勾勒起召唤英灵的法阵。
不需要实体描绘的法阵，不需要圣遗物的定位，与小英灵座在灵魂上产生链接的卫宫立香本人就是最适合的传送媒介。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无形的空气缠绕在她/他的身侧，魔术回路在短时间内被连续压榨引发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不坚定的魔术师昏厥过去。
但是这个人却咬牙坚持着。
象征着降灵仪式已经在运行的光辉已经亮起，最后的咒文几乎是在这剧烈的痛处中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
“……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天秤的守护……！”
本该步入终结的咒文在接受了召唤的人身影出现那一刻，忽如其然的中断，英灵卫宫反反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了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跨越时间、空间、乃至于世界的束缚。
出现于此的红发男人与借用着立香身体的英灵对视。
“真是扫兴，居然召唤出来了一个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未成年人身上的废物。”英灵卫宫露出了一个皮笑容不笑的表情：“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有死吗？卫宫士郎。”
“别用她的脸做这种表情。”
早已为人父的卫宫士郎气势不在对方之下，注意到英灵卫宫的话，他仰起头，用凛冽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的回答道。
“她可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
在卫宫士郎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握紧了拳头的库丘林听到这句话，再也按捺不住的出现在人前，一拳打在了那张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士郎选择立香是有原因的，而且是正确的，英灵也都知道。
但这完全不妨碍库丘林他们看他不顺眼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