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歃血为盟,孙坚为先锋
八路诸侯齐聚酸枣,兵马不等,或三万者,或一两万间,合则势大,四十万大军齐备,列阵誓师台前。
一声高亢嘹亮的军号吹起,点燃了数万军鼓,平地惊雷,躁动天地。高台前,礼仗霎分,各军主帅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面色肃然踏上了登上高台的阶梯。
卫宁按剑而行,随着其余十六路诸侯踏上登高的脚步。
十丈誓师台,虽是草建,而粗陋不堪,但真当卫宁踏上顶峰的刹那。放眼八荒,四十万雄师,密密麻麻,人头汹涌澎湃,而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一望无际,没有个尽头。
或黄,或黑,或青,或绿,一块块军阵井然有序,以台为心,分布开去。见过上万的军阵,又哪能比过四十万军吏的瞩目,拥如此大军,又哪能割舍这至高无上的权利?!
十七人,没有一个还能保持平日里的矜持。
鸟瞰天下,英雄何在?高台上,仗剑八尺男儿!
曹操环顾左右,压制不住胸中那此起彼伏的激动,踏前一步,手捧将印令旗,雄浑之声大喝,“请诸侯盟主渤海太守,祁乡侯袁绍登台!”
“请盟主登台!~~”
“请盟主登台!~~”
一浪又一浪的呼喝自高台上四下传出,五方旗起,金鼓为乐,袁绍整衣顿甲,束紧佩剑,一抖披风。缓缓登台而上。
这即便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但能成为四十万大军名义上地主人,得天下认同,握生杀,直抵西京,袁绍依旧忍不住内心深处的颤抖。
登上高台的最后一步,袁绍终于收拢脸上的那点喜悦和兴奋,脸色肃然,环顾众人默然拱手而礼。
曹操上前,又手捧黄绢。递到他的身前。
袁绍点了点头,展开檄文,回过身来,整肃仪容,面对茫茫大军,高声念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上三牲。血!”读罢,袁绍眼中霎时闪过一道利芒,一扬手,军号战鼓再起,军中祭酒司仪抬猪,牛,羊鲜血淋漓登上高台,各取铜盘,高托跪在十八人身前。
卫宁伸出手来。闻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有些犹豫的沾上两个指头。而观其余十七人。早蘸血抹上嘴唇,皆神色肃然的看着他。更有甚者还微微咧开一笑。不想嘴上那些朱红渗到牙间,更似一个茹毛饮血的恶鬼。
看向他的眼神,很期待,很焦急……
“很红,很暴力!忍了……”卫宁一咬牙,也不顾那血浓味如何呛鼻刺人,紧闭嘴巴,抬起双指很是悲情地向嘴唇抹去。
霎时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便险险让他呕出水来……
众诸侯满意了,袁绍看卫宁窘迫模样心里没由来得一阵舒爽,拔剑在手,高高在上,耀武扬威,凛然大喝,“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杰,必无二志!”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口号一出,四十万大军齐喝,昔日卫宁见识过河东勇士那数万人的呐喊,在此时此刻,又哪有数十万人的震撼。
~歇征兆的呐喊声中,袁绍点了点头,当即引了其余诸侯下得台去。
登台誓师,鼓舞士气,是这个时代,每次大战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人人明白,这不过只是一场走秀,而真正实质上的问题,却是马上该要展开了。
袁绍既为盟主,中军大帐中,自是坐在主位,其余众人各依名爵官位依次坐下,卫宁凭着他侯爵,太守身份,却是跻身前头,反观多次挑衅的袁遗不过区区一郡太守,混了个接近末尾。
行酒过数巡,却是曹操按耐不住当先挑开话头,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为国家,匡扶社稷,勿以强弱计较。而我等四十万大军齐集,还望盟主早定计较!”
此话一出,
也不再进行没营养的废话了,袁绍放下酒樽,环顾众然点了点头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有遵守勿得犯规!”
“而今大军以整,士气高昂,军心可用,粮草也已准备妥当。绍既为盟主,孟德首倡义军,可为副盟主,卫侯军略不凡,又代杨刺史来,可同为副盟主。我弟袁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勿使有缺!”袁绍顿了顿,又道,“我军势大,董卓老贼必有防范,洛阳屏障水,虎牢有重兵把手,现需一人为先锋,直抵水关挑战,扬我军威而挫敌锐气,其余人等可各据险要,以为接应!”
“副盟主……嘿!”卫宁心里冷笑一声,眼光却是盯向孙坚。
果不其然,孙坚建功心切,袁绍话是刚完,便迫不及待的离座抱拳高声道,“坚愿为前部,为大军扫平前障!”
袁绍颇为欢喜,江东之虎,孙坚骁勇,天下闻名,有他自告奋勇,成功几率便可大增,“文台勇烈,可当此重任!”
卫宁眼光炯炯,琢磨着是不是要趁孙坚先行,而在后面尾随弄些好处。
“余等各约束兵马,三日后,举兵直逼虎牢!”袁绍拍案已定,取出令箭授予孙坚,后者抱拳环顾众人,豪饮满杯,掷酒樽于案上,这对袁绍一礼,抖擞披风,按剑虎虎生威而退。
“文台行事,雷厉风行,果乃乃将门之后!水关有文台亲出,破之不难!”袁绍看孙坚大步流行而走,赞赏点了点头,却对众人道。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更有甚者隐隐觉得孙坚抢了头功,而心中诡谲连连思踌。
“嘿……还没开打,就在争夺功劳了?”卫宁见众人各有心事,又是冷笑一声,“却不知道,陈宫布置如何了?”
卫宁微微看了看西北,心里略微还是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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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相府,董卓自入洛阳,见识过远比西凉奢华无数地京师,却好似没了昔年那些百丈雄心,渐渐沉迷在女人美酒之中。
薰卓并不是一个懂得内敛的英雄,而其出身豪强的低俗,注定他在窃取了大汉最高权利之后,忍不住跌落进去。
他可为枭雄,但不是英雄。
李儒收到水关八百里紧急公函,急急而入相府之时,却还见两个妖媚歌姬,仿如水蛇般纠缠在董卓身上。
李儒眉头高高皱起,心里越发忧心,低声咳嗽一声,勉强将董卓迷离眼神唤回半丝清明,这才焦急道,“恩相!如此紧要关头,怎还饮酒度日啊!”
薰卓骤然听到李儒暗有责备之意,当即大眼怒瞪,脸色不虞,但终究他此刻还未彻底沉沦,见李儒焦急神色,心中微响,勉强生硬道,“我为大汉丞相,掌天子,有何大事!”
李儒脸色越加难看,自曹操逃离洛阳时,他便早要董卓提防,而后又忙于谋划平定韩遂之变,无暇东顾,没想到,昔日地野心家,到了此时此刻,竟然还不知道事情变化……
“曹操自行刺恩相事败,逃往陈留,假以檄文邀约天下诸侯共起大军西逼洛阳!如今袁绍令孙坚为前部,攻打水关甚急,今有水关紧急公文在此,言袁绍与诸侯会盟酸枣,合共四十万大军啊!如此大事……恩相为何不知?”李儒一脸急色,几乎失了礼数,不由得声音也高了几分。
薰卓这却是听得清楚了,李儒神色不伪,脑中酒意霎时醒了大半,“什么!那些山东诸侯胆敢反我!为何没人告我!为何没人告我!”
“来人!速让众位将军前来议事!”董卓脸色阴晴不定,冷若寒霜,当即大力一把推开身边两名狐媚歌姬,恼然大喝。
“唉……此必有小人蒙蔽,恩相如今位极人臣,然却如履薄冰,天下觊者何止万人!此人……该杀!”李儒眼睛颇为恼愤,阴毒神色却是骇人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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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隐忧,抢攻,秘计
洛阳丞相府中,得董卓紧急传唤,帐下李催,郭,徐荣,华雄等辈或是早知诸侯会盟大军压境,人皆整装顿甲,一派杀伐。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沉溺酒醉灯迷,董卓也终于依稀恢复了往日的雄霸睨睥,众将齐聚,饶是董卓李儒等辈脸色也颇为难看,任由李儒细细讲解了各种情势,薰卓环顾左右,见众将脸色若有若无皆有惧意,不由得拍案对庭外大喝一声,“来人,将周,伍琼押上来!”
未几时,早有甲士将侍中周,校尉伍琼两人捆缚而入,两人挣扎不已,而押解亲兵顿然一脚踢向两人膝弯,铿锵跪地。
薰卓眼睛掩盖不住浓烈的杀气,怒声斥道,“昔日,你二人进言,那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让我以一郡太守示好于他!如今如何!我竟信你二人谗言,以至如此养虎为患!不杀你二人,难平我心中所恨!”
“丞相息怒啊!袁绍得丞相厚待,必是有那山东诸侯怂恿逼迫,袁太守必然身不由己……我二人尽心为丞相谋划,何来二心?”周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但嘴上却是闷苦冤屈叫唤道。
“哈哈……”董卓惨然一笑,他实在不明白只要服从他的,他无一不是宽厚相对,荣华富贵一律予之。但结果,曹操,袁绍,甚至是眼前这两个人,最后都是恨不得屠他而后快。
“我以于你二人府中收出与袁绍互通密信,你二人,竟还想愚于我!数月间,你二人数次蒙骗,我竟引以为真!以至山东逆贼反我,确是才知不久!我待你二人甚厚。为何负我,为何负我!”董卓猛然起身,仗剑在手,全身肥肉因为愤怒,而激动地上下摇曳。
周,伍琼二人眼中霎时闪过一丝惊怒,半晌,眼见东窗事发脸色却没了刚才那半点假意的委屈,挣扎着扬起头来,似乎根本未见董卓仗剑厉喝犹如魔王般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仰天嘲笑道。“哈哈!薰卓逆贼,我二人忍辱负重,便为今日!山东群雄并起,举兵四十万,饶你凉州蛮夫兵强马壮,也难挡天下义军!今日,既已事败。要杀便杀。我二人,生未见你首,死当于九泉相候!董卓老贼,你已命不久矣了,哈哈!”
“哈!一个二个都反我!便让天下群起,我董卓又有何可惧,十八路诸侯,四十万大军,土鸡瓦犬。我凉州二十万雄师,岂是这些积弱之兵可比!可惜。你二人却是看不到我取袁绍首级悬于东门了!死吧!”薰卓怒极反笑。满脸狰狞,几步踏前。掐住伍琼脖子往上一提,锋利的长剑霎时便溅起一片血花,洒满他的全身。
周见伍琼被杀,还欲挣扎扑咬董卓,反手一剑血花,大堂上只多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两截尸首。
“十八路诸侯,以袁绍为盟主,孙坚为先锋,四十万大军,声势浩大!如今水关收到探子回报,孙坚大军不日便会到得水关前,尔等此刻有何计较应对!?”董卓站在堂中,脚下两具尸体,大滩鲜血染红地板,而他满身血腥赤红,在众人眼中,此刻的他却才是恢复了往日杀伐果断的魔王之姿。
煞气逼人,众将心神凛然,抖擞精神,而不敢直视。
“父亲无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草芥;愿亲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献于义父麾下!”吕布依旧是那副狂傲不羁,董卓话语刚出,那浑身煞气未散,唯有他吕布心神未有半丝动摇,强烈的战意自身体猛然而起,按剑而出,高声答道。
十八路诸侯举兵征讨,又有什么能比得过这番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慢!”有了吕布站出身来,其余西凉原班人马这才回过神来,吕布自投董卓以来,连带着他麾下并州铁骑也越得董卓重视,两支军队同为天下骁勇,心高气傲,自然谁也不服对方,短短半年,矛盾却是不少,并州军系为首地吕布已经请战,而凉州军团的大将们也是不愿看他争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杀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出马,末将斩诸侯首级,已若探囊取物!”凉州军第一猛将华雄,却是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争锋相对的头炮,九尺身长,虎背熊腰,单论起彪悍气息,华雄也丝毫不落吕布英武。
帐下一干凉州战将同时起身,稀稀拉拉一片半跪在地,高声对董卓请战道,“我等愿为主公扫平逆党,悬首东门!”
吕布脸色霎时一片冰寒,冷冷得注视着堂内一片西凉旧将。
李儒冷眼旁观众人,心里霎时浮起一丝忧虑,山东诸侯貌合神离,而薰卓帐下,并州军与凉州军的矛盾又何时停过?倾国之战,最忌将心相离,而唯
稍微安心的便是……并州军虽有两万,但对比凉州军说,差距还是不少,至少……在现在为止,有董卓坐镇,还没有成为隐患的可能。
“温侯武勇盖世,又为恩相义子,身份尊贵,若是区区一个孙坚,便要亲去,岂不是欺主公帐下无人?”李儒眼见吕布便要发作,慌忙挺身而出,大声劝道,此话一出,正是点名了如今吕布是董卓义子的身份!
无论华雄,还是吕布,脸色终究一变,慢慢缓和了下来。
薰卓环顾众人,吕布和华雄的争端他也并非不知,但全军上下,战心彪悍,士气高昂依旧让他心中一片大喜。
“华雄!我加封你为骁骑将军,李肃,赵芩为副将!领马步军五万,即刻奔赴水关,不容有失!”董卓缓缓弹走宝剑上地血珠,**腰间剑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当即大喝道。
李肃为吕布同乡,又有游说之功,自是被人视作吕布并州一脉,董卓让他为副将,却算是给了吕布一个台阶下来。
果不其然,吕布虽然脸上掩盖不了的遗憾和愤慨,但终究还是接受了薰卓的军令,重新入座,只是两眼通红依旧死死瞪着华雄。
两大派系争斗已久,华雄哪在乎吕布那点凶恶眼光,董卓军令已下,华雄喜上眉梢,更是得意地对吕布扬了扬下巴。
“啪……!”镶金铜樽竟是被一握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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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虽为江东之虎,然此次诸侯举兵,除尽为我中原之兵,此次为前部,夺了头功,怕是让我等诸侯脸面无存啊!”接了袁绍军令,其余诸侯整顿兵马,步步为营,缓缓向水关前逼近,鲍信高坐马上,遥望水关前方向,脸色颇为不虞。
“兄长若是担忧那孙坚夺了头功!不若让小弟,引了一军自小路疾走水关前搦战,少不得斩了守关大将,或可夺了关口,一扫那江南蛮夫的脸面!”鲍信之弟,鲍忠听得自家大哥的话,同样颇为不爽道。
鲍信眼睛一亮,如今诸侯会盟声势浩大,水关必定胆战心惊,若以一军神速而击之,难保不能建一大功!“好!二弟!我便与你三千兵马,可走小路,务必赶在孙坚到前,拿下水关来!”
“大哥放心!”鲍忠脸色一喜,举鞭抱拳应声道,随即一扬手来,对身后本部人马大声喝道,“随我来!”
既有鲍信调遣,鲍忠一马当先,身后三千马步军当即离了大军,骤然加快行军速度,向着水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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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鲍信让自己二弟分兵抄前的同时,另一处黑甲大军同样缓缓而行,黄忠正在巡查军容,得卫宁传唤飞马来到他的身边,疑惑道,“公子唤我!?”
卫宁点了点头,遥望水关的方向,右手掐指不同的捻动下颚那点短须,眼中精光连闪,“袁绍虽然孙坚先行,但我诸侯会盟,一概繁琐形式徒耗战机。虽不可不为,却让薰卓多了几分战前调整……想必水关前,必有董卓重兵把手。而我诸侯虽有歃血,实则依旧貌合神离,孙坚虽勇,外有强敌相抗,内有人嫉妒觊觎,必然难成大功!”
“我可与汉升河东精骑五千,多备粮草随军,绕于水关外,梁东城东二十里外安营扎寨,行事务必隐秘,莫让凉州军查得动向,也不须让孙坚知你引军在后!唔,若孙坚斩了华……斩了水关守将,可举兵只道为我援军,同破关口!”卫宁眼中颇有些犹豫,实在拿不准到底华雄应该被孙坚给砍了,还是被关老二给砍了,最后还是踌躇半晌道,“我可与你密函一封,若探得孙坚缺粮时,可分粮草于他,使密函与他一睹,而汉升可与孙坚依信中计策,生擒华……咳咳,生擒守关大将!倘若孙坚无缺粮之虞,此信不开,可依我先前所言行事!”
黄忠见卫宁神色肃然,小心谨慎地将那封密函揣入胸甲收藏,点了点头,并州上下,除去新加入了那些并州人马,河东旧将,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过忤逆。更何况,被他视作命根子的宝贝儿子,更是因为河东卫家的主治医师董平的照料而得以活命,对卫宁活子之恩,黄忠却是万般感恩戴德了。
“既如此!黄忠先走一步!”黄忠一抱拳,握了握佩刀又转过头来对与卫宁寸步不离的典韦肃然道,“公子安危,便交由典君了!”
“将军勿忧,有某家在,公子无恙!”典韦同样肃然应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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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初战,算计,识破
古时关隘,实际上更像是一座纯军事化的要塞城池,作为洛阳屏障的两大雄关,一为水,二为虎牢,实际上便是两座雄阔的城池。
不过碍于地理上的尖锐,四面环山,又以一水相临,如此上佳的天然屏障便使得这两座城池一前一后,成了洛阳门户。却又因为两关相距不远,互为犄角相补,尤为显得棘手。自光武中兴以来,水关,虎牢关,便成了雄震山东的强大铁壁。
水以东二十里外,是为梁县,早前十八路诸侯齐聚酸枣,城中守将却不过是汉末腐朽政权下的根系,听孙坚这头猛虎兵指梁县,意欲借梁县作为攻打水的前哨,早吓得胆战心惊,弃了这座小城携裹家财逃命奔走了。
一干守军也正是汉末战斗力出名差的郡国兵痞,孙坚大军所到,几乎不费寸尺之功,便轻易夺下梁县,而借此,水遥遥在望。
昔年霸王以八千江东子弟横扫天下,战斗力之强横完全颠覆了后世对江南兵卒的概念,但很显然,如今孙坚麾下,却是一支有霸王遗风的强悍精锐之兵。
即便是数日来,强袭奔走,少有歇息,但帐下上万大军,却人人士气高亢,恨不得连夜直下关口,孙坚乃是战国孙武之后,自是懂军之人,虽勇却非少智。
一道军令下来,众兵卒却还是不得不压下求战之心,整顿歇息,养好精神以备明日大战。
“报!~”是夜,江东大小一干文武重疾唤,传信小卒惶恐入内,高声道,“禀主公!关中细作回报,董卓令骁骑将军华雄引五万人马增援水。前日方到。而半日前有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引三千马步抢在我军前头于水关前搦战,被华雄斩于关前,生擒将校甚多,解于关内扣押!”
帐内闻言,人人面面相觑,或有精明之人暗自咋舌董卓反应如此迅速,而又有黄盖这般脾气暴躁者当即勃然大怒,“好个鲍信,盟主既然令主公为先锋先打水,竟然不顾廉耻来抢我头功!”
孙坚眉头微挑。鲍信不过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但华雄乃是董卓帐下有名地猛将。应变如此迅速,五万人马的增援,对于他来说却平添了许多困难。
“唉……如此说来,我军连夜疾走,却不想终究慢了半步,乘虚夺关,恐怕此计不成了!”孙坚挥了挥手喝止住黄盖。脸色却也有些冷寒,侧过头来对朱治道。
“主公所言甚是,怕是京中内应被董卓识破……既无趁虚夺关之可能,明日可领军去关口搦战,一探华雄虚实!”朱治脸色也颇为难看,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对孙坚道,“只可惜鲍忠抢功,损兵折将不说。还徒劳挫了我盟军锐气,着实可恨!”
“君理失言了……”孙坚眉头微微一挑。暗自提点道。
朱治醒悟。点了点头。
次日天明,孙坚让帐下万人饱餐果腹。时下引兵往水而来。遥遥望去,水关,城高池深,在烈阳照耀,显得一场雄威。
“水关不愧为天子门户,如今又得华雄五万人马增援,要破,难矣……”眉宇间浮起一丝忧虑,孙坚黯然道,“也罢,五万人马的调度岂是一朝一夕,便是董卓应变再为迅速……唔,且一探华雄虚实!”
大军列阵,方圆密密麻麻,军容整齐,旌旗招展,关口上华雄精光闪闪,“人道孙坚为江东猛虎,此次观之,果是名不虚传!”
只见关外雄军处,闪开道来,孙坚策马而出,身后引了黄盖,程普,祖茂,韩当,一身亮银精铠,赤帻裹头,古锭大刀遥指关头,凛然大喝,“华雄何在?助恶匹夫,何不快投关而降,否则打破关隘,鸡犬不留!”
“好个狂妄匹夫!备马!”华雄杀气逼人,怒极而笑,从亲兵手中夺过兵刃,“且让我看看这江东猛虎又何本事!”
“不劳将军亲去,且让末将生擒孙坚小儿献于都督麾下!”帐下有副将赵芩出列,高声求战,华雄压下怒气,点了点头,当即调拨一千兵马,赵芩纵马提枪,关门大开,一窝蜂而出,挺枪遥指孙坚道,“大胆逆贼,胆敢犯我关口,快快送死!”
既是初战,两军都需要一场激励士气的对决,同样的默契,孙坚一挥马鞭,身后程普一提铁脊蛇矛飞马而出,寒光闪耀,杀气逼人,八尺之身,尤为雄武,“尔是何人,且让我江东程普会一会你!”
军鼓起,两军几乎同时,或震天而鸣,或仰天而号,战阵杀伐,而又引得两方军马一时喧赫助威。
赵芩自筹武艺,见孙坚不来,却是程普出战,心中生了几分小觑之意,反倒是程普为人谨慎而又擅谋,抖擞精神,战意高昂。
两马交错,金铁相交,一窜火花舞动,枪矛相刺,赵芩惊怒交加,程普那壮硕身体竟是万般灵活,刺向他腰间的枪尖连铠甲表面也未沾到,反倒眼前多了一道寒光,直取自己咽喉而来。
死亡的压力驱使赵芩奋力偏过身体,但霎时右肩便多了一条血痕,若非他应变迅速,便是程普那一矛下来,便是喉咙多了一个血洞。
“呸!”赵芩眼中杀意越甚,自觉脸面丢失,吐了口唾沫,哇哇大叫起来,“好贼子!再吃我一枪!”
程普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先有小觑之心,现在又失了冷静,这样的对手,当真无趣的紧!
勒回马缰,便是近战,银舞卷风。枪来矛往,怒火冲天地赵芩一味抢攻,却不知一概枪势早被程普蛇矛渐渐引导。
等发觉之时,已经太晚……
程普冷笑一声,骇然杀气霎时全开,两臂一紧,蛇矛顿时多了几分气力,“锵!”赵芩一枪刺来,却赫然发现程普只轻描淡写便破了轨道攻势,而眼眶一黑。蜿蜒地蛇矛尖刺此刻却真入毒蛇觅物,狠然向着咽喉而来。
漫天血雾自咽喉而出,从一开始起,便注定了赵芩败亡的下场。颓然落马,只能衬托出程普一身血红的强悍!
“将军武勇!将军武勇!~~”孙坚帐下大军蓦然爆发出漫天欢呼,而程普扬矛之色激得士气连连攀升。
孙坚哈哈大笑,一扬大刀,顿指关头,大喝道,“儿郎们!打破关口。鸡犬不留!”
一场对战,效果迥异,水关人人胆颤颓丧。而孙坚部战意彪炳,此刻不领军冲杀,更待何时!?
“杀!”江东猛虎自是少不了彪悍气息,眼看赵芩**关口的一千士兵恐慌的向关内逃散,孙坚当即身先士卒,意欲借一千人马退散,关口大开混乱之际冲杀入内。
上万大军有举云梯纷纷向水关冲杀而去。一股青甲洪流霎时如大浪淘沙,奔腾澎湃,仿佛要一举淹没眼前的雄关。
“赵芩这个废物!”华雄冷冷的看着关口下面青甲洪流杀奔而来,当先孙坚领军耀武扬威,一阵狰狞的冷笑,“如此废物留之又有何用!我西凉男儿,只有战死之军,没有溃逃之众!”
“关门!放箭!”华雄佩剑一拔,遥指关外大军。厉声喝道。
顿然关上人人一愣,宝剑指处。不单单有孙坚大军。更有一千赵的溃兵啊!
“将军!……”当即便有人不服应道。
血花飞溅,大好头颅带着死不瞑目颓然飞扬。华雄神色冷寒,一抖剑上血花,“不从军令者斩!临阵退逃者死!”
杀气逼人,无人再敢上前,而惊若寒蝉。
沉重大门噶然关闭,关外处,那一千溃兵眼神绝望,身后是如虎似狼,身前却是潺潺护城大河。
孙坚脸色也不禁一变,却不想华雄竟然如此果断。
随之而来地,却是关上漫天蝗雨,大军所向顿时受阻,不禁本镇此起彼伏,连连有人惨叫倒地,前方追赶地赵芩溃兵,更见伤亡惨重。
“不可混乱!速退!”孙坚见事不可为,摇举大刀一边拨开箭雨,一边指向华雄厉声喝道,攻关不成,也要打击一下他的士气,“好贼子!好华雄!竟然罔顾帐下儿郎性命!有你这样冷血屠夫坐镇,谁敢为你卖命!”
“哈!若让你趁那关下溃兵杀进关来,我华雄才是罔顾关中大好男儿性命!”华雄大笑,浑然不顾,高举佩剑神色一变,肃然厉声喝道,“西凉有男儿,可战死,不可连累袍泽!做我西凉兵,有武勇,断无半点畏死!若我在关下,关上可依我做法!”
本被孙坚挑起的怨怒,赵芩被斩地沮丧,终究在华雄一阵血气慑人的宣言中,霎时冰消瓦解,而人人眼中皆流出万般豪情。
“西凉有男儿,可战死,不累袍泽!我为西凉兵,该当慷慨赴死!”
关外处,那上千人马一阵箭雨下,伤亡大半,听到城墙上华雄一阵厉声大喝,不知何故,再没半点怨言,重伤者引刀自戮,毫不犹豫;能战者止住身体,缓缓而起,猛然撕开身上残破衣甲,数百人高举兵刃对着关上那密密麻麻的同胞战友壮志高呼,凄厉如同狼嚎,紧接齐齐调转身形对着孙坚大军,发起了自杀般的冲击,仿佛要一雪刚才赵芩被斩的耻辱!
数百伤残却在此刻犹如百万雄师,万般凛冽!
关上蓦然爆发出万丈凄烈高呼,人人眼眶大红,仰天长啸,“西凉有男儿,该战死,不累袍泽!我为西凉兵,有武勇,断无半点畏死!”
饶是关口上华雄再为冷酷,看着关下儿郎的惨烈奋勇也忍不住眼眶有些痒,“他日,我必斩孙坚以慰英灵!”
孙坚愕然,朱治愕然,黄盖,程普,韩当,祖茂,甚至是上万大军同时眼中充满了敬重。
数百人裸露上身。疯狂地冲杀而来,再没有半点埋怨关上主将地抛弃,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
一句“西凉兵”,竟让他们激起了那骨髓里地荣耀和归宿,激起了他们血液中的好战武勇!
天下有如此强军!可惜跟错了主人……
“西凉有真男儿!我江东子弟,也有大好头颅!”孙坚扬刀厉然,仿佛要使尽胸口力气,犹如虎吼,震荡四野。
“杀!”阵中上万江东子弟闻言却也是浑身血脉贲张,猛然回应。丝毫不弱西凉军中的壮志豪情。
数百凉州勇士终究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迹,箭雨如飞蝗,临死的反扑也让孙坚本部受了不小的挫伤,最后只能无奈退军回到梁县以西安营扎寨。
“今日观之,华雄据不迎战,只以关口险峻抵挡我军,必然是援军未到,而水防备空虚!主公明日该当再为搦战,举兵硬攻!”是夜回军,各自清点伤亡。
孙坚与众将巡视军营,身旁朱治斟酌再三,这才对孙坚道。
“此华雄果真有大将之色。今日一战,竟激起关中将士同仇敌忾,反而士气高涨!若明日强攻关隘,我这帐下儿郎怕是伤亡不小啊!”孙坚眉头皱了皱,随意瞥见营中有白天一战受箭雨飞蝗所伤的士卒,心里颇为担忧。
“主公所忧甚是!大军征战调度,非一日之功。想必华雄定然是轻装简行而来,非半月,水关必无所变!然……若半月未克,其后恐怕以我军之力,再难下此关了!”朱治点了点头,半晌又忧虑道,“再者,我军长途奔袭,却也是轻装简行。粮草多为不济,再过十日八日。便有缺粮之虞。本以为水没有防备,可一战而定。却不想……唉!主公还需修书与袁术处,让其早拨粮草才是!”
“君理所言甚是!”孙坚点了点头,粮草是大事,这便匆匆回帐奋笔疾书,一封与袁绍告今日之捷,一封与袁术,早催他早日调拨粮草。
“今日赵芩被斩,虽有我借机调度起士气,然我等毕竟轻装而来,大军还有半月才能到达。若孙坚次日强攻,如之奈何?众位可有良策破敌?”水关中,华雄却没了白日里那样豪气干云,眉宇间却也多有焦色。
一干武将自是知关中情况,水关虽是天下雄关,但关中少兵,再为险峻也怕有失,顿时人人默然无语。
“哈哈!都督勿须忧虑!”却不知忽而有人大笑而起,华雄一看,却是李肃,此人早前投奔董卓本是与凉州军中大小战将颇有交情,但引来吕布却终究许多人疏远于他,但往昔情分,还是让华雄等西凉旧将没将他视作打压对手。
“肃随都督来水前,早有军师授计。孙坚长途奔袭,必是轻装简行而少有辎重,梁县虽被夺,但却无粮可用,都督既到关口,断了孙坚乘虚夺关的念头,而粮草问题,便浮出水面!十八路诸侯虽声势浩大,但人心不齐,尔虞我诈,前有鲍忠抢功被都督斩于关口,可见军师所言非虚。都督可谨守关隘,差人以金珠细软以贿袁术亲近之人,借以使其不发粮草与孙坚,都督只需严守不出,只需坐等孙坚不战而乱,寻机一举出关,必可退敌!而此消彼长,我大军后援到时
雄关坐镇,何惧诸侯大军!”李肃见吸引了众人注意意微微一笑,这才娓娓道来。
华雄品味再三,蓦然拍膝而起,大笑道,“既是军师授意,何不早说?枉我等焦虑许久,当真该罚!”
说完来回踱步,神色越发轻快,“诸侯会盟,不思同仇敌忾,反起抢功之举,袁术此人目光短浅,必然不愿孙坚夺得大功,哈哈!此计甚妙!”
“来人!……”华雄一拍李肃肩膀,蓦然大笑,慌忙对帐外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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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竟无半点大军调度地迹象……?卫宁竟弃如此大好时机?”洛阳,李儒刚接过河北细作回报军情,而收获的情报让他不禁眉头高锁。
“不可能,此人数与主公为敌,断不会放弃如此良机!而杨奉未有亲至酸枣。这便是可疑之处!又或是……防备我军北上,直捣晋阳?”李儒来回踱步,阴毒地眼睛连连流转,“但他竟是亲去酸枣,与那些所谓诸侯会盟,不再晋阳谋划坐镇,如此明目张胆,是为何故?”
“诸侯连连逼迫……水虎牢不日便要受大军压境,如今让徐荣亲自坐镇池,而并州毫无调动迹象。如此掣肘,所耗非小啊!”李儒越是斟酌越是忧烦,他早已习惯将万事掌握在手,而隐于暗处,骤下杀机,而像这般看似平静,却异常诡异地局势,却让他颇为忧虑,反观卫宁大张旗鼓的动作。
“且再等等!徐荣大军还是不可调度……”李儒冷静地坐下身来,却忍不住将案几上一卷公文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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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如今诸侯已然齐聚会盟。我军为何还不早动?”就在李儒揣摩卫宁心思的同时,晋阳城中,杨奉却也不必他显得焦急。
陈宫端坐大堂之内。悠然的捧起茶盏抿了几口,有趣的看着杨奉在堂内来回踱步,半晌才道,“公子南下时,大军早是整顿已闭,大小诸将也约束兵卒,粮草齐备。一纸军令下达,不须半月,便可成数万大军!然主公还是不须焦虑,如今时机依旧未到,李儒多智,倘若亲动,必然可被看出端倪!观他在池布防徐荣五万大军,便可知其人对主公防范不小……”
“唉!我也知道,但这干等当真让人恼怒。
既知有大战而不动唉!早知如此。便该我亲自南下会盟诸侯,也省得在这坐等时机!”杨奉微微一叹。苦笑道。
“呵呵……昨日公子书函已到,长沙太守孙坚前部已临近水关前,两军争斗即将开始……而董卓老贼离洛阳督战前线必然不久!主公还需忍耐片刻……”陈宫微微摇了摇头,对杨奉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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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冯城中一处朴素小宅,整座房屋颇为简陋,可遍观堂中,却竟是竹简古书,倘若细看之时,却见书堆中一中年文士仰天倒睡,万分不羁。
不知何时,只听小宅大门猛然开时,一英武青年将军飞奔而入,好似对周围环境万般熟悉般,根本不寻别处,直入大堂内,便将书堆中那中年文士找了出来。
“先生却又在此处偷睡了!我便听那并州杨奉帐下军师有个叫卫宁地,便是这般懒散,莫非你们这些文人都喜欢偷懒度日么?”那英气逼人地青年将军很是无奈地将那中年文士唤醒,很是郁闷道。
“唉,少将军又来我此处何故?扰人清梦,可是大罪呀!”中年文士被人打断睡眠却也不恼,只整了整衣袍缓缓坐起,淡淡道。
“哇……先生果然忘记前几日我所托了!”那青年将军眉目一瞪,气恼地哇哇大叫道。
中年文士不禁苦笑一声,这才道,“十八路诸侯声势浩大,军中帐下勇猛之士不少,你去又有何用?何况此战终究又不大胜,去了徒劳奔走,跑来跑去何苦道哉……?”
“先生又如何得知主公不胜?哼哼……若我现在去与牛辅将军禀报,说你动摇军心,嘿嘿……”那英气将军眉头一挑,当即哼哼对中年文士怪笑道。
“唉……你让我去说牛辅将军将你调往前线,不提来回奔波,便要一月,恐怕战事便是早已结束。我知你一腔热血难平,建功立业之心,但你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中年文士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这才叹了口气对身边小将低声道。
“啊?诸侯大军齐聚酸枣,四十万人马叩关甚急,这冯远离京师,何来战事?我出入郡守府中,都曾闻牛辅大人深憾不能随主公大破诸侯联军呢!想我当初苦苦哀求叔父,才勉强将我调往牛辅将军麾下,却不想主公一纸调令,连带着我也跟着牛将军跑来这偏远之地……好生恼人!如今此处,离我叔父不过数十里外,百般央求,浪费了我多少精力啊!”小将明显不信,撇了撇嘴道,一想起往日所做苦工,顿时大吐苦水起来。
“呵呵……正是相国亲提大军以拒诸侯,此处才有战事呀!而且恐怕来者不善,战事惨烈哦!”那中年文士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胸有成绣道。
那英武小将脸色微微一变,眼睛炯炯有神盯着眼前文士,别人或是不知道这中年文士韬略,但他却是深深明了。既得他如此保证,这青年将军却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如先生所言,莫非是并州杨奉会引兵来犯?”想了半晌,小将眼睛大冒精光,不禁舔了舔嘴唇,浑身战意高昂起来,“早闻杨奉帐下有大将徐晃善使大斧猛不可挡,若杨奉引军来犯,我正可会一会此人!”
那中年文士微微摇了摇头,闭目不语。但眉宇间却依稀浮起一丝担忧,冯城虽有牛辅举兵把手,但兵不过万,倘若杨奉举兵来犯,必然难以抵挡,若要破敌,恐怕当真要眼前这个小将出手才行,这也是他千方百计阻他西去争功地真正意图了。
毕竟长安,还有数万大军可用,而他叔父正是这长安城中的主将啊……
“李儒虽然多智,然董卓非可成事之人,杨奉亲来,必有必胜之心,是否该寻好出路了呢?唉……”这中年文士瞥了身旁那浑身热血的青年小将,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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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雍州攻略,卫宁VS李儒,陈宫VS贾诩
“报!孙坚将军连日来搦战,守关大将华雄皆坚守不出,拒不应战……”
“报!孙坚将军数番强叩水关不果,伤亡惨重,近几日,屯兵梁县以西,动静渐小……”
“报!孙坚将军又差人往袁术将军处催粮,营中粮草已渐告罄,人心惶惶,士气衰减……”
梁县以东,黄忠大军隐秘屯扎,几日里,一道道军情雪花片般传回,惹得这中年悍勇武将眉头越发皱起,“想孙坚世之虎将,却有袁氏兄弟尸位素餐,嫉贤妒能,果不出公子所料啊……诸侯间自相排挤打压,不思进取,如何能成大事!”
捏了捏胸口处卫宁在他临走前谨慎付托的一卷书函,黄忠顿觉大为庆幸,“幸好公子临来会盟前,便早做计较,若主公还与这般小人共举义军,徒劳畏首畏尾!哼!”
“来人!”想了想,黄忠觉得现在时机已渐成,当即对帐外大声喝令道,“尔等可分拨粮草运到梁县,装做寻常避难庄户,或三五人一车,或七八人一车,务必不让水关上看出端倪!”
“另外,将此公子密信趁夜色,暗中入孙坚大营之内,务必将此信交到孙坚将军手中,不容有失!”黄忠从怀中取出信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取了一名最为信赖机灵的亲卫,神色肃然交托在他手中道。
“小人尊令!”一干亲随皆是黄忠心腹近侍,看他满脸凝重,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得令退下,各自小心谨慎调度起来。
“呵……要破水关,便在此一举了!”黄忠眼中闪过一丝凛然,遥望水关,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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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水关上。华雄正在府中舞刀练武,**上身,剧烈运动下浑身大汗淋淋借着日光照耀。一层层雄壮肌肉贲张,却似镀上层层金光。周围一干亲近大小旧部,皆大声恭维,只让华雄舞弄得越发卖力。
却在此刻。
蓦然听得院外廊道一阵欢天喜地的脚步声匆匆响起,回头看时,却正是李肃疾步而来,“都督!细作回报,袁术不发粮草,孙坚军中缺粮,日渐生乱,人心惶惶。如今正是大好破敌良机啊!”
“哦!?当真!”华雄闻言,当即大喜过望,霎时止住动作。便将手中数十斤大刀随意抛出,险险将身边那个接刀近侍砸倒在地。
“千真万确,我又令了几波探子摸往孙坚营盘附近。只见营内旌旗不整而人有菜色,必定是孙坚军中缺粮。以至军心动荡不安!”李肃欢喜地肯定答道,“如此大好良机,却正是都督建功立业的武勋啊!哈哈!”
华雄同是仰天大笑,“哈哈,孙坚号称江东猛虎,且看他兵无斗志,而士卒温饱不济,猛虎既几日不食,又有何气力去搏杀猎物?”
“都督所言甚是!依末将看,破孙坚,便在今晚!”李肃环顾左右,忽而压低声音,小走几步到华雄身前,附耳低声道,“孙坚军心不齐,必然防备不严,今晚末将可引兵自小路处出关,绕到孙坚后背,袭其营寨,将军自领大军潜于孙坚营盘之前,见火起,可领军击直入前寨!如此,孙坚一战可擒也!”
华雄眼中精光一闪,默然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却是各自暗中调度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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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个匹夫,枉我孙坚冲杀再前,竟受小人挑拨,不与粮草与我!且待我攻下水再与你袁氏兄弟计较!”梁县城西,孙坚满脸怒容一把捏碎案几一脚,厉声大喝,双臂肌肉贲张,显见是怒火攻心。
或是发觉自己的失态,孙坚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恢复脸色,强笑对身前一黑甲小卒缓声道,“你家公子之恩,我孙坚必定不敢忘怀!信中公子妙计,孙坚深表佩服,且等我与你家将军斩了华雄首级,再登门与卫宁公子答谢!”
那黑甲小卒却正是黄忠前日派遣而来的心腹亲随,如今见孙坚气度非凡,心中却是佩服不已,闻得孙坚出声,那小校点了点头,
,“孙将军可趁天黑前,暗中运粮而回,让军中将士我家将军如今已领军而来,今晚一战,孙将军以身为饵,凶险万分,还望将军多加保重!”
孙坚肃然点了点头,“若无你家公子看透华雄诡计,怕是孙坚人头明日便该悬于水关头了!这点凶险,亲犯之又有何妨!何况,三河骁骑天下闻名,又有黄将军亲来,华雄必然手到擒来!”
“袁术既然不仁,且别怪我不义了!既然杨奉可与我军粮,我又何须再受制于你!哼哼!”孙坚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很显然,卫宁一番趁机运作,终究让孙坚脱离了袁术控制,投入了自己这边体系。
孙坚受袁术差遣,很大程度上,其实便是因为大军命脉之重——粮草,被袁术把持。卫宁苦心帮助杨奉经营河东六年,加上他卫家的商业渠道,囤积粮草无数,足可以支撑起十万大军征战一到两年,虽不比冀州韩馥,以一州之力支撑四十万诸侯大军的大气雄厚,但分拨粮草来胁控孙坚也是绰绰有余了。
更别提即将展开的讨董真正杀招——雍州攻略,获得的利益更显庞大。
卫宁真正的目标正是长安!
前来酸枣之前,卫宁与陈宫便已经推敲谋定,除去他带走地三万河东新军,而留守并州的五万黑山降军,七万并州主力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分三路,第一路南路大军以徐晃为大将,领河东本土守军三万,出安邑,过大阳,佯攻洛阳,以吸引董卓李儒地注意力。以徐晃大将之才,借黄河为屏障,即便不能打败徐荣,足可与他周旋不少时日。
此路是第一诱饵,旨在纠缠徐荣五万守军,又吸引凉州军的注意力,使其不得西顾。
第二路西路大军,便在徐晃大军南下之后,再以张燕,张杨为将,领黑山原本降军五万,出西河,威逼北地,安定,诈做攻取凉州,又有打通连接韩遂,马腾地意图,扰乱李儒注意力。
而真正的意图正是第三路西南大军,在前面两军吸引董卓注意力而又有四十万诸侯大军步步紧逼的同时,杨奉亲领七万大军出解凉,过蒲板,暗渡黄河,攻打冯,偷袭潼关断董卓归路!
北有徐晃,西有杨奉,而凉州不安,东面诸侯四十万大军逼迫,成败,便在杨奉七万大军能否在最快地时间内击破冯,夺取潼关。这也便是卫宁将陈宫这个领着吕布在曹操绝对实力对比下还能转战各地的谋士放在杨奉身边的作用了。
所以说,陈宫的谋略足够在这一场大战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而陈宫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对卫宁,对杨奉赋予他如此大的重则,感激,沉重,万般滋味反倒激起了他熊熊斗志。
最后,这一场大战略的前提,便是卫宁在水关以东的暗中运作,假杨奉弘农杨氏的潜在力量,暗中操控诸侯盟军地走向!造成声势浩大,势如破竹之形状,而引得董卓大把大把的将军力,注意力投放到虎牢,水一线!
笼络了孙坚,又能击败华雄,甚至还有可能趁虚夺下水关,卫宁亲自来酸枣会盟诸侯的第一步却是完成了大半。
只要斩了华雄,董卓必定恐慌,亲领大军而来。而陈宫这个现在还默默无名地谋士,自然吸引不了李儒的注意力,所以……卫宁推算万遍,也觉得这一场大战应该没有多少纰漏。
他却不知道……他根本便算漏了一个人物,一个现在懒懒散散混在牛辅手下当个普通书撰地贾诩!偏偏……这个让卫宁不知道隐没在哪的家伙,却又恰好在杨奉大军第一攻略目的冯任职!甚至……这个古怪而天才的中年大叔,几乎已经逆天的从各中蛛丝马迹看破了他的部署……
一个以一人之力辅佐吕布残军数度逃过拥有郭嘉,荀彧,荀攸等谋士的曹操追击,甚至险些用计搞死曹操的陈宫,对上算无遗策,也是差点弄死曹操却又唯一得到善终的鬼谋之才贾诩。
一个已经是七万大军的主力谋士,一个却还是小隐军中,借某个热血小青年暗中运作的小小校尉。这样的胜负……呵,谁又知道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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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黄忠夺汜水华雄授首,温侯出虎牢董卓亲来(上)
夜深人静,山林之间却无虫语鸟鸣,细看时,却是一簇人马小心谨慎的潜行而走,分明便向着孙坚大帐后背而去。
这便是李肃偷袭纵火的人马了。
时入三更,李肃借着月色遥望孙坚营盘之中,依稀可见哨塔上,栅栏边,人影矗立,或是三五一群,或是二人为伍,放眼过去,虽是巡哨,但却动也不动,显然便是因为粮草无以为继,士气低迷而致使兵卒疲惫少了防备。
李肃心中大喜,自觉这次偷袭成功可能又大了几分,当即一挥手,身后两千偷袭人马缓缓围拢了上去。
“嗖嗖!”无数冷箭霎时放出,只见孙坚营盘边上一个个巡哨人影悄然跌倒落地,没弄出半点动静。
李肃按捺住心中狂喜,舔了舔舌头,现在孙坚大帐就犹如剥得金光的美女放在眼前,便只等自己享用了。
击败江东猛虎,斩杀孙坚,这样的功劳名望何其大,大头虽然必定是要让与华雄这个主帅的,但自己也少不了封赏吧!
“杀!”猛然一拔佩剑,李肃当即吐掉口中衔枚,跳出土石遮挡,大声一喝,身后两千西凉勇士人皆高呼回应如潮水般蜂拥向孙坚营盘而去,军号声此起彼伏,叫喊声不见弱小。
李肃虽是文官出身,但与吕布一般同生在并州边疆的九原,也少不了那彪悍气质。尤为一马当先,两千人马***通明,几乎不会吹灰之力便冲入了营地。
可是……真正点燃了火把等物,营内霎时光明透亮,却才瞧出了各种情形。
李肃狂喜的神色霎时僵硬在脸上,瞳孔微微一缩,心里却是冰凉如雪。
营地除去外围那些军帐,中央处,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而那震天呼唤,想象中军营内惊慌失措,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地情形也丝毫没有,却是一个个草人挂在营内。仿佛嘲笑般看着李肃纵马入内。
“糟糕!中计矣!”李肃万般错愕,痛心疾首,当即疯狂的勒回马缰高声对左右呼道。“退,速退!中孙坚匹夫计矣!”
两千人马说多不多,说少却也是不少了,他一马当先冲入营内,却不知后面还有不少人本知前方动静,满脸红光杀气腾腾还在拼命向营内赶来。
前面入瓮的此刻听令调头便退,可后面的却还保持冲锋向营内而走。霎时间,阵势当即混乱开去,叫骂声,践踏声。痛呼声此起彼伏,远比刚才冲杀还要嘹亮。
倘若在给他点时间整顿,或许还能约束人马。但既然是请君入瓮,又哪会留有他一线生机。
就在李肃满头大汗期望尽快约束人马好逃出这个困局之时。营寨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彪兵马已然杀到。
“放箭!”借着***可见,当先一将银甲赤帻,虎躯熊背,杀气逼人,不是孙坚还是何人?
箭如雨下,惨叫声霎时响天彻地,李肃举箭死命格挡,但本身大军便拥挤在营寨大门那巴掌大的地方,成了孙坚军中弓箭大队的上佳标靶,便是他再奋力格挡,也挡不了如此密集的箭雨,身上已然中箭,一流血水顺着箭伤处毫不吝啬的泉涌流淌。
“不可混乱!不可混乱!有骚乱者斩!”李肃紧咬牙冠,奋力一剑劈死左右骚乱不已的兵卒,举剑厉声作喝,“重聚阵型,只稍守片刻,身后自有都督亲领大军接应我等!”
孙坚借着***看得清楚,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怕便怕你们华雄都督见你等被困要救无望便退回水,若不为引华雄来救,我早便让帐下儿郎引军冲杀了!”
“嘿……却不知黄忠将军此刻如何了?”孙坚紧了紧大刀,一想到华雄将来,可报几日来损兵折将之恨,全身上下,血液也几乎沸腾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引箭火!烧!”孙坚大手一挥,身后列阵弓箭手霎时取出包裹了油布地箭矢搭在弓上,旁边火把一引,却霎时密密麻麻形成一片连绵星光。
身后是大堆干柴,草人,前方却是成千引火箭阵,而身旁
骚乱不堪,胆颤恐慌的部曲,李肃热血褪尽,肩膀胳终于让他感觉到入骨的疼痛,血还在不停流淌滴落马背,而脸色却早已经苍白无力。
绝望,是他唯一地念头。
“放!”箭如飞蝗,矢如流星,漫天星斗又如何有成千上万的火雨流矢来地明亮。
火光冲天而起,栅栏,外围军帐,草人,干柴一触即燃,无数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骤然闻孙坚这虚营腹背响起惊天混乱惨叫,而又有一飞冲天的火光,华雄却浑然不知,弄出这般动静地,却是李肃这个搭档的人马。
“李肃已经得手!儿郎们,随我冲,且让孙坚匹夫见识我西凉男儿的武勇!生擒孙坚者,我重重有赏!”华雄大喜,吐掉口中衔枚,一勒马出入前列,高举大刀作势遥指孙坚营盘对左右高声呼道。
“生擒孙坚!杀!”欢呼声,亢奋声,响做一片转化为沸腾的战意,回应着华雄的战前动员。
李肃领兵两千偷袭寨后,而华雄却领关中一万人马突袭正面。
约定的信号已经收到,而那营寨深处痛彻心扉的哀嚎声,更犹如一颗定心石让华雄安下心来。
拉开营门,举兵奋进,一切是那么顺利。马步军一万,犹如吃了兴奋剂般嗷嗷向前,华雄一马当先,心里去突然升起一丝疑惑,偌大营盘正面竟无人抵挡?但看深处火光冲天,华雄还是心里一沉指挥着手下部曲继续突进,向火光处冲杀而去,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谨慎。
“都督!都督!李将军中伏被围于营后,都督快速速引军去救啊!”正喝令全军向前时,却见前面数十来伤残兵甲哭喊而来,华雄心里大骇,看清时,那浑身烧焦不少的衣甲不是他西凉军的装束还是如何?
“糟糕!中计矣!”华雄脸色大变,“全军止步!速速后退!”
“都督不可啊!李将军正率军在阵后苦苦抵挡,都督怎能弃之不理!”那拼死突出的数十残兵同是脸色大变,更有几人哭喊挣扎向前,跪倒在地高声呼道。
“滚开!若现在不退,我这项上人头,今夜过后便放于孙坚案上了!”华雄满脸狰狞惊慌,怒声大斥,勒回马缰便欲向后退去。
却听一声金鼓作响,华雄胆颤,营东处,蓦而杀出一彪兵马,为首一将八尺身材,孔武有力,虬髯横肌,两根粗铁长鞭紧握,遥指华雄喝道,“华雄休走!既中我家将军之计,便将项上人头留下!”
华雄却是好胆识,眼看军伍混乱而队伍渐生恐慌,如果在这样企图从寨西退出,不提万人首尾骤还而引起地巨大混乱,难以约束的人心惶惶更是难办,不如举兵继续向前,击破这员武将鼓舞士气顺势从营东冲出。
华雄心下一横,当即握紧大刀,凛然冲杀上去,“我华雄便来回你!儿郎们,随我自营东杀出!”
营盘四方,华雄不敢言明何处会再有伏兵,既然有黄盖出头,唯一的生机,便是用最短地时间,击破他,冲出他守的方位!
可是……他地时间明显,不够!而他的武力并不能在仓促间将黄盖这等江东有数的武将斩杀当场!
同时,孙坚帐下与黄盖齐名者还有三人!
又是两声鼓响,一声钟鸣,营北处,东南处,西北处蓦而又出三彪兵马,正是孙坚帐下剩余三员骁将韩当,祖茂,程普!
蛇矛毒辣星光,双刀舞起生风,三方兵马突然杀出,顺势便将华雄本就骚乱不堪的军阵切割三段。
本就人心思动,军容混乱,如何还能抵挡这四支养精蓄锐等待多时的伏兵。
华雄心神大乱,但他心智果敢,死死咬住牙关,依旧去势不减,不顾那些被分割开去的军阵被慢慢消融,直领本部两千残军向黄盖杀去。
“妈的!到这个关头了,还不死心,当我黄盖是软柿子任你捏啊!杀!”黄盖看华雄大刀迎来,顿时大怒,举鞭勒马当即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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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黄忠夺汜水华雄授首,温侯出虎牢董卓亲来(中)
华雄毕竟是临时起意,又先有中伏之窘困,战意士气又如何能比得过黄盖这般养精蓄锐已久的生力军
混战之中,马匹的冲力根本无法提到最高,而那柄硕大修长的大砍刀,更因为周围人群簇动而施展不开。
陡然两马相交,黄盖,华雄却皆是心中一颤,约莫间便对对方的实力估摸得七七八八。
“这粗犷匹夫气力,武艺不弱,虽不及我,但混战中我大刀舞弄不开,束手束脚不及他双鞭更适这等情势……上千人组成盾墙,若不尽快杀出重围,等身后那三员大将围上,双拳难敌四手,如之奈何!?”
“妈的!这华雄是董卓西凉旧部头号大将,果然名不虚传,老子已经使出了八分气力,他却纹丝不动,反震得我虎口发麻!哼!不过,你这混账此次别想从我这里杀出去,且等我缠住你,汇合程普,韩当他们再将你擒下不迟!”
两人脑中所想只余片刻,如今却是冲突厮杀,多余的犹豫只会让人死得更快。几乎同时,黄盖,华雄皆是**马腹旋即一勒马缰,回转复而绞杀在一起。
两员主将搏命,麾下各将士却也不闲着,一方亡命企图突围,一方结盾力求纠缠不让走脱,一时间人人双眼几乎杀得猩红,遍地皆是喊杀。哭号。
不过短短两柱香地时间,偌大营盘却也渐渐趋于明朗,华雄上万偷袭大军,被蓦而切开几份,先被反包围弄得士气暴跌。又因混乱自相践踏,主将亡命突围,阵型更是残破不堪。
以有心算无心,四支伏兵每支不过千人,却轻易的将上万凉州军撕裂消化,程普,韩当,祖茂三人杀得兴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回头却正瞧见华雄与黄盖凶险搏杀,即便华雄武器不适合窄小范围的拼搏,但终究还是让黄盖略显苦苦招架。
“公覆苦战!我等可速速前去相助,万莫走了华雄!”程普一矛刺死马前一名四下逃窜的凉州小卒,当即对其余二人高声呼道。
不等他高呼。其余二人早便引了亲兵团,杀开血路直向华雄而去,又有韩当高喝道,“华雄莫要逞凶!且让我韩当来会一会你!”
“保护都督!”早有华雄亲兵见杀来三员大将,眼睛几乎滴出血来,犹自挺身而出。企图拦住三人。
“死开!”祖茂抡开双刀,凛然不惧,怒喝一声,却是霎时刮纸片般将那薄弱而粗糙的简易防线轻易撕破。
一干华雄亲兵吐血翻飞。
三员大将乘势冲来,转马灯将华雄围在一起。
华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意,只要在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便可以将黄盖斩杀当场,便可亲自领军突出重围……
可惜。另外三名武艺不弱于黄盖地骁将杀来,他便是再强,别说走了,命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呢!
黄盖双手**,浑身上下却也多添几处刀伤,虽不重却让他颇为恼怒,当即大喝道,“华雄匹夫!再来!”
双鞭又再舞起一圈黑光,杀向华雄。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或弄矛成蛇。或双刀映月,或长枪曳尾,四人抖擞精神,奋勇当先,围住华雄,犹如走马灯般又厮杀一片。
华雄心里大大叫苦,便是一个黄盖就让他颇为难办,再加上另外三人,他只能咬牙招架,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架住长矛,便有双刀削肩,挡住双鞭,却有长枪贯喉。
他不是吕布这般逆天的存在,面对三国中也能排得上号的几人,自然是险象叠生,只短短数合,浑身上下,便是鲜血淋漓,左肩处大块血肉被削,几乎见骨,右胸处一洞枪伤,兀自流血犹如泉涌。
若非他悍勇数次避过致命杀招,如今早就化作一具横尸。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能感觉到平日里挥散不尽的气力,此刻正在飞速消失……
相比较华雄手脚越发僵直,程普等人见了却是越发卖力,誓要将他斩于马下。
就在华雄万念俱灰,意欲碎尽玉石亡命拉人做垫背的同时,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蓦而从空中
线落在五将不远处,“华将军!本公念你武艺不俗,受降,坚愿拜将军为上宾!”
正是李肃首级。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圈里,除去了被俘士卒,华雄帐下其余兵勇大半逃散,此刻,便当真只留下他一人负隅顽抗了。
孙坚既然出言,程普黄盖等人却也止住动作,握紧兵器围成一圈重新死死盯住华雄。
华雄吐了一口带血唾沫,看了看李肃的首级,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循着声音抬头,正与孙坚双目交错。
衣甲残破,浑身还在淌血,失血过多又引起这九尺大汉脸色一片苍白,几乎眩晕落马。反观孙坚意气风发,一副战胜者因有的姿态,傲气,自信,得意。
眼睛渐渐开始迷离,华雄用身体里仅剩不多地气力死命夹住马腹,仰天悲呛大笑起来,“哈……哈哈……想我华雄纵横西凉,今日竟中你等奸计!”
“咳咳……呵!”或是胸口那一枪刺破了肺脏,厮杀中一腔热血还未举得,但此刻华雄却骤然觉得呼吸也开始难过起来,咳嗽了几声,眼中本来迷离的神色开始了流转起最后的疯狂,右臂猛然握紧大刀,“我……早说过!我西凉男儿,断无投降之人,可战死,而不畏死!呀!~孙坚匹夫……看刀!”
“主公小心!~”程普黄盖四将大喝一招呼而去,但华雄早疯狂的抬起大刀运起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向着孙坚处猛然抛出。
生命最后绽放地风采,回光返照般的灿烂,这一掷甚至超过了他平日里十二分气力!
刀锋刮起空气中也犹如刺刺厉响,孙坚满脸平静,双眼却是沉重的敬意,望着华雄那被祖茂一刀砍断飞腾在空中的头颅,而雄壮的身体一前一后被程普韩当矛戟贯穿。
忠心的护卫,疯狂挡在孙坚地身前,一个,两个……宽厚的大刀以万分凛冽,赫然穿透了七人,才终于停下飞腾的脚步。
而,这第七人后,便是孙坚本身……
默然看着身前小卒背后露出的刀尖,孙坚不禁闭目仰天长叹道,“西凉豪杰,何其多也!”
“华将军所言不错!西凉男儿不该有投降屈辱之人,这些降卒,同与华将军安眠吧!杀!”半晌,孙坚重新睁开眼睛,抱拳对着马上那无头魁梧尸身行了一礼,双眼却充满了不屑的杀意,对全军一扬手,往下作势一削……
“得令!”看守俘虏的江东子弟轰然应诺,华雄的宁死不屈却也深得这些桀骜不顺的江东儿郎发自骨髓的尊重。
手起刀落,上千降卒饱含绝望,以他们懦弱地鲜血,染红了这片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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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过去,黎明的曙光揭开夜幕带了冷清,梁县城西,那原本旌旗招展的营盘,却是满目疮痍,炭灰,尸首,断刀,破甲,放眼望去,这便是战争带来的伤口。
水关外,城门大开,一千黑甲精骑列阵张扬,背后宽厚雄威的城墙上,本来密密麻麻的董字,华字大旗早已经换了位置,取而代之的,却是杨
孙坚背仰曙光,眺眼往去,关上列猎旌旗展昭,那一面“汉兰陵侯,卫”让他不由得万分感慨……
若不是他,这一场夜袭,被斩的便是他了吧……
“恭喜孙太守斩杀华雄,立此头功!”黄忠微微眯起眼睛,眼见孙坚大军疲惫而来,慌忙领了亲随向前,抱拳高声贺道。
“坚该恭贺将军夺下水关才是啊!”孙坚摇头苦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子弟兵,昨晚及占优势,但前翻袁术不给粮草造成地军心动荡,体力不济,并非一餐饭饱能够彻底解决的。
虽然斩首数千,又取华雄,李肃首级,但他帐下之军,伤亡却也达到两,三千这样骇人地数目。想到此处,孙坚尤为对袁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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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黄忠夺汜水华雄授首,温侯出虎牢董卓亲来(下)
报!孙太守于梁县大破华雄之军,敌将华雄,副将李
“报!卫太守帐下骑都尉黄忠乘虚攻下水关,如今水已在我军手中,孙太守与黄将军催盟主早日增兵,以防董卓回夺!”
却说袁绍与其余诸侯并进,前方孙坚大捷文告沿路宣告,盟军士气大振。诸侯会帐,闻得传信小卒高声禀报,人人脸色各有忧喜。
袁术在帐中脸色尤其难看,他不发粮草于孙坚,便是想趁他军心动荡,兵败之时趁机吞并其部属,现在能打破水,斩杀华雄,用**想,也该知道,必然是对面那个文弱书生在背后施与援手了。任他百般设套,此刻不禁得罪了孙坚,更反被黄雀平白得益,袁术脸色几乎黑成炭灰,。
“哈哈!孙文台出师告捷,扬我军威,果不负江东猛虎之称也!我令!全军加快行军,务必在三日内进驻水,兵发虎牢!”袁绍脸上大喜,一展孙坚文告,当即传阅于众诸侯之间。
卫宁在旁仔细看时,袁术那一脸乌黑首先映入眼帘,他自是无视那骇骇凶光,不屑一笑。
环顾众人,却唯有曹操一人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即便袁绍这个盟主,却也似多了几分忌惮之色,卫宁这时看曹操那黝黑的脸又多了几分敬意。
“前日里,鲍将军之弟不尊调遣,擅自进军水,杀身丧命不说。还徒劳折去许多兵马,我等会盟,既尊我弟为盟主,自当谨守军令,卫侯虽是文士。但久经军阵,军无纪律,可成体统?”便在众人虚情假意地称幸时,袁遗这个左右在袁术,袁绍两人之间摇摆不定的袁氏墙头草或许是得了袁术指点,阴沉沉的怪笑起身,挑衅的看了卫宁一眼。
鲍信自是在军中陪同,闻得此言。脸色羞怒交加,却自知理亏,忿忿怒视着袁遗。
“得,这傻x又兴高采烈的被他两兄弟当枪使了……这家伙居然还是十八路诸侯之一,居然还有资格和我一起坐在这里?天哪……他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活到现在地?莫非头上写个袁字。别人就当真不敢杀你了?”卫宁眼中噌的闪过一丝杀机,心里却是郁闷得无以复加,看着那滑稽如同小丑般的人物,卫宁忽而又觉得真是脾气全无,眼中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娃……你挑衅就挑衅我吧。偏偏又把鲍信丑事拿来当先头,不是将他推往我这边么?你们袁家这一代本就不多的脑水,估计全部装到袁术,袁绍两兄弟头里了吧……”
“咳咳……卫侯,我这从兄所言有理,你擅自进兵,虽夺得水,然毕竟有犯军令在先,我为盟主。自当赏罚分明!”袁绍这倒真觉得袁遗这家伙作对了一此事情,孙坚大功是少不了了,但卫宁是杨奉一系人马,势必要打压下去!
“盟主所言甚是!不过嘛……孙太守兵围水,军中缺粮,既让我分拨粮草与他,身为盟友,自是不该见死不救,对么?”卫宁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看了袁术一眼,这才大义凛然对袁绍道。
“哦?仲道此话怎讲?既是缺粮。理因修书于袁公路处才是,孙文台又如何寻上你来?”一旁曹操眼中霎时闪过一丝明悟,恼愤看了袁术一眼,这才蓦出声道。
“这个嘛……或是有小人中饱私囊,哦……对了,又或是有贱人暗中截留运粮部队,总之,孙文台急告于我,喏,这便是求粮书函了……”卫宁皮笑肉不笑的先看了看袁术,接着又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袁遗,这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五封书函。
“小人”,“贱人”,众诸侯愕然,顺着卫宁目光,所指者何人,不言而喻了。
看了看袁术,有看了看袁遗,两人愣在当场满脸涨红。
“这确是孙文台文迹!”曹操点了点头,阴沉着脸炯炯有神将五封书函递给袁绍手中。
“公路!你不发粮草,险些让孙文台兵败华雄之手,作何解释!”饶是袁绍有心打压卫宁,但孙坚是他亲令先锋,袁术所为实在让他脸上难堪。
袁术何曾想到,卫宁竟然真地不给他丝毫面子,当真便将这件事挑到明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怨毒,狠狠瞪了卫宁一眼,这才回报道,“我虽收到孙太守催粮文告,但粮草调度需应十八路诸侯共同所需,所费时又岂是何止一日半日?而我发粮之时,并无半点差错,孙太守未得粮草,我又如何知
若再修书一封与我,我才知头粮未济,既不与我知晓何加我身上?”
“必是华雄轻取一军截住运粮车队,孙太守这才未得粮草!”袁遗这可爱的傻瓜又跳将出来,愤愤不平道,“他卫宁为掩不尊军令,擅自出兵之责,却诬告公路扣粮不发,又诬我私吞粮草,其心可诛!”
卫宁头也不回,甩头就走,这番强词夺理,又有谁信?无论袁绍是否要惩办袁术,他这个盟主的威信便越加减弱,而袁家在这盟军中的分量也会越少,最后其余诸侯少不得要向他卫宁这个杨氏代言人靠拢,暗中操控盟军才是他的目地。
卫宁领了穆顺,典韦等人便走,一干将校面面相觑,无人敢拦,唯有曹操脸色大急,高声呼道,“仲道何往?”
卫宁回过头来,看了曹操一眼,神色复杂,淡然一笑道,“曹公不须多虑,我去调拨兵马,增援水!”
末了,卫宁旋即又看了看袁遗,嘴角翘起,“讨董混战,袁遗大人还是多多小心,莫被乱军冲散了!哦……放心,我帐下三万河东精甲定会救你的!”
威胁,**裸的威胁,袁遗忍不住又想暴起怒喝,陡然间,忽见卫宁身旁那个面貌凶恶如鬼神般的大汉咧开两排森冷白牙,袁遗吓得脸色乌黑,噤若寒蝉。
曹操对着卫宁伸了伸手,终究默然无语,回头看时,众诸侯脸上各有神色,尤其袁绍兄弟已经是乌黑一片。
叹了口气,曹操忽而觉得万分疲惫,而胸口处,某种称做野心的东西正蓬勃发展,即将破土而出……
“天下大乱,人心不齐,我有匡扶之心,然他人未必与我同志!名为盟军,兀自勾心斗角,便能诛杀董卓,他日,又能怎样?四十万大军……声势浩大,但又非我兵卒,调度不应……我……该如何?”曹操眼睛颇为有些茫然,忽而觉得天地间寂静无声,只余下他内心的激烈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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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华雄竟然败于孙坚之手!可恶!可恶啊!”洛阳相府,有水溃兵回报,董卓急召手下诸将,怒声对众人拍案大喝,“今华雄被斩,李肃身亡,水关已丢,挫动锐气,如之奈何!?”
现在地董卓才不负屠夫之名,便是那杀气骇人的煞气,在场众人除吕布,李儒外,各个只觉得浑身毛孔紧缩,冰寒彻骨。
李儒却也是胸中惊怒,华雄前行时,他便有召李肃密授军机,不想如此隐秘行事,竟然还被卫宁算破,反借机化解孙坚危局,斩杀华雄,更趁虚夺下水关来。
“恩相!水虽丢,但还有虎牢可守!水,虎牢同为洛阳屏障,盟军若要提防我军自虎牢出兵袭其腹背,必然还要先取虎牢才可放手进军。”李儒咬了咬牙齿,强自令自己冷静下来,又道,“可另一大将守住虎牢,主公可亲领大军前往水,务必夺下关口!十八路诸侯虽有会盟,但实则尔虞我诈,齐心不一,主公麾下军心整齐,非此等杂兵可比!”
“徐荣把手池,我可招他回来镇守虎牢!”董卓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这才沉声道。
“不可!”李儒顿时急声道,“徐荣将军镇守池乃是防备北方恶狼,若亲动,北方门户空虚,杨奉必定趁虚南下,而我军退路尽丧,比之虎牢被夺尤为不值!”
薰卓对杨奉却也颇有忌惮,眉头高高皱起,不禁出声道,“那虎牢何人可以镇守!”
“义父!孩儿愿往!”不等李儒答话,吕布满脸欣喜,按剑而出,半跪高声道。
“温侯英勇无敌,可守虎牢!”李儒微微皱眉,环顾众人,却只有吕布一人名头可震诸侯,咬了咬牙齿这才道,“可李催,郭两为将军为副将,不求杀敌,坚守不出便可!”
吕布眼睛一瞪,看了看董卓又看了看李儒,当即高声道,“关外诸侯,布视之如草芥,若坚守不出,徒遭人嘲讽!”
李儒还欲在言,董卓却大笑而起,“贤婿不必多虑,我有奉先英勇无敌,可高枕无忧!”
“丞相!……”做主公的并不是他,李儒还欲再劝,却见董卓不耐烦道,“贤婿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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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袁隗满门被诛,袁绍怒极冲冠
等众将散去,李儒面有忧色,迟迟未走,诸侯起兵讨伐,董卓大半个月来也颇为有倦容,看李儒欲言又止,董卓终究还是颇为不悦,皱眉道,“贤婿莫非还为我儿奉先镇守虎牢担忧?”
李儒点了点头,却摇了摇头,引得董卓心里大疑,道,“贤婿既点头又摇头却是何故?”
“我点头,确是担忧温侯中人计策,但有儒既已暗中叮嘱再三,让李催郭两位将军务必严防把手关口,不得轻出,想必未有大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而我摇头,却是因虎牢,水之争已无必要,儒自有奇策为主公破敌!”李儒缓缓入席,看了董卓一眼,终究道,“而我所忧者,乃是杨奉!”
“说!”董卓看李儒一副肃然神色,当即正了正身子,一摆手示意他继续。
“杨奉前与韩馥举兵征讨黑山张燕,收黑山数十万贼众,去老弱顽劣却也得精兵五万,又因平定黑山,并州三军防务松解,又有十万大军可用。河东有大将徐晃坐镇,领兵三万虎视眈眈,放眼天下,杨奉之力,唯有主公可比!而杨奉数与主公争锋,帐下卫宁多智,黄忠,徐晃皆乃万人敌!无论如何,也不该放弃此次对主公的征讨……而此刻风平浪静,犹为让儒心壑难平!”李儒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关东诸侯齐心不整。各自提防尔虞我诈,前翻华将军镇守水,若非卫宁看破我计,孙坚必已授首!他虽得胜一招,然我也可由此见盟军尔虞我诈。十八路诸侯声势虽浩大,却不过乌合之众,难成大气!儒虽早有计策,可让十八路诸侯不战自乱,但,却实则不得已而为之,倘若虎牢再有失,便可用此计。
儒却深恐卫宁看破啊……”
薰卓自是粗人一个。也不细细品味当前局势,却对李儒破敌之计尤为上心,慌忙问道,“贤婿有何妙计,可破四十万大军!?”
“烧洛阳粮草。裹司隶百姓,带天子百官,迁都长安!”李儒嘴唇轻动,眼中却是是骇人地毒辣。
饶是董卓杀人不眨眼,也被李儒此计弄得一阵心寒,若用这般手段。司隶数十万百姓,于乱军中奔走,沿路迁徙,怕到长安时便要折去一半性命了!而烧尽洛阳粮草,诸侯若入洛阳,必定是抢占城池,分夺利益,矛盾也必然上升激化到极点,既无粮草。而战线又将拉长,四十万大军哪还有战力可动?必然不战自乱!
“而我军退回长安,又有潼关,函谷两关以御追兵,防线既收缩,而军力自可越发精粹凝练,自是无惧诸侯再来了,或是诸侯根本便无力再追!”李儒顿了顿,还是对自己的部署颇为自信。
薰卓沉吟。本来拧成一股麻绳的额头,缓缓舒展。而眼角带笑,当即大笑拍了拍大腿,对李儒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哈哈!关东诸侯,便让他们自相残杀,等流干了血,我董卓再复出函谷关,收缴天下!”
李儒淡然一笑,眉宇间那股忧色依旧挥之不去,董卓根本就没有听他说的关键问题,这计策倘若被卫宁看破又待如何?
“便是被你看破!你又如何能令诸侯追我?倘若我回军屯兵长安,杨奉有能奈我何?”李儒想了想,还是觉得卫宁未必能看出他釜底抽薪之计,胸口稍安,却看董卓满脸喜色,当即咳嗽了一声,又阴沉道,“主公!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
薰卓脸色骤变,沉声道,“贤婿所言甚是,留此匹夫不如早除!嘿……既是十八路诸侯反我,他有家眷在京者,便一同诛杀以绝后患!太尉杨彪乃是杨奉族兄,侍中蔡这个老家伙我对他礼数尽周,他却依旧对我不咸不淡,他既是卫宁小匹夫岳父,也当一同诛杀!”
“主公不可如此鲁莽……!”李儒眼角霎时浮起数根黑线,他只让他诛杀袁隗,却不想董卓竟然举一反三,这等杀人天赋当真过人非凡。
“卫宁虽与蔡之女有约,但尚未完婚,便与卫宁无岳婿之实。既无成实,便是无过,既无过,主公擅杀,怕是让前翻所作礼贤下士,而成反复无常之恶状,一干辛苦尽化水漂了!何况蔡独身在洛阳,无根无系,难有作为!”不知道是出于真
卓名声着想,还是如同七年前与卫宁初次见面般所说为仰慕蔡,闻得董卓要杀他,当即急劝道。
“另,杨奉宗祠乃在弘农,不似袁绍本家却在汝阳。卫宁虽会盟诸侯,但杨氏毕竟整个还在主公手中,唯有杨奉一人在外,主公若诛杨氏,必然与杨奉成不死不休,反之,若握杨氏宗祠根基,杨奉必有所忌惮!杨彪,不可杀!”
薰卓牛眼一瞪,恼怒的一跺脚,气急道,“杀人也有这般疲累周章,气煞我也!依你便是,依你便是!你却自作主张便可!”
李儒苦笑,既然密谈已久,这才告罪退下,自让吕布领了五百精兵下去,展开洛阳喋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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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薰卓尽起大军二十五万,分两路而来,一路以吕布为主将,李催郭为副将,分兵八万镇守虎牢关,一路自领大军十七万向水关杀奔而来。”
“报!~~虎牢兵马增到,吕布自提三万大军在虎牢关前屯兵扎寨!”
等第三支探马到时,袁绍等人早已波澜不惊了,正等那跪地小卒通报时,却见来人满脸涨红,吞吞吐吐。
“又有何消息,可速速报来!”袁绍自前日起,便心绪不宁,眼皮止不住连跳,陡然见那帐下探马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忍不住拍案大声喝道。
“报盟主……董卓令吕布兵围……太傅府!袁太傅一门上下,不分老幼,尽被董卓诛杀……如今首级,暴尸悬于虎牢关上……”那探马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将军情报了出来。
袁绍,袁术,袁遗三兄弟脸色霎时一片苍白,尤有袁绍两眼一黑,一口浓血吐出嘴里,当即昏死过去。
众位诸侯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抢救,等了半晌,袁绍悠悠转醒过来,袁绍已经是失魂落魄,双眼含泪,“董卓老贼,吕布匹夫!我誓杀你二贼!”
“传令!传令!兵发虎牢!誓诛吕布!”袁绍奋力推开还在身边的诸侯,拔除佩剑一把斩断案几,杀气腾腾凄厉喝道。
卫宁叹了口气,李儒竟然把袁隗的尸首也用做算计成本,以三国人对宗族的重视,袁绍势必也不可能忍受袁隗一门上下尸首被吊在虎牢关上……
如今袁绍怒火攻心,势必不能保持一个统帅应有的冷静了,而袁绍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将,这却更为棘手。卫宁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言相劝……他不与蔡;..有侥幸的手段,怕因为自己让董卓这个疯子牵连蔡呢……
值得心安地是,这还真是侥幸了……
卫宁不劝,其余诸侯却也各怀心思,又慑于袁绍此刻几近暴走,也不敢上前,唯有曹操犹不死心,沉声劝解道,“盟主不可如此鲁莽啊!薰卓亲提大军攻打水,虎牢不过区区一猛犬,弃董卓而杀吕布,倘若水有失,我等先前所为,尽付流水矣!”
“曹孟德!若你叔父暴尸虎牢,该当如何!”袁绍却是怒极,几乎失去理智,举剑遥指曹操厉声作喝道。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念及此刻袁绍失了心智,却犹自强硬道,“若盟主执意要打虎牢,可分兵一半据守水关!”
曹操的强硬却终究唤回了袁绍半点理智,怒声大叫了一声,袁绍举剑一番挥舞,这才环顾众人沉声下令道,“王匡!韩馥!袁遗!孔融!卫宁!鲍信!袁术!曹操!公孙瓒!随我同去攻打虎牢生擒吕布!其余诸侯即刻发兵援救水,务必守住关口,且等我军打破虎牢斩杀吕布,再首尾相攻,生擒董卓!”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气苦,虽说分兵,但袁绍却尽带联军颇有战力的诸侯去打虎牢,而留守水关的除去孙坚,便只有陶谦的丹阳军可挡一二了。
卫宁撇了撇嘴,既然董卓已经亲自来了,那么杨奉那便也该动手了吧!
“袁绍果真可爱,这样地局面当真是万般美妙啊,既不至于让李儒感觉到诸侯势大而提早迁都,又可以让联军和董卓大军多纠缠许多时日,二十五万大军,嘿嘿,到时候,十万并州铁骑攻取潼关,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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