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进入洗手间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上官籣枫一惊,皱眉追问道:“人间蒸发?芯姐,你详细说说。”
繆芯晗吐了口气,一手扶着保温杯,一手拉过笔记本,边敲击键盘边道:“我转录下来了,你自己看吧。”
待她将笔记本转过来,上官籣枫看清那数个同时在动的图像便是一阵眩晕,急忙按下了暂停。抬眼看了看默默吃着面的繆芯晗,晃晃头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她将全部精力锁定在蓝斯出现的那个三寸见方的小画面上。
“你们很好奇我和蓝斯怎么会认识吧?”上官籣枫刚刚对多个画面一起的屏幕有所习惯,繆芯晗的声音便传入耳膜。她确实想知道,也就冒着会对监控录像分神的危险点了点头。
将最后一口汤咽下,繆芯晗心满意足地将保温杯的盖子拧上,用手背拭了拭嘴,转向她,盘起腿开始了讲述。
四 山林墓地里试胆(1)
冰雪夹杂着雨水淅淅沥沥地降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身着黑衣的上官籣枫盯着一颗水珠从墓碑上滑落,任由衣物渐渐潮湿。过了不久,一把伞从身后遮住她头顶上的一片天,将冰冷的雪雨阻隔在外,她身上的黑衣却已然湿了大半。
“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上官籣枫头也不回地开口,“华瑾,先回去好吗?”
背后的人却并不做声,只是撑着伞静静立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这使上官籣枫感到奇怪,若是平时,依梁华瑾的个性必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现在怎么会如此安静。
正在她疑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头循声望去,只见梁华瑾撑着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墓园里的阶梯,肩部的衣服早已湿透了一片。
上官籣枫疑惑地转过头,入眼便是正撑着褐色伞柄的汤姆嘴角略略弯起的戏谑弧度,上官籣枫快速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对他露出歉意的微笑,“真对不起,刚才我以为是华瑾。”
汤姆并不回答,拉过她的手将伞塞进去,含笑对两人分别点点头,转身便往反方向走去。
“布莱克,你的伞!”上官籣枫对着那逐渐没入雨帘的背影叫了一声,对方只是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在想什么?”直到梁华瑾在她眼前晃着手问出这句话,上官籣枫才从那似乎充满哀伤和无奈的身影中回过神来。
自己为什么对才认识几天的汤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抬头对上他的眼,略微思索之后,上官籣枫决定向男友说出心里的疑惑,“华瑾,你觉得汤姆·布莱克这个人怎么样?”
梁华瑾不答,在雨雪落地的滴答声中,似乎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冷哼撞击了她的耳膜,来不及搜寻声源,背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着他在身边站定,上官籣枫轻握在手的伞柄一瞬间被替换,另一把紫色的雨伞遮挡在两人头上撑起一片隐约可以看到阴暗天空的薄膜。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认为汤姆·布莱克不是黑色的,而是紫色——深得发黑的紫色。”
幽幽叹了口气,上官籣枫转过身重新将目光投向石碑,缓缓开口道:“你最近怎么变得沉默寡言了?”
“籣枫……”咬了咬下唇之后,他却只是轻轻唤她,似乎有些想说的话出不了口。
见状,上官籣枫担心地皱起眉,询问道:“你仍旧很在意汤姆的事吗?还是有其它的事让你放心不下?”
吐了口气,梁华瑾转头回望着她,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后,面露微笑的他抬手蹭了蹭鼻子道:“我怎么会有事,倒是籣枫你,这几天都出黑眼圈了,要……”话说到一半,他眼前的景物突然间天旋地转,最后只看到上官籣枫瞬间惨白的脸孔。那一声焦急的呼喊之后,他的世界便归于黑暗与寂静。
“叔叔小心!”旁边的卡车将这辆甲壳虫挤得撞上了路栏,窗外摩擦而出的火星使得坐在副驾驶位的男孩惶恐不安起来,驾驶座上的司机猛拍方向盘,喇叭鸣响的声音在深夜的公路上显得格外刺耳——随着铁栏杆断裂的嘎吱声,两台车相继从公路上飞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男孩紧紧闭上了双眼,随着车子降落而下坠的身体这时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推出了车门——
“爸!”随着惊叫出口,梁华瑾猛地张开双眼,原本躺在他额上的湿毛巾由于震动滑落。抬手扶上头部,深呼吸几次之后眼前的事物终于渐渐清晰了——简单粉刷的墙壁旁立着一些白色柜子,透过玻璃可以分辨出里面存放的是药物和一些书籍文件,白色的挂帘将自己所趟的床铺分隔成一个独立的房间。床畔的木椅上,上官籣枫静静靠在椅背上酣睡,柔和的月光从她背后的窗子洒进房间。
目光触及到那睡脸的一瞬,他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下般松了口气,但刚刚放下的心却因她纠结的眉目再次被提起,顾不上自己还有些头晕的他连忙赤着脚走到窗边,抬手想拉上微开的窗,却不经意拉动了被褥。被子滑落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响亮,靠坐在木椅上的上官籣枫本就睡得不沉,声音一出,她便揉着酸涩的眼睛转向床铺,一声轻喃随之溢出了口:“华瑾?”
四 山林墓地里试胆(2)
张张开嘴想回答的他眼前又是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向前倒去,便被在这时转过身的她接住。扶着他坐定之后,她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呢……你啊!只顾得照料我,到底把自己累病了吧!”
闻言,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忧虑,却扬起嘴角调侃道:“倒是某些人,明明是来照顾病人的,大冬天不关窗户就睡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啊?”上官籣枫似乎没听懂他的话,转头看向窗子,见其确实开着一指宽的缝隙便不解地皱起了眉,喃喃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开过窗呢?”
耸耸肩,重新在床上躺好的梁华瑾道:“也许是窗子一直开着,只是你没注意呢。籣枫,这是哪啊?”
为他盖好被子,上官籣枫边转身去关窗边道:“你在墓地晕倒把我吓死了,之后背着你下山,打车到了山区的医院,学姐他们刚被我劝走,说是明天早上过来。”
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他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最近……有点太累了呢,一下子发生的事好多,都压得人喘不过气了呢。”
她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彷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