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呢?但当着化老四的面,却又不好意思问,只待寻着机会,问问阳文便知。
由化四公子亲自登门邀请,阳复清虽然不愿他才一回京就又不安生,但也不能驳了面子,只是寒着脸让阳天早些回来,就任由他们出了阳府,直奔那烟花柳巷去也。
妙香楼是去年春日所建,听闻东家是一金发碧眼的西域美女,但谁也没有见过,也不敢断言。只是这楼内建筑尽显西域风情,楼内又有大半是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胡姬而闻名京城。那些自命风流,却又怕失名节的富贵权绅们见这妙香楼内胡姬不懂中土语言,就算是自己如何在房内不堪,也不用担心她们传扬出去,大合这些人的心思。
于是每到暗夜,总有一些青蓬小轿,从那妙香楼特意开出的小门内进去,直到事先选好的胡姬房中才才落轿,如此隐密,却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这个,又繁衍出一个新兴的职业来——妓画师!所谓的妓画师,不过是一些自认有些绘画才能,又囊中羞涩的文士,帮那些胡姬们绘画,然后在这妙香楼前摆一处小摊,摆上绘画。由那些形迹可疑,青衣小帽的家丁借下些银子,然后看也不看,伸手抓起一把画像塞入怀里,转过几个弯,绕了几个圈,待确定后面没有跟随之人后,方才悄悄隐入一处朱门大院内。
当然,若是单靠这些家丁给的银子糊口尚可,但要养家,却万万不够。好在那些妓画师们还有一个更大主顾——妓女们!为了能多嫌些银两,多拉到几个客人,这些妓女们往往在妓画师前来绘画时,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把自己画的更好看一些。至于说那些权贵老爷们买回去的画像有多少水份,却是不得而知,只是每日总见有些妓画师被突如其来的家丁兵勇狠揍一顿,可见一斑。但就是这样,依旧常有数十妓画师不顾皮肉之痛流恋于此,妙香楼中美妓数百,这每日得来的好处,却也足够一家温饱!
但今夜注定不同,那些妓画师们尚未摆开摊位,就见一群兵勇执着明晃晃的兵器,依着墙根,横目冷对地竖在那里,占住了他们的位置。虽然这群妓画师们多有不满,但也不敢出言说话,只能远处看着,单等那些兵勇一撤,立即再占据各自的地盘,摆摊开张。
也有一个与这些兵勇们相熟之人,大着胆子上前招呼两声,再靠近谈笑一番,回来后,一条消息立即传播开来:回去吧,今晚恐怕是无法开张了,化大帅府的四少爷,在这里为朋友接风洗尘,没到天亮,这些兵勇能撤?
阳天与化老四同车来到妙香楼外下车,只因他们是士族子弟,所谓年少多风流,谁也不会说他们什么不是,自然不用像那些成家立业的人一般,要偷偷摸摸的避人口舌才行!
才一下车,阳天见着那一排杀气腾腾的官兵先是一愣,随即就又要往车上钻去,却被随后下车的化老四又给推了回来:“怎么,阳公子可是有什么遗露?”
“我这府中车夫恐怕是不熟京城道路,把我们带错了地方,这里兵丁林立,分明是兵营重地,哪里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妙香楼?”阳天摇头说道。
化老四老脸一红,他身为禁卫军前军副统领,所以特意命令百余士卒守在楼外,却是想着在阳天面前摆摆威风,却没有想威风太过,却是愚蠢了!当下把脸一扳,向那些兵丁怒道:“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快给我滚回军营里去?”
第十一章 千金一宵
那些未散的妓画师一见兵卒撤离,立即就蜂拥上去,平日只因有先后之分,新旧之别,却也能依次排号,各据其所。但现在却因为有些妓画师见兵卒围守,误以为妙香楼不能开业,先就回了这去,使得这些留下来的人妓画师现在争先恐后地抢占位置,甚至为了寻得一处行人多的地方而不顾斯文,大打出手。一时间妙香楼前热闹非凡,堪比集市!
阳天看着这些穿着长袍,却是挽腿抿袖,打得不亦乐乎的妓画师很感兴趣,于是就顿住了步子,拢着袖子看了起来。那化老四似乎也是一个生性爱看热闹的人,见这里有人打架,也忘了此行目的,阻止住兵卒上前,在那里一蹦一跳地吆喝着助起威来。
初时这些妓画师还顾虑着兵卒在侧,不敢打得厉害,后来见兵卒无意上前阻挡,更是助长他们的野性,只感觉赤手空拳似乎不过瘾了,抄起地上的棍棒石块之类的物事,就抡将起来,竟是从肉搏战转化成了器械战!
阳天才看了一会儿,就被一个人给吸引住了,只见那人虽然也抱着卷轴素画之物,却并没有参与到群战当中,自寻了一处灯暗寂静的地方,慢悠悠的摊开画卷,坐在那后面,望着群战的人观起岸火来。
开始时阳天还以为这人是胆小怕事之辈,但见几乎所有的妓画师都卷入了群战当中,却只有他一人置身事外,还没有一个胆敢上前招惹于他。渐渐的,那些事先没有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购买妓画的人见这里群斗,只有那一人依旧在摆摊营生,立即毫不犹豫地掏出银两,随手拿了几张妓画离开,使得本来数十人的生意,却因为这一役,使得只有他一人占去,阳天站在那里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他卖掉数十张妓画,赚了一大把的碎银!若是如此还只能说这妓画师有些谋略,但令阳天惊讶的是,其他的妓画师身上都不过带了数十张画作,而这人却似乎取之不完,买了一批又一批,前后竟远远超过了数十张,总计不下两百张!
这就让阳天惊讶了:莫非这妓画师有先见之明?竟是算准了今晚有此一战?想到这里,阳天好奇上前,走到妓画师的跟前看了起来。
刚才远观没有看清,走到近才方才明白,不是这妓画师有先见之明,而是他绘画方式一样,只见他身上背着厚厚一包卷纸,上面早已勾画出一些人形轮廓,手中又拿着一支炭笔,别人若是拿走某副图作,不等那人走远,他很快就又能画出一副,还个个不重样,竟如先前就已记在脑海里一般!
“先生,可否打挠一下?”阳天上前问道。
“公子有什么事吗?”妓画师头都不抬,手在纸上迅速绘制,一眨眼的功夫,一副美女临水图就出来了。
“先生所画的,都是妙春楼的姑娘吗?”阳天指着这些画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