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认得一些。”周行不敢把话说满,他可见过那符纸上的字,完全不认识。
“这便好,这单子上有详细内容,自己看去。”抽出一张纸单,递给周行。接着,又从一旁的柜子中,拿了一块金属制的小牌,和一套衣服,也递给了周行,道:“这是你的令牌和衣服,以后若无事,莫要来打扰我,你去吧。”
周行接过两样东西,朝着夏师叔一躬身,便向外离去。
祈云山脚非常宽广,视线遥不可及的远方,才是极其模糊的山影,是其余八峰。周行一眼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些房屋,猜测便是住房,于是走了过去。
近前,这些木屋都相差不大,大约有五六十间之多,已经有少数人在其中走动,看到周行走来,都没有上前打招呼。
周行无奈的耸耸肩,按着小牌上写的号码,没一会儿功夫,便找到自己的住处。屋内颇为简陋,不过周行从小在乡下长大,倒没觉得有何不妥。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按理说在白水镇的话,这时天应该已经黑了,而这里才渐渐入夜,“莫非这华云宗不在凡间么?”周行惊讶之极。
此时,周行已然乏累不堪,这短短的一天,发生了太多他难以置信的事,现在一坐在床上,顿时便觉得困意涌来,再也坚持不住,于是索性把一切放在一边,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熟。
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周行舒坦的起身,换上了华云宗的衣袍,再打水洗了脸,拿出单子看了起来。
单子上记的非常详细,把每日里在哪里打水,哪里吃饭都记得一清二楚。今天正好是单日,他所要做的就是从一里外的水溪里挑十担水到附近的一个水池,至于水池里的水,又会有弟子挑到地里浇灌,这期间别想偷懒,他必须把那金属小牌随身携带,那金属小牌的作用,不仅是房间的门号,更是可以记录挑水的次数,挑水的多少,当真是不可思议。
周行拿出金属小牌,有些不信,这种令牌,在俗世找个铁匠,要多少就能打多少。
厨房,这时已有与他一样要做外功的弟子做好了饭,而吃饭的人却仅仅是这些做外功的新人,打听之后,周行才了然,正式弟子,大多都到了辟谷境界,不再需要吃东西。这样一来,周行心中羡慕更深了。
随后,周行找到扁担,问清了路,朝着一里外的小溪走去。
路上经过一片密林,用了大约半刻钟,便见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眼前,溪水下是软软的水草,圆滑的鹅卵石,偶尔清晰可见游鱼浮过。
周行有些欢喜,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入水中,觉得冰冰凉凉,极是舒服。
接着,周行打起两桶水,架起扁担,这担水对于他来说有些沉重,而且稍微不注意就会让水洒出。周行沉吟一下,从附近找来两片比巴掌还略大的树叶放在水桶里,树叶飘浮在水面上,防止水洒出。
担起水,周行便开始朝回走,由于担着水,他走得非常缓慢,肩膀被压得有些发痛,地上甚至出现了较深的脚印。
深吸一口气,周行咬着牙,尽量加快脚步。
然而没过多久,周行只觉得肩膀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重,全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他放下水桶,大喘着气,休息起来。片刻后,感到力气恢复了一些,又挑起水桶,继续回走。
就这样,走一段路休息一阵,周行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满头淌下汗,背心已是一片湿润。这一里路,他休息了七次,用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到了水池。
周行把水倒了进去,心下狂松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另一边,一个白净的少年同样挑着扁担走了过来,看了周行一眼,也未说话,利索得从水池中打起一担水,脚步极是轻快的转身离去,似乎这担水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负担。
这一下,周行顿时傻了眼,他耗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挑了一担水回来,而这个少年好像比他还要小一两岁,竟然这样轻松!
“他既然也在做外功,肯定和我一样,是刚加入来的新人,难道是天生力大?”周行想不出原因,只能这样认为。
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扁担,周行再次朝小溪走去。
第二担水,比刚才累上许多,肩膀越来越痛,力气像是消磨怠尽,到了水池时,周行恨不得长坐不起。
巧的是,那白净的少年又拿着扁担过来了,诧异的看向坐在地上,一脸潮红,全身衣服都汗湿的周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新来的?挑第几担了?”
周行大喘了两口气,回道:“是啊,刚挑了第二担。”
闻言,白净少年露出笑容:“难怪看你这么累。”
周行奇道:“你不累么?”
“当然不累了,我来这里都有半年了。我还差这一担,今天的事就做完了,你继续吧。”说完,白净少年把桶放进水池里一荡,一只手轻松的就把一满桶水提了起来,再打满一桶,朝周行笑了笑,仍然是脸不红,气不喘,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周行发懵了,他才担了第二担,这白净少年就把今天的事干完了,而且好像一点都不累。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如果说是李均师兄来挑,哪怕更短的时间内干完,他都相信,而这白净少年只不过入门半年而已,莫非有猫腻?
这样想着,周行从怀中拿出金属牌子,其背后一块空白处,豁然出现了一个发着淡光的“二”字。
第九章 华云心法
“真的有记录。”周行微微吃惊,对仙人的手段愈发的佩服。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周行拿起扁担,继续去溪边挑水。
第三担水,更加的累了,肩膀仿佛随时要被压挎,每走一步,身子都要晃三晃,这一次,足足用了接近一个时辰。
第四担水,周行几乎纯粹靠着毅力。
第五担到第八担,每走几步,便必须停下来,两边肩膀都肿了,身上的衣服完全汗湿,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长时间,反正天空的太阳早已隐入山边,夜空中闪烁起了无数颗星辰。
周行吃力地把第八担水倒进水池,整个人虚脱的倒在了地上,湿寒的冷气一个劲的往湿透的衣服里钻,周行仰躺在地面,一动不动,脸上流露的尽是乏累和苦涩。
“好累……”
“还差两桶,早知是做这些事,倒不如不来了。”周行的内心涌起浓浓的悔意,眼眶里渐渐湿润起来。
他从未这样累过,此刻,浑身乏力,肩膀酸痛难奈,肚中空无一物,四周寒意不断袭来。周行想起家里暖和的炕,脑中逐渐模糊起来,想要睡过去。
突然,一声大喝在脑中回响。
“大富!跟爹回去种一辈子地!”
“不!我不要!”周行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