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如今惊染的死你又要伤怀多久?是一个月、半月、一年,还是半年,还是两年,还是十年?皇上你可以等得,可是天下的百姓却等不得呀,请你为黎民苍生考虑一下,为天下的百姓着想一下。你是皇帝,从你登上龙位的那一天起,你的这辈子就注定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天下百姓的。”
简怀箴的话像是重锤一般,重重的锤在朱见深的心口,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尽管如此,唐惊染的死讯仍然像是无边无际的洪水一般把他层层的围拢起来,把他困在中间,让他不能呼吸。
他望着简怀箴神情十分痛苦,说道:“皇长公主,我也想做一个好皇帝,我也想听父皇的吩咐,可是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要一个心爱的人都不能够,天下之大我做这个皇上又有什么意义?寻常的百姓都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过一些举案齐眉的日子,为什么这份福气偏偏我这个九五之尊却享受不到?皇长公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简怀箴见他如此癫狂,心中生出几分怜悯之意,不禁低下了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皇长公主,事到如今您是否也觉得朕说得有道理?如果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身边有万里江山陪伴能怎么样呢。”
朱见深望着简怀箴,眼中流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
简怀箴想了想,蹙着眉心,她默默的对朱见深说道:“皇上,你如今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如今皇上已然拥有了这大好的江山,便是身边没有你喜欢的女人这只是一时的遗憾罢了,以后皇上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喜欢你、你也更喜欢的人。皇上,你且听本宫一句吧。”
朱见深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他颓然的坐在龙坐之上,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事到如今朕什么都不想说了。也许以后朕还会遇到一个心爱的人,但是朕也知道如今朕失去了朕心中最喜欢的人,这种痛苦平常的人是不能够体会的。”
朱见深的话让简怀箴觉得十分伤怀。
其实她觉得朱见深说得话不是没有道理,纵然是站在万人中央、享受那万丈阳光,可是却得不到一丝真心,那样即使是做皇帝又有什么意义呢。
简怀箴见朱见深痛苦的难以自拔,知道自己倘若再同他说下去会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她便点了点头,对他说道:“皇上,也许你说得对吧,也许是本宫说错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本宫希望你能够尽快从这份痛苦之中走出来,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你是属于天下人的。你为了你的百姓、为了黎民、为了苍生,一定要振作起来。”
简怀箴说完,便几步走了出去。
回到万安宫中之后,零落迎上来问道:“皇长公主,唐姑娘的事儿您可跟皇上说了?”
简怀箴满面伤怀,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对他说了。”
“皇上听后怎么样?他可能承受得了?”
零落虽然此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是自从她跟随简怀箴以来也见过了人生的生离死别、爱恨情愁,其中的感受还是颇多的。
简怀箴叹息一声,说道:“皇上始终不能接受惊染已经死去的事实,他现在陷在自己的悲伤之中而不能自拔,我怎么劝都劝不了,我只希望他能够尽快的从这份悲痛走出来。”
零落小心翼翼的问道:“皇长公主,您不觉得您这么做有些残忍了吗?”
简怀箴苦笑一声,说道:“本宫有时候也在问自己这么做去拆散别人是不是太过于残忍,可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否定的。倘若本宫今天不这么做,那么将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无边无际的痛苦。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惊染本来就不属于这个皇宫,而皇上他应该喜欢的人也不应该是江湖上的女子。倘若有朝一日皇上迫惊染入宫,到时候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才好。”
简怀箴的话听在零落心头,她在这次有些赞同简怀箴的话了。
她默默的去为简怀箴泡了一杯参茶端到她的面前,说道:“皇长公主,您也累了,先喝杯参茶解解喝吧。”
八十二,簪花侠
简怀箴接过来,却半日不曾喝。
她把参茶端在手中,满面忧思的说道:“其实我现在担心的人倒不是皇上,我担心的是惊染和于冕。他们被欧阳令抓走之后便音信全无,欧阳令还假造了他们已死的证据。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见到两副骸骨以为是惊染和于冕已死,因此伤心。到时候他约战我的时候,他便可以趁机占便宜罢了。如今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折磨惊染和于冕。”
零落从旁劝说道:“皇长公主,事到如今您便是担心也没有用了。您也说了,那欧阳令那么做无非是想拖垮您的身子,您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保证您自己,到时候才可以同那欧阳令绝一死战,把惊染姑娘和于冕公子给救出来。皇长公主,奴婢所说的对吗?”
简怀箴笑了笑,说道:“零落你说得对。本宫的身边曾经有很多人,可是唯一能够想本宫所想、急本宫所急、凡事都替本宫想到心里去的也只有你一个。”
零落听简怀箴这么说,面上不禁泛起一阵潮红,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简怀箴见状,也微微一笑。
且不说简怀箴和零落在万安宫之中的谈话,单说这朱见深知道唐惊染的死讯之后,立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他觉得他虽然是贵为九五之尊,乃是堂堂的皇上,却不能同自己相爱的女子厮守在一起。更是连一个区区的吴皇后都保护不了,他觉得自己十分无用。心中又有失去唐惊染的悲痛之情,两份感情夹杂起来便让他越发的消沉起来。
此时此刻,朱见深简直已经算是心灰意冷、意志消沉。
接下来有七、八天朱见深都没有去上朝,他只让林建安对朝臣们说“称病不朝”。
让林建安对朝臣们称病不朝,便一个人窝在乾清宫中哪里都不肯去,也不肯见任何人。
皇上消沉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万贞儿耳中。
万贞儿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便派陈嬷嬷出去打听皇上到底是为什么心灰意冷。
陈嬷嬷出去打听后,却始终打听不到什么。
她回来对万贞儿说道:“启禀娘娘,奴婢听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