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5 章(1 / 1)

斗铠 老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聚吓了一跳:“拓跋雄?”

  “嗯,正是拓跋侯爷。我们明天就要前往怀朔,我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孟聚沉吟,然后说:“中丞,末将与拓跋元帅素有宿怨,这是北疆尽人皆知的事。所以,由末将来评述拓跋元帅的话,怕是有诋毁之嫌。所以,中丞大人最好还是另寻他人打听为好。”

  魏平捋着长须摇头道:“孟镇督过滤了。你与拓跋侯爷的过节,本座也略知一二。本座既然向你询问,就不怕你诋毁他。孟镇督你只管说出你的看法就好,真情如何,本座自会判断——何况,本座也相信孟镇督你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如此中丞大人这么说,那卑职就孟浪了。”

  孟聚低头沉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本想趁机好好给拓跋雄上点眼药,但事到临头,他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对那个平生大敌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对六镇大将军的性情、脾气和作风,他是一点不知情——不过这也是难怪,毕竟二人之间过一次面。

  “就末将看来,拓跋侯爷是一位胸怀大志与野心的枭雄。”

  “枭雄?”魏平的神情并不显得如何惊奇,只是淡淡问:“何以见得?”

  “侯爷胸有韬略,志向深远,颇有杀伐果断之风,行事果决,对政敌毫不容情,从不为朝廷的律令和戒条束缚。侯爷气魄宏大,讲北疆六镇视为自己的私地,而把北疆边军当做他的私军。对于敢插手北疆事务的人,他一律坚决打击,毫不留情。

  拓跋侯爷善于收买人心,常常包庇、纵容对那些掌握实权的边军将领,放纵他们胡作非为——比如申屠绝。北疆边军中,只要旅帅以上级别的军官,都有侯爷亲自任免,所以北疆边军中,侯爷心腹密布,爪牙无数。

  侯爷不但掌控北疆的官府和军队,还结交黑道,培养出了北疆势力最庞大的地下黑帮‘黑狼帮’,势力遍布北疆任何一个角落。侯爷在北疆军界名声赫赫,颇得军心,北疆人素有‘只识大将军,不知有朝廷’之说。

  而对于那些忠于朝廷、不肯投靠的朝廷官员,侯爷则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用尽各种手段来打击、压制。尤其是对付我们东陵卫,因我陵卫是陛下亲军,不可能屈服于侯爷。为了在北疆铲除我们东陵卫,侯爷用尽各种手段,弹劾、下毒、行刺、暗杀、煽动兵变,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申屠绝杀害叶镇督时,侯爷还假惺惺地向朝廷谢了一番罪;到最近赫连八仙谋害江镇督时,侯爷连谢罪这个幌子都不要了,可见侯爷的势力在北疆日益做大,他已不再畏惧朝廷。所以,卑职认为,朝廷对此应该有所考虑才是。”

  魏平不动声色地地抬眼扫了一眼孟聚。这年轻人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他没有破口大骂拓跋雄如何卑鄙无耻无耻、作恶多端,而是着重强调拓跋雄雄心勃勃、栽培黑道、大权独掌、收买人心、跋扈自用、残害忠良等方面——这是朝廷最为忌惮的人臣大忌了。

  魏平淡淡一笑:只是这么粗浅的伎俩,就想激得自己上当,这年轻人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孟镇督,按你说,拓跋侯爷是别有异心了?”

  “这个,末将心中虽有揣测,但实不敢明言。”

  “你呢?孟镇督,你是朝廷的忠臣吗?”

  说话的时候,魏平目光炯炯地盯着孟聚的双眼:“你与拓跋侯爷不睦,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呢?”

  孟聚微微一惊,御史魏中丞的利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不但敢说,而目光犀利,直指人心。

  “中丞大人,末将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

  魏平紧逼不舍:“呵呵,拓跋侯爷也说他对朝廷很忠心!他还是陛下的叔叔呢!”

  “中丞大人,末将曾有闻,要真正认识一个人,不要看他怎么说,而要看他怎么做!拓拔侯爷把持六镇,一手遮天,残害忠良,包庇凶犯,跋扈无上甚至拥兵自重胁迫朝廷,这样的人,朝廷还相信他是忠臣吗?

  魏平漫不经心地说:“残害忠良,跋扈无上,拥兵自重?孟镇督,你是在说拓跋侯爷还是在说你自己呢?你擅杀长孙都督,这算不算残害忠良?你攻打武川边军,这算不算兴兵作乱?”

  孟聚脸红耳赤地起身欲解释,魏平摇摇手:“孟镇督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你是有原因,但无论什么原因,朝廷说既然制定律令,那就得遵守,在我看来,你和拓跋元帅,都算不得谨守臣道的人。”

  孟聚起身深深鞠躬:“卑职行事莽撞,深感惶恐。但卑职确实与拓跋侯爷不同……”终于如何不同,孟聚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魏平摇摇手:“今晚不是正式场合,我们也不必这么虚礼,当然,同样是触犯朝律,你与拓跋元帅又有所不同,东陵卫在北疆处境艰难,连续有数位镇督遇害,此事要说拓跋爷一点责任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你做事出格一点,也是为了自保,这个朝廷也是明白的。孟镇督,你的事,我以前也听过一些。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朝廷对你一直非常器重,你也不要辜负了朝廷的这份信任才好。“

  刚刚还说孟聚乱来,现在忽然就说朝廷非常倚重他——尚若不是孟聚清楚对方的底细,他真要以为魏平脑子出问题了。好在孟聚清楚对方的底牌,知道朝廷最终在北疆还是要依靠自己的。魏平前面说的严峻,无非是怕孟聚翘尾巴,故意先敲打他一番罢了。

  “中丞大人明察秋毫,能了解卑职的苦衷,卑职实在感激不尽啊。”

  魏平微微搓着长须微笑着,他忽然问:“孟镇督,你说拓跋侯爷又不臣之心——尚若你不幸而言中,那你打算怎么办?”

  孟聚响亮地答道:“尚若真有这么一天,卑职身为东平东陵卫长官,自然要歇尽全力兴义兵保家卫土,与叛军誓死周旋,决不让他们踏足东平半步!”

  魏平微笑着,他淡淡说道:“如此,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他望望天色,说:“夜深了,老夫明天还要起程,就不留孟镇督了。镇督,好好干吧。很多人都很看好你呢!”

  孟聚躬身行了一个礼:“中丞大人晚安,末将告退了。”

  望着孟聚的背影在夜幕中的花园小径上消失了,魏平眯着严重流露一丝寒芒。

  他搬开刚才写了一半的文稿,就在案上灯笼的光亮,御史中丞一笔一划继续写着奏折:“……臣观东平同知镇督孟聚,其人虎行狼顾,心胸狭窄,性情暴戾,愎逆桀骜,好杀反复,双靡不正,目无尊卑上下,言辞中更有诸多狂妄犯忌之处,以微臣浅见,此人恐非我朝廷良臣,不足为倚,只是如今北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