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在地上。那庞然巨力,竟将这下方的山石,生生击碎!
怒恨稍息,宗守整个人也借势一跃而起,如电一般,向外奔走而去。仍在啃着那雷鸾之卵的小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稍稍迟疑,就将剩下的卵壳,挤压成碎片。以身体全数包裹,然后猛地一跃,跳到了宗守的肩侧。
初雪也是莫名其妙,只得是运起了提纵之术,紧紧在后跟上。却越跟越是心惊。
也不知为何,此刻宗守身周的气息,竟仿佛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高达六阶的精兽,还要更为骇人。
而印象中的人物,不单是那赵嫣然远远弗如,便连雷动,也似乎稍稍逊色。
不是气势不如,而是那危险气息,直令人心中发寒。仿佛一头冬眠醒来的凶蛇,透着择人欲噬的凶念。令人不自禁的,心生畏意。
宗守开始时,还是借助那风行灵骨行走。片刻之后,就只觉不耐,干脆将之抛开。彻底展开了身形,蓦地往前一踏。
脚下竟赫然闪现电光,身躯也带起一阵阵啸声,有如风驰电掣般,直接越过了山崖之间的巨大丘壑,在这魔尸山的山间密林之中穿梭冲刺。
胸中气血涌荡,并行双脉中的气脉,也隐隐激突。稳定下来的先天真元,再次暴走。就连浑身骨骼,也在这极速之下,发出一阵阵咯吱声响。
宗守却仿如未闻,目光冷若寒泉。脑内几乎再无其他意念,脚下也毫不停歇,只知不断的提速,再提速!
而后面的初雪,却是再次一阵错愕。前面本已渐渐被她追上的宗守,竟只这一瞬之前,就将她抛下数十个身位。
有若狂风,在林间呼啸。
她整个人,也几乎怔在了原地。这样的速度,她也只在那些武宗级的强者身上见过。
当日与宗守斗剑的赵嫣然,就已快到不可思议,可相较宗守此刻,却不值一哂。这到底是何等样的轻身提纵之术,强横如此?
接着这疑惑,又被抛开。初雪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到底是什么事,激得宗守如此暴怒?
几个月时间里,哪怕是在丹灵山巅,受那梁妙子羞辱。哪怕是被赵嫣然逼迫,与之斗剑。宗守也从来都是淡定自然,从容不迫。
似今日这样的少主,她还从未见过。
陡峭的山势,往上直走四千丈。放在平常,至少也需数个时辰。
宗守却仅仅只用半刻钟时光,就已赶至那处妖艳桃林。
浑身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体力几乎耗尽,足部骨骼数处裂伤,胸腹间更是内息潮涌,内伤沉重。便连身上的风行灵骨,也是完全报废。
宗守却懒得去理会,微微轻喘着,往前挪动着脚步。
他可以笑看旁人生死,也可以为攀登武道之巅,草芥人命。
哪怕双手染血,屠人无数,也在所不惜!却惟独这一次,无法无动于衷。
也只希望他此刻,仍旧还来得及。
勉力往前跨出十数步,之前以雷鸾之身见过的情景,就再次出现在眼前。
只见巩欣然依旧是被钉在那颗桃树上,那戚怒则在一旁,绘制着箓阵。而其余几人,仍旧旁观。
不过此刻,却都是愕然望来。
宗守只觉心神一松,身躯遥遥欲坠,几乎要跌到在地。下一刻却又强自支撑,往几人方向,慢慢的踱步行去。
那戚怒见状一阵错愕,然后一阵摇头:“这不是乾天山世子?居然到此刻都还没有下山,莫不是一直都跟在后面?让我猜猜,莫非宗世子喜欢这女人?急巴巴的赶过来,是想要救她?”
巩欣然也是抬起头,茫然失神的看了过来。眼眸里的意识,渐渐复苏,然后渐渐的全是慌张焦急之色,更隐含着几分责备。气若游丝道:“师弟,你来做什么?还不回去!你是乾天山世子,他们不敢难为你!听师姐的话,你轮脉不开,魂海未成,奈何不了他们——”
“回去?”
戚怒一声失笑:“这可不行,若是不知情形,还可任他离去了。可既然撞见了,那就需得逸公子亲自处置了。虽说乾天山那位妖王多半已经陨落,不过这位世子殿下身份特殊,仍旧不能不慎!”
巩欣然神情一怔,那戚怒接着又忽而邪邪的一笑:“对了,世子你若真是喜欢,我也可以逐了你心愿。其实这女人,我们几个,也没什么兴趣——”
话说到一半,就骤然顿住。只见宗守,正淡淡望来。那冰寒的眸中,此刻竟充斥着讥诮之意。秀丽的面上,也全是先前不曾见过的狂野与不羁。
只觉眼前,一个身影微微闪烁,便只觉一只宛如铁钳的手,突兀地抓住他的脖颈。
猛地一握,无数的红色浆液,立时爆涌激射!
第八十二章 杀意横生(求收藏推荐)
戚怒一阵窒息,只觉脖颈间的巨力,几乎将他的颈骨生生掐断!
全身上下,竟提不出半分力量,想要挣扎也不可得。只能是惊惧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个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他脖颈的半妖少年。
那秀丽绝伦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是森冷无比,毫无暖意。映在他眼中,更觉寒彻肺腑,惊悸无比。
而周围几人,也同样神情怔然地,看着宗守,只觉是荒诞无比。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看着一头连咬人都不会的兔子,陡然间就变成了要命的荒古凶神!
之前还是气喘吁吁,仿佛随时就要倒下。即便是此刻,也同样是周身气机全无,甚至比那些多少开辟了些轮脉的普通人,还要差些。然而方才却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影闪烁,电光乍闪,就已将戚怒,击杀当场!
——此刻虽还未死,可那喉管动脉,却都已粉碎。血液泉涌而出,几乎再无生存的可能。
那一连串的动作,快到令他们几乎无法看清。
巩欣然更是一阵失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不久前那戚怒,还是杀机森然,神情自若地对二人肆意调笑。可怎么一转眼。就换作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宗守,握住了他的脖颈,已是垂危待死?
手中蓦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戚怒的颈椎,就彻底折断!也将这人最后一线生机,彻底断绝。
宗守随手丢开了手中仍在滴血的头颅,猛地深呼了一口气,将沸腾的杀意,这具躯体内的怒恨,全都暂时压下。接着又把不远处的其余几人,都视若无物般,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了那株盛开的桃树前。
先是几根针,插在巩欣然的伤口附近。使所有的动脉血管,全数收束,这才把那口钉在她胸腹间的剑,猛地拔出。
血没有涌出多少,宗守的目光,却微微一黯。肺腑重伤,脾脏碎裂。除非是那几种传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金丹,才有可能救回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