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宗要争个死我活。就连域外他界之人,也要不顾一切,来我云界争夺。那些人,真是亡父之心不死。好在谣言止于智者,除了几个灵府宗门之外,其余十大圣地,都未有人相信此事。”
宗守也是一哂,忖道那宙极命世书,在他猜测中,最多只是灵师宝典而已。涉及所有符箓法则中,最玄妙最复杂也最难掌握的‘宇”宙’二符。
什么操控时间,逆转时光之能,是不是太过了?多半是以讹传讹。
不过随即却是心中微沉,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又莫名其妙的,记忆起原来那个‘宗守’在魂识消散时的话。
什么反正迟早一日,会知道。也会知晓我即是,即是我。两个人,本就是一体——
这些话怎么听都觉得怪异,而此刻想来,更添了几分莫测诡谲之感。
甚至还有隐藏在自己元神内最深处,那个不知名的光团。
那个‘宗守”是他也不太清楚,只知是自己带来的东西,又何必问他?
最近数月,宗守一直都将此事埋在心底。此刻隐隐然,已若有所悟。
莫非这宝蓝色光团,就是那个什么‘宙极命世书’?
旋即又哑然失笑,那神皇游戏里的虚拟宝物,怎么可能是真的?
即便真是此宝,带着自己穿梭万年。又怎么解释,为何此物会落到自己手中,而且他元魂,还是正巧在这‘宗守’的身上苏醒?
心中疑问万千,不过此事的确是太过是荒谬,宗守直接否决了那些可能,不再去想,只静静听轩辕通继续着。
“这也是我之前有言,父可能还在世上之因。他非是被人逼入沉沦云海,而是早有谋划,借助此地避难。在那阴龙峡内,未然必有所得,却还不足以扭转大局。自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取到的东西,好到足以引来更大灾祸。不过这可能我看极——”
轩辕通完这些,又一阵沉吟,才到了正题:“如今未然老弟他虽离去,不过这阴龙峡之争,却是愈演愈烈。不止是东临云陆几个宗门,就连中央云陆,也有人插手。所以这乾天山妖王之争,也远非是表面那么简单。那宗世亦非仅仅只是依仗其师岚叶真人之力。一个地轮九脉的玄武宗,即便是即将踏入天位,又能有多大的势力多大能为?别是我,即便是虎千秋,统合虎族十万大军之势,就算这岚叶真人,真踏入天位,也是足可将之斩杀。唯因这宗世宗阳还有叔父宗师元身后,都各有宗门支持,才能将未然留下的亲信部属压制,争夺那妖王之位。”
宗守眼眯了眯,一声轻笑。这个他早料到了,只是一直想不通缘由,不过加上一个即将出世的武仙遗迹,那么一切谜团都已揭开。
“有人从内部着手,那也自然会有人在外部下棋。东临云陆之西,除了乾天山,云瑕山,烈焰山,还有西海涛云城,都是可动用数百万大军的势力。而大约四个月之前,阴谷内突然爆发灵能,诸宗都以为谷内遗迹即将出世。不但云瑕山派遣最精锐的火狼骑,陈兵东圩山。烈焰山亦是调兵遣将,而涛云城更是尽遣三百云舰,西临乾天山二千二百里处。结果最后是虚惊一场。不过也促使乾天山内三大势力暂时联手——”
轩辕通语气是平淡无波的,把这几月乾天山的情形,娓娓道来。却听得宗守,是一阵心惊肉跳。那边的情势,尹阳与虎中原,虽对他详细过。可这二人,却绝不可能如轩辕通这样,对局势了如指掌。
之前积累的疑惑,也尽皆开释。
“所以我权衡利害之后,最终决定不插手乾天山之势。那边情形,最是敏感,一触即发。若是不争还好,一旦我出手助。我等可以无恙,别人却只会朝这最大弱点下手。不会武,即便我与虎千秋几人联手,也护不住。只能是把害了!”
到此处时,轩辕通却是微露笑意:“可现在不同!以前这念头,是想都不敢想。可如今,那妖王之位,世子即便不去争,我与虎千秋也不答应。未然他辛苦打下来的基业,岂能落于他人之手!而且如今,也多少有了些胜算——”
又笑望宗守,带着几分考校之意道:“世子可知是为何?未然老弟在时,我们没有半分胜算。可若是换作来,却反倒是有了几分可能?”
宗守不假思索,就摇了摇头:“情势怎么可能相同?我父亲任妖王之时,乃是众矢之的。而我现在,却可合纵连横。宗世几人,既然能背靠隐世宗门,我如今亦大可挑出一个灵府宗门,合作一番。”
轩辕通顿时哈哈大笑,透着无尽欣愉之意:“正是如此!果然聪明!不愧是未然老弟之子。当真是的通透。正是这个道理。我们求的只是拿回乾天山的妖王之位,至于那阴龙谷,能拿到些好处自然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在那十九灵府中,不愁找不到联手之人。所以,这次回乾天山,最该心的,就是那三人联手合力——”
最后几句,显得是凝肃无比,宗守亦心中微凛,想及本来的‘自己”这时本该被宗师元与宗阳联手接去乾天山,扶植为傀儡。而年之后,宗世又奋起爆发,将自己人头斩下。而那两位,却未有半句言语,就臣服于宗世。
想来其中,也经历过无数次暗地里的博弈交锋。若是一家独吞不到,那么与他派妥协,也未尝不是良法。
来在记忆里,这玄山城,也是在这个年代消失没落。只依稀记得,两年在后,玄山城与乾天山城之间最重要的一条通道若海峡附近,有一场百万人的大战。四年之后,位于天澜省北部的临澜城崛起,尽掌玄山城诸地。只是轩辕通与轩辕依人,还有这满城之人。那时到底是何命运,他就不知。
可那时,他的头悬于乾天山顶三月,居然也无人守尸——
以轩辕依人的性情,怎可能会如何绝情?
还有铁虎一族,当神皇游戏开始的年代,已不存在这个族类。
宗守一时只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再临心头。此去乾天山,仍旧是风波诡谲,凶险难测。
轩辕通完这些话,神情就彻底回暖。也不再谈那煞风景之事。强拉着宗守,侃天侃地,忽而回忆往昔,起与宗守之父,在中央云陆结交的过往。忽而又起轩辕依人时候的趣事,令轩辕依人大发娇嗔。
一直絮絮叨叨,了许久。几乎直到凌晨时分,才将宗守放过。
当宗守离开那湖心亭,回首望时。只那轩辕通仍旧是自斟自饮,竟是毫无风范的狂呼大笑,眼神中略显醉意。令旁边侍候的轩辕依人,是头疼无比。
而铜壶之内,并非是酒,只是果酱而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