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
紫雷闪烁,这一霎那,那雷牙剑的剑尖,就仿佛是成了这密林中唯一的光线来源。使天际间隐现的朝霞,天空中仍未隐去的明月,都再无丝毫辉光。
甚至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这么一口剑!
李邪灵双目猛睁,然后右子腕脉猛地爆开,无数的血液,就仿佛有生命般,向那血剑缠绕而去。
一剑闪出“叮,的一声轻响,就在即将脑髓洞穿的前一刻,将那雷牙剑斜斜挑开。然后一瞬之间,就剑瀑如雨,剑势反卷着绞杀回去。近乎疯狂的血色剑影,就仿佛是要将眼前这半妖少年的身影,斩成千百万段。
宗守有些惋惜的哑然失笑,从容自若,左手又捏了一个印决。身周立时聚拢起一团雾气笼罩。而身影剑势,也转为飘忽不定。
在那血色剑影中,游移不定。
然后就在他身形,凡乎要被那血光,彻底吞没之时。那口被弹开的黑浪剑,再一次穿空而至。
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斜的刺入。剑势玄异莫测,给人的感觉,就仿佛那死去的任千愁复生,甚至比这位‘诡剑”还要更诡语数分。
而那血色剑影,也蓦地是剑势一窒。李邪灵一声冷哼,身影再退,恰是避开了疾扑而来的那头银色巨熊。脚尖一点,整个人就飞腾而起,然后无数血色剑光,再次疯狂的冲激而下。
李芸娘也直到此刻,才从惊怔中恢复了点神智。心神是再次陷入茫然,无意识的看向前方。
那两道不时腾起挪移的身影,交手的速度极快,只在片刻时光,就已是十数次攻防转换,李邪灵的剑势简洁直接,却仿佛是专为杀戮而生,虽无变化,却比任何高妙的剑术,还要更迅猛难当。
而宗守站在那血色剑影之前,就如狂风骸浪中的孤舟,随着浪潮起伏。却并不显半分颓势。
任是那剑光千重,浪涛澎湃,也不能使这叶孤舟,有翻覆之危。
忽而灵法,忽而剑术。忽而御剑而至,忽而又驾控灵兽。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将李邪灵不断腾起的杀意气势,强行打压下去。
那口血色杀剑,就仿佛是被缠绕着无数锁链,始终无法腾展开来。
看着宗守那始终是不急不躁,泰然自若的身影,李芸娘的双拳,不由再次紧紧一握!
哪怕是之前,宗守凡十息,连诛任千愁与谢俊三人之时。也没有此刻一般,给她如此震撼!
不是为宗守的出窍境灵师修为,而是为眼前,这位乾天山世子,竟能与这世上,最出众也最杰出,被世人公认,视为天位备选的天才之一,一争高下!争锋相对,墓战不下,不落半点下风!
这一霎那,她心目中对宗守的印象,已经全然掀翻,再没有了之前的懦弱无能之感。
只有紫色雷剑挥动之时的飘逸从容,一剑诛杀诡剑的刚猛霸道,斩下任千愁人头时的狠辣无情。还有那无法置信,也不可置疑的强!全都籽合在了一处,印在了她心底最深处。
在那张脸,仍旧俊逸如故,有些秀气。不过此刻看在她眼前,却不觉有半分纤弱之感。
似柔实刚,在那外在的温和之平掩藏的,却是绝世无匹的锋芒!
一旦闪耀,必将使五陆皆寒!
不自禁的,李芸娘往前一步踏出,却忽而听得一声冷哼。往那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那连凡,正是目射寒光的看过来。
也不去理会那正激斗中的身影,只是手握着剑,定定不动的,拦着她身前。
李芸娘眉头一皱,接着就只听“铿”的一声双剑交鸣。立时转过头,又被那告一段落的战况,吸引了过去。
只见二人,乍合又分,各自疾退。宗守一个腾身,立在那树梢之上,居高俯视。而那李邪灵,却是滑退二十丈,在下方半跪着。
“好剑术,真是好剑术。无论是你的武道,还是你这御剑术。都强的可怕,没让我失望!”
李邪灵桀桀笑着,面上一丝血痕裂开,却反而更是兴奋:“我估算可能错了,杀你一人,可抵万人,不对!应该是两万!杀了你,我就可领悟剑意之杀!”
宗守摇了头摇,没有答话,眼神却微微凝然,久违的战意,在胸膛之内熊熊燃烧,有如烈焰。
他虽看不上这李邪灵的人品,可此人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强。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位可称得上是‘对手,的敌人。
那李邪灵说着话,忽然把头一偏。那笑容渐渐消逝,冷然——:“居然是位玄武宗,嘿嘿!世子你那父亲,对你还真是有够看硕!看这情形,多半是坐不住了。那烈焰山的人,也真是没用,加上我那同伙,三位武宗,四位先天巅峰,居然连这片刻都拦不了。罢了,时间已不多,这一剑,你我定胜负!”
宗守灵觉感应,果觉凡十外一道强横气息,正急速赶来。不过李邪灵的提议,也是正合他意。
唇角一挑,宗守也没多做考虑,就微微颌首,手中剑遥指下方。
“可以!这一剑,你我决生死!”!。
第一二三章 生死胜负(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可以!这一剑,你我决生死!”
宗守的话音落下,这片密林中,就立时更显沉凝冷肃,萧杀寒冽之气,四下弥漫。
李芸娘不自禁的瞳孔一缩,那连凡也不禁是稍稍分神。
李邪灵闻言,却是一阵哈哈大笑:“好一个决生死!我自信此刻能胜你,却未必就定可取你性命。反倒是世子,信心十足,定要在此处要斩我项上人头!也好,那你我就在此决生死就是!”
宗守目透冷芒,并不答言。只以意念,控制着那口黑浪剑,盘旋看到了他的身侧。袍袖在上一拂,使剑身悄无声息的,蒙上了一层银色。
一息之间,小金的身躯,就已彻底将这口灵兵包裹在内。使剑身更是强韧锋锐,也愈增了凡分的灵动。
胸内战意,渐渐压下,只剩下了纯粹的杀机。他肃来都是个喜好焚琴煮鹤之人,也不喜惺惺相惜那一套,更不会有什么高手寂寞之类的情绪。
一向都认为最好的敌人,就应该躺在泥地里,不会说话。如果对方还能走路,那就想尽办法一剑斩了,亲手送进坟墓里便是!
特别是如李邪灵这样的疯子,就更不容对方活着离开他眼前!
不到三十丈的空间,就仿佛是有两股不相上下的意念,在激撞交锋。
宗守踩在树梢上,身躯随着那枝条晃动,而摇摆起落不定。当吞元之法催动,身下的这株树,竟是迅速枯萎。生机全无无数的枯叶,纷飞落下。更渐渐扩散,周围十丈之内,所有草木,都四现出灰黄之色。
手中的雷牙剑,竟赫然是一丝剑气透出,气势步步攀升。俯瞰而下,就仿佛是俯视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