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巨剑。
一招就扫平全部的七道刀影,正在即将斩中源义信时,陈烨却看见了一条淡若无痕的刀痕直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道几乎完全透明的刀影,要不是正好侧对着月光,用肉眼几乎根本无法发现。一直以为神器“八岐”的名字是指刀身和七条刀影,胖子现在才知道,这一条没有任何痕迹的刀影,才是八岐大蛇真正歹毒的第八个头。
拼命侧身的陈烨试图尽量减轻这一刀的伤害,咬紧牙关的胖子,似乎已经能感受到长刀入体的痛苦。
一时间,空中出现了一朵美丽的血花,在妖艳的盛放之后,如雨露般散播在黑暗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胧夜已经站在了陈烨身前,那条漆黑的长裙上,染上了一片深深的污痕。原本无形的第八刃浸了鲜血,就像是一片锋利的水晶般,深深贯入她那柔软饱满的胸膛中。女子用肋骨和血肉死死卡住了这脱离“八岐”飞出的第八刃,伫立在了血红的月光下。
脸上溅满了胧夜温热的鲜血,胖子突然咆哮着直冲向愣住的源义信,就像是没看见他重新挥下的长刀。虽然已经近的让无法后退出刀发挥全力,但这个距离陈烨照样无法斩挥自己的巨剑,在肩膀传来的剧痛中,胖子猛然翻转了手腕。
在血肉飞溅中,陈烨虽然被“八岐”齐肩斩断左手,张开嘴巴的胖子用獠牙一口咬住了源义信的手腕。狠狠扯下一大块血肉,尖齿间夹着碎肉的胖子,就像是是狰狞的修罗恶鬼,凶猛的挥动着手臂。
金属发出了刺耳朵的撞击声,“斩龙”粗大的剑柄狠狠撞中源义信的胸口,在最高评议会长老红色的胸甲上留下了一个凹陷。肋骨折断的源义信顿时喷出了一口血箭,凄惨的退向远处。
刚想追击的胖子却死命刹住了前冲的势头,转身一把搂住了摇摇欲坠的胧夜,让她就这样靠在了自己手臂中。
望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女孩,还有那鲜血直涌的伤处,胖子瞬间茫然了。等他刚刚想起撕下衣服替胧夜扎紧伤口,女孩却用右手紧握着伤处,挣脱了他那并不算紧密的手臂。
“你总是说不听,任何时候,都不要莽撞……”
松开了胸前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胧夜挥出被染红的手掌,轻轻抚弄着胖子的面颊,脸上全是充满温柔的无奈。
不舍的松开了手指,迈动着虚弱步伐的黑裙女子,孤独的退向了黑暗之中。
面颊上残留着那温柔的手指触感,还有那沉重的血腥气味,胖子看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混乱和冲突……
第八章 无主之王座
重重踩下的甲靴在地面上留下了几道裂痕,四肢就像灌铅似的沉重,胖子手拄着“斩龙”,抬头仰望着如血浆般黏稠的天空。原来还有些稀稀落落的雨点已经彻底不下了,只剩下阴冷的夜风夹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漆黑的城市中到处呼啸呜咽。
原本繁华喧闹的东京,现在就像是一座废墟,一切电器失灵和电流中断的结果,在城内造成了无数的事故。而十字军与血之禁卫军交战的结果,更是引起了强烈的恐慌。
NS大楼前的广场上只剩下了无数扭曲破损的盔甲,受惊的行人正缩在黑暗的角落中,看着燃烧的残骸,那一团团晃动的火焰,给周围投下了虚无飘渺的阴影。
并不需要猜测究竟是谁,抑或是为了什么目的在幕后安排了这一切,胖子只看见了被破坏和摧毁的一切。对这个幕后操纵者来说,东京的异民家族只是一些为仪式助兴的蜡烛,源氏家族才是真正的祭品。
拥有一位最高评议会长老,在历年的奋斗中好不容易挣扎到中等家族的源氏,陈烨来说还像一座高山般不可靠近的源氏家族,却被人如此轻易的毁灭了。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上位者可以像草芥般处理下位者的生命吗?
一言不发的陈烨默立在夜风中,胧夜那只温柔的手,在他面颊上留下的触感久久没有消退,胖子甚至可以闻到鲜血散发出的甜香。
看着因为战斗停息才开始从龟缩处朝外张望的东京市民,胖子下意识的挺直了僵硬酸痛的脊背,用袖子擦去了面颊上的血痕。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东京夜晚的新主人,绝对不能在任何时刻流露出半点疲劳与软弱。
越来越多的身影抖抖嗦嗦从建筑物内走出,就像是一群受惊的动物。在这片身影之中,整理完了满是污痕的皮衣,扛起巨剑的胖子迈开大步,高傲的走上了NS大楼那染满鲜血的台阶。
得到了教廷的默认,并不代表着欧洲与亚洲的血族会默许这件事情的发生,楼上还有将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源氏武士,在金库中还有多渚余以及数十名赤蛇家族干部,这些都是有可能成为影响继承大君王座的关键。
NS大楼的电梯全部失灵,凭借着异民超绝的速度,胖子就像是黑云般从楼梯上狂奔而过,皮衣的长摆在卷起了一阵劲风。
冲到了29楼那满是弹孔碎片的楼梯中,蛮牛般快步疾跑的胖子,突然用与其身材完全不符的敏捷动作猛然疾退,硬生生刹住了前冲的惯性。
肥壮的脊背就像是弓背般绷紧,陈烨就像是一只觅食的狮子般半蹲下来,几乎贴在了肮脏的地面上。半曲的左手按在地面上,右手死死握紧了“斩龙”的剑柄,胖子用双眼警惕的打量着已经处于半毁状态中的楼层。
周围不但没有源氏武士与伊邪廷等人战斗的厮杀声,就连半个“暗夜游民”家族的武士都没有,整个29楼就像是一块死域般寂静,本能却让胖子感觉到了一种隐藏在寂静之后的压抑。
“邪廷?!”
“多渚!”
踩着遍布走廊的尸骸黑灰,胖子一步一步走向刚刚的战场,右手却死死握住了“斩龙”。他那在沉的呼唤声在室内四处回荡,却久久未能得到回映,刚刚激斗的人就像是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满地的狼籍。
脚下突然传来了异样的磨擦声,陈烨小心翼翼的俯下身用出左手抚过地面,指尖处却传来了冰冷的触感。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泊混合着血族尸灰,竟然凝结成了暗黑色的薄霜,胖子低头看着这个结果,心底掠过了一丝寒意。
陈烨提着巨剑,大步流星似的走在布满弹孔刀痕的走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