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绝世地妖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0:15 本章字数:3374
地面震动了一阵之后就恢复了平静。珍妮拿起一支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向下张望。此时万籁俱静,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但这死灰一般的气氛反而让人坐立不安。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迪,他就像只惊弓之鸟,被刚才地表的震动吓得蜷缩成一团,此时还在墙角撅了个腚在发抖。
他模样虽好笑,我却没有半点鄙夷之心,相反却很是同情他的遭遇。我虽曾经被抑郁症折磨得生不如死,但至少从小有爹有娘,童年过得虽不精彩倒也平淡。相比之下,阿迪是夜鬼与人类的杂交产物,从小就饱受歧视,在异样的目光中长大,他的内心创伤比起我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刚才壁画的内容又揭露了他哥监守自盗、撬窃祖先棺木的不耻行径,使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也随之顷刻间崩塌。在这五芒星阵的影响下,我尚且被打击得心如死灰,他的精神会崩溃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这段时间洞穴内一直保持着寂静,除了阿迪的瑟瑟发抖之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这死寂的气氛有些怪异,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思索了片刻,忽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领悟在我的脑袋里炸开了——珍妮不见了!
我原本已心如死灰,但这突发的情况使人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压倒了一切。此时心中的抑郁被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发自心底最原始的恐惧。这种恐惧居然像一支鸡血一般,使我头脑瞬间清醒过来,眼前像有一层薄纱被揭开,恢复了正常思维的弹性。
这人说白了,无论在精神上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终究只是一种高级动物。当生存本能被激发出来后,那些精神上的问题都得靠边站了,即使像我这种病入膏肓的抑郁症患者也不例外。我上一次抑郁症不治而愈,是在桥上挂了一天一夜后。那些原本重于泰山的心理压力在身体痛苦的长时间洗涤后,居然变得轻如鸿毛。而这次的原始恐惧爆发又像是一剂特效药,再次将我的抑郁驱散一空。
眼下情况危急,我只思索了片刻,立刻就采取行动。我先凑到阿迪的耳边,告诉他珍妮离奇失踪了,期待他也能像我一样迫于现状的压力,本能地恢复理智。但遗憾的是,每个人的心理状况都不同,这个举动并未在他身上起到预想的效果,他只是嗯嗯地应了两声,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放弃了阿迪,坐回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当前的状况。
珍妮的身手在我们三个当中是最敏捷的,心理素质无疑也是最好,因此即使被掳走,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连个呼叫的机会都没有。我冥思苦想都无法猜到她为什么会如此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她在无意中触碰了这个梦境的出口?
正在我苦思未果之时,洞穴外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珍妮还在这个梦境中,而且还活着!这声尖叫只持续了两秒钟便嘎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掐掉了后半部分似的。
我心中满是疑惑地盯着洞外,却看见一个人影飞了进来!珍妮奇迹般地又出现了!
只不过她的腰间卷着一条节肢状的虫体,把她举在半空中,连接虫体的一只褐色怪手正紧紧按着她的嘴,把她捂得呼吸困难。原来地蟲没死,又杀回来了!
我见状忙上前挥舞着火把向虫首抡去。地蟲仿佛对火焰颇为忌惮,便松手将珍妮摔在了地上,退到了洞口处。我连忙上前抱起昏迷的珍妮,只见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显然是因为刚才被地蟲捂了太久,差点没窒息而死。
地蟲的虫首缓缓张开了五指,露出了中间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它上下摆动着身体,却没发动攻击。我猜是手上的火把对它有威慑作用,正在迟疑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用火光将它逼出洞外,地面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这史前巨兽怎么会害怕一支小小的火把!从四面八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无数地蟲的躯干便从地面,墙上,天花板纷纷破土而出,将我和珍妮团团围住。
霎那间,我和珍妮便陷入一片虫海之中。地蟲的虫身越卷越多,严丝合缝地在我们四周筑起一道“虫墙”,然后波浪般地舞动了起来。
奇怪的是,此时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平静。人就是这样,怀着希望时会惶惶不安,大势已去后反倒会淡定下来。我们现在已深陷重围,除非会瞬移的法术,否则插翅也难飞了。
虫身围成的圈越收越小,我索性放弃了抵抗,对仍在昏迷中的珍妮双手合十,说了一声抱歉。
希望你不要怨我,黄泉路上和你做伴!
“左边……左边有动静……”珍妮忽然醒了过来,虚弱地说道。
我顺势侧耳倾听,左手边的虫墙之外似乎传来乒乓作响的声音,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这难道又是地蟲玩的新花样?
“嘭”一声巨响,地蟲的体液顿时爆溅而出,喷的我满头满身的黄色粘液,珍妮躲在我怀中倒未被殃及。我抹掉脸上的黄色粘液,只见一只绑着封布的手居然穿破虫墙伸了进来!是阿迪冲进来救我们了!
不到2秒钟,阿迪硬是在虫墙上扒开了一道缝,整个人像分娩中的婴儿一般,从撕裂的虫身中钻了进来。
“这边有路,快走!”他大声吼道,全然没有了刚才中邪后的痴呆相。
这小子居然从五芒星阵的诅咒中恢复了过来!刚才他还在难以自拔的绝望之中苦苦挣扎,却在同伴的危难之际爆发!在失去哥哥这个精神支柱后,他要用拯救同伴的行动找回自我存在的价值!
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此刻不是唏嘘拥抱之时,我和珍妮赶紧从他突破的缺口钻了出去,发现在壁画的墙后后竟有一条密道,被地蟲钻透之后才显现出来。
我们三人赶紧提起火把钻入洞内。这甬道非常狭小,周围又塞满了蠕动着的地蟲虫体,路甚是难走。我一连被绊了两跤,他俩不得不停下来等我。
跑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甬道出口处出现了一道光亮。我一见有光,心头便是一热,有光便有希望!
又走近了几步,那光亮越来越大,这才看清楚是道一人多高的门。眼看这光明之扉已经近在咫尺,我刚想飞身跳入,这杀千刀的地蟲躯体忽然大幅蠕动,在门前拱起一道虫墙,完全遮挡了去路。
门内的光线也随之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四周顿时又只剩下火把黯淡的光。我心里一发急,冲上去就是一记飞踹。说也奇怪,这碗口粗的虫身居然被我踹出了一条缝。珍妮见状眼疾手快,立刻将火把插入其中,并利用杠杆原理撬了起来。
火把头“次”的一声被虫身掐灭,变成一根普通的木棍。四下立刻漆黑一片,只有被踹开的那一小条缝隙透出一丝微光。
这道微弱的光芒就成为我们唯一的一线曙光。三个人的求生意志完全被激发了出来,一齐用劲,把体重全都压了上去,终于将小缝逐渐撬大,而那道“曙光”也随之越发地明亮起来。
终于那道缝隙被撑到有半人多宽,我们先后钻入其中,才发现眼前发光的物体竟然是一道能量之门!
我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他么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可刚想伸脚跨入其中,身后居然传来阿迪的一声惊叫。
原来我们三人都光顾着激动了,没发现阿迪身上有条封布还留在在虫墙的缝隙中。此时地蟲的躯体忽然一阵疯狂地蠕动,拽着阿迪就往黑暗中拖去。
我和珍妮连忙飞身扑去,卡在阿迪身前左右两侧,两脚撑住门口两边的墙面。这样一来,整条封布立刻绷成一条直线,我和珍妮的膝盖瞬间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喀拉一声作响,眼看就要被硬生生地拉断。
这封布被猛的一抽,阿迪全身也顿时被抽成一只紧绷的蚕茧,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他忍着剧痛,却还咬着牙凑嘴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别管我,你们走!”
我和珍妮相视一眼,仍然无动于衷,谁都不愿抛下同伴苟且偷生,这时脚下的墙面已经开始开裂,而膝盖早已痛得像裂开了一样。
黄天不负有心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封布受不住愈来愈大的拉力,顷刻间断为两截。我和珍妮被反作用力向后弹飞了出去,把阿迪直接顶进了能量门中。那半截断开的封布像道闪电似的被地蟲拖入黑暗之中。
我和珍妮不敢怠慢,赶紧相继也跳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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